君棠月一哭,大哥君司煊三哥君司澈四哥君司瑾纷纷上前,将君棠月往身后一护。

    大哥君司煊眼神谴责又冰冷:“小五,你又在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棠棠?”

    “秦音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竟让你成了她戕害亲人的帮凶?”

    君司煊嘴唇轻抿,刀削一般的脸庞,眼神凛冽冰冷,含着薄怒。

    他的脸现在还火辣辣地疼,对秦音也更失望了。

    在他眼中,秦音性情恶劣粗鄙,会因为嫉妒棠棠撕裂她送给奶奶的寿礼一点都不奇怪。

    倒是小五,最近越发疯癫了。

    三哥君司澈脸色冷沉,目光寒凉。

    他上前一把拎住君司钰的脖领子,狠狠晃了晃:“小五,你为秦音受伤,她这白眼狼记你一分好了吗?”

    “醒醒吧,棠棠为你挡了一凳子,到现在腰都还没养好,可你在做什么?”

    “你竟然怀疑她?你还是个人吗?”

    四哥君司瑾冷肃地站在一旁。

    他淡而冷的目光如刀光扫过君司钰:“小五,你为什么会怀疑棠棠?”

    他是金牌律师,极其注重细节。

    任何人动机失常,都能追溯到原因。

    君司钰沉眸,后背的烫伤蚀骨,他还是努力保持理智站稳,颤抖着唇瓣道:

    “因为君棠月根本不是我们看起来的那么单纯。”

    “她虽心脏病缠身柔弱不能自理,但嘴巴还会撒谎,可怕得很!”

    三哥君司澈低笑一声:“噗呲。”

    “小五你可真会开玩笑,棠棠是我们家最诚实的小姑娘。”

    “你说她会撒谎,不如说母猪会上树!”

    君奶奶叫来的家庭医生很快到来,赶紧上前扶住君司钰。

    高瘦少年宛如一张纸片薄弱,满脖颈冷汗,脚步虚浮,脸颊浮现不正常的霞红。

    家庭医生伸手覆上他的额头,皱眉道:“五少爷发高烧了。”

    “灼伤也是高热,极有可能引发炎症,必须立刻去医院!”

    三个君家哥哥了然:原来是小五发高烧,烧糊涂了,才会说胡话!

    君母夏琳捂着唇哭着上前:“小五,是妈不好,妈不该罚你跪祠堂一天一夜……”

    君奶奶一听,脸色难看起来。

    教训儿媳道:“夏琳,这大冷天,小五昨天生日,你竟让他跪祠堂一天一夜?”

    “你存的什么心,是想害死我家小五吗?”

    夏琳脸色苍白,委屈开口:“可从前小五跪三天三夜,也没事的啊……”

    她大意了,昨晚那么冷,怎么能让儿子在生日当天受这种苦?

    她扶住君司钰便要道歉:“小五,妈对不起(你)……”

    可君司钰却挣扎着推开夏琳,干裂脱皮的唇不正常地颤抖。

    他嗓音沙哑带着不可控的哭腔:“奶奶,妈……从前跪祠堂的人不是我!”

    “都是小音替我受罚的,我有罪!!”

    他合眸,只觉心快要碎掉。

    君家众人这才将视线重新转移到一旁慵懒抱胸,冷眼旁观君家闹剧的秦音。

    她眼神冰冷,见众人看向自己,少女唇角勾起冷淡弧度:“他烧糊涂了。”

    短短几个字,否认了她曾为君司钰替罪罚跪的无数个冷夜。

    她不再是君家人,根本不需要他们的忏悔。

    君司钰到底没熬住,晕了过去。

    他被趴着抬走,寿宴还得继续。

    君奶奶重新坐回主座,手里拎着那块恰好被撕裂了图案的苏绣布帛,脸色难看。

    她是真心喜欢苏绣,更仰慕聂风荷大师的手艺。

    在她眼里,这块布帛不仅是寿礼,更是一件艺术品。

    秦音弄坏它,是暴殄天物,更是故意挑衅君家权威,给她难堪!

    她质问:“秦音,你弄坏了棠棠送我的苏绣,你拿什么赔?”

    君爷爷捂唇咳嗽,他老了眼神不好,但还是打心底里信任秦音,便出声:

    “咳咳咳……咳咳老婆子,你何必……咳咳,咄咄逼人。”

    “不过是块苏绣布帛,我花钱再给你……咳咳,寻!”

    君奶奶更怒了,拍案而起:“君临厦,你以为什么都能花钱买吗?”

    “苏绣最权威传承人聂风荷已经不绣了,这幅苏绣更是她的收山之作,意义非凡。”

    “秦音嫉妒亲妹就以毁掉一件艺术品为代价,她凭什么?”

    君爷爷被怼得哑口无言。

    最终,叹息一声:“总之,小音咳咳咳……一定不是故意的。”

    “这匹咳咳……苏绣,我替小音赔给你!”

    秦音低眸,她不愿看君爷爷拖着病体还要因为自己而为难。

    她微微抬眼,此刻才仿佛彻底脱离了游离看戏的状态。

    紧接着认真对君爷爷道:“爷爷,这块布不是我撕碎的。”

    君爷爷点头:“小音,爷爷信你。”

    被君爷爷无条件地信任,让秦音心中一暖。

    少女清透漆黑的眼扫过眼神浑浊带怨的林妈,周身气势骤冷:

    “林妈,是你自己故意摔倒撕碎了苏绣布帛,栽赃嫁祸我。”

    “苏绣布料轻柔,真蚕丝质地柔软但有韧性,如果是被高跟鞋故意勾坏,绣布会有明显的跑丝痕迹。”

    “君老夫人,您可以检查一下,这块布跑丝了吗?”

    君奶奶闻言,检查了一下。

    果真没有跑丝。

    林妈脸色一变,阴狠控诉:“秦音,你少胡言乱语,搞得你很懂苏绣一样。”

    “你一个乡巴佬空口无凭分析的苏绣要闻,你觉得有半分权威吗?”

    林妈的话虽毒辣,但也一针见血。

    众宾客也对秦音的话持怀疑态度。

    唯独一人,开宴后一直站得远远的。

    却在秦音开口后,饶有兴致地看过来,眼底闪过一抹兴味探寻的光。

    “林妈摔倒的方向是西北角,右手粗糙指甲尖利,划破绣纹图案会有勾痕,勾痕定然是沿着东南方向破碎的。”

    “可绣纹繁复名贵,光靠手撕动静太大,中部定然有刀片切割的痕迹,切面整齐,划碎整片图案!”

    “现在派人搜林妈的身,刀片一定还在她身上。”

    秦音冷静又条理清晰地分析道。

    林妈是君家的老人了,她作案完料定自己能全身而退。

    熟悉的环境有安全感,她一定不会急着扔掉刀片。

    而君奶奶检查布料的裂帛方向,果真与秦音的描述如出一辙。

    她惊骇地抬眸,看向秦音的眼神多了一分欣赏。

    可,小灾星太聪明,岂不是君家更大的灾难?

    君奶奶瞬息间垮下脸,命人逮住林妈:“搜身!”

    刀片很快被搜出。

    林妈跌坐在地,心有不甘道:“老夫人,我要求调监控!”

    “是秦音绊倒了我,我才一时失手割破了苏绣蚕丝布帛。”

    “呜呜呜呜老夫人,我当时太害怕了,便忍不住推卸责任……”

    “我固然有错,但秦音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凭什么要我一个人担责?”

    林妈有备而来,君家的监控部署她又最熟悉。

    只需要一个错位的角度,就能让秦音在视频证据面前百口莫辩。

    君奶奶皱眉,当着众宾客的面,调了监控。

    果然,监控视频里角度过于刁钻。

    怎么看都是林妈被秦音的脚绊倒,才“不小心”用刀片划破了苏绣布帛。

    君奶奶怒火中烧:“秦音,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吗?”

    “来人,把这个撒谎精扔出君家!”

    君爷爷脸色铁青,一把摔了茶盏。

    “我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