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只要君玉儿佐证的地址也是Z河基地,我想我应该也能帮嫂嫂找到秦苏阿姨三年前所在的位置。”

    墨依依真诚道,像她这样从未没有过母亲的人,是最懂没有妈妈会缺失多少难以填补的感情。

    她知道秦音有妈妈。

    可三岁就走丢的她,根本来不及享受母爱就跟着秦家父子生活了13年。

    秦浔之与秦谟为了养秦音又当爹又当妈。

    但到底不及真的有妈妈的感觉。

    秦谟和秦肆都跟她一样,她能感同身受,也希望能为他们找回母亲出一份力。

    “那么依依,你自己呢?”

    墨依依说完,秦音有些心疼地握住她冰凉的手。

    对外墨依依向来娇纵跋扈,或许就这么演下去过下去,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墨依依过得其实很苦。

    因为有过相同的经历。

    所以秦音更清楚,墨依依有多坚强。

    她跟自己不同的是,墨家于她是温水煮青蛙的热汤刑场。

    她在痛苦挣扎下坠时,他人只会以为她在畅游。

    正如她都在上吊了。

    别人还以为她在荡秋千。

    墨家没人会跟君家一样咄咄逼人,将她利用完丢弃,践踏,湮灭。

    墨家只会给她很多钱,不在乎她内心的诉求。

    这种煎熬,又何尝不是一场酷刑。

    她没法指责墨家任何人,站在每一个人的角度,他们都有自己的无奈。

    墨盛麟无法接受一个破坏他家庭的“来历不明的女儿”。

    柳怡无法接受一个让她月子期间不得安宁,永远失去生育能力的“元凶”。

    所以,墨依依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阵痛。

    “我啊,这次回国我会亲自去找父亲验一次DNA。”

    “如果我不是他的亲女儿,我便大大方方离开墨家,去查我的来历,父母尚在我就好好工作赡养他们,他们不在了我就一个人生活,偶尔回御园看看爷爷奶奶大哥嫂嫂……还有阿泽。”

    “这些年我在墨家受到最好的教育,这辈子衣食无忧是没问题的。”

    墨依依释然一笑。

    这些秘密说出来之后,她总算是轻松多了,在墨家这么多年,她想过无数次离开,不去做被夏莹扔下哽墨家所有人喉咙口的鱼刺。

    可她以前一直没有勇气。

    因为她也会贪恋。

    贪恋爷爷奶奶对她的真心疼爱。

    贪恋墨家为她提供最好的教育、人脉。

    “嫂嫂,是你的经历让我知道,只有勇于冲出原生家庭才能脱胎换骨。”

    “我想,我也会跟你一样……”

    墨依依眺望着远处,沙特皇室内的后花园很大,分明是浩浩大漠之上的国度。

    但这后花园里的每一朵花都开得极致娇艳,美得灼眼。

    “那阿泽呢?”

    秦音突然开口,她倒也不是多眼瞎的人,能让墨依依舍不得做出决定离开的因素里,总该有墨亦泽这小太阳少爷一份儿吧?

    墨依依的思想很成熟。

    墨亦泽却是截然相反地被保护长大的天真纯粹。

    恰似这样的纯粹,才更吸引心思复杂深沉的人。

    “阿泽很好。”

    “我想我应该会成为他心里一个还不错的大姐姐吧。”

    墨依依依旧是笑着。

    眼中好似没有遗憾,又好像还是遗憾过什么。

    谁又说得清呢。

    ——

    明天就是铃兰国际时尚香氛商会。

    秦音跟墨依依并没有在外耽误多长时间,便进去用完早餐。

    柳怡到底是有专业度在的。

    她简易将目前YM香氛线推出的宫廷香氛系列都给秦音闻了。

    每一种香氛粉的配料与提炼技术都记录于册,秦音恶补了一下。

    她并不是对制香、调香一窍不通。

    在君家时。

    君母夏琳就是华国香氛界的天花板人物,只是随着年纪增长,她调香制香得比较少了。

    平日里有贵妇向她讨要独家秘制的香氛,以及特别定制时,她偶尔也会答应一二。

    君母夏琳有个独属于自己的香氛工作室,就在地下室二层。

    秦音有时候被奶奶关禁闭,除了祠堂,就是那间半废弃的香氛地下室了。

    但秦音到底是自学。

    只是自己摸索地调过,也从没系统地学习过,加上目前YM的香氛线上的产业香她都没闻过,自然要恶补一下。

    柳怡恶补结束。

    傅森然又来到了书房与秦音开会。

    “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你懂调香?并且是两个月前就与我一起出了YM香氛线具体怎么部署推广的方案?”

    “秦音,难不成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傅森然现在已经对秦音那时不时冒出来的商战计谋坑别人给看习惯了。

    反正秦音出手,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最会作妖了!

    秦音一边继续翻看柳怡拿来的资料,一边抬眸冷冷瞥傅森然一眼,嗔笑:

    “啧啧,傅森然,怎么跟你老板说话的。”

    “小心我炒你鱿鱼!”

    傅森然大大咧咧在秦音对面坐下,也放声大笑出声:“啧,小秦总果真威武,怎么跟股东说话呢?”

    “小心我给你投反对票!”

    说完,两人对视一笑,皆开怀不已。

    “好了,聊正事。”

    “我在国内就已经察觉到了MUI那边有打压之势,但他们到底不敢跟墨夫人硬刚。”

    “这不,果然追到你这边使绊子来了。”

    傅森然摊摊手,等着秦音的态度与判断。

    “嗯,药用香氛线那边如何了?”

    秦音漫不经心地抬眸,一如傅森然所说,她两个月前就考虑过YM研发香氛线的事情。

    但,YM药妆到底是以“中药理疗护肤”为中心理念。

    秦音当时研发香水时,就已经打出了一个新的主题。

    那就是“药用香氛线”!!

    采用目前大家认知范围以外的最特殊的香氛系列——以香味疗愈心灵。

    以香氛控制病情、延缓病情。

    这一近乎匪夷所思的香氛理念。

    秦音刚提出这一理念时,就被傅森然否了。

    现代人,哪会信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用香水疗愈心灵稍微靠谱。

    用香氛来调理病情……这不扯淡吗?

    那时候秦音虽然被否了,但依旧贼心不死地研究出了几款药用香氛,并且做了详细的推广方案。

    这其中,第一条产线的香氛方案。

    那就是让柳怡创立和开辟YM第一条高端香氛线。

    让所有客户知道,YM药妆也做香氛系列。

    从而先打响知名度。

    至于药用香氛线,是以暗线布局。

    目前正在测试期,将有心理疾病的患者作为试用的主力军。

    现代年轻人,总有些轻微的心理症状,或许并不是病,只是心灵需要治愈了而已。

    路怒症、抑郁症、躁郁症……等。

    每一种都分类了不同的药用香氛,不同的负面情绪对应相应的中草药香味。

    但草药的香味只会占香调的一小部分。

    目前傅森然只在YM平台的药妆网店里尝试性地弹了小窗宣传,不出所料反响平平。

    “我都安排好了,下午每个对照组的轻微心理年轻患者那边就会更新出最新的实验数据,药用香氛这个概念能不能打响,就看产品硬实力了。”

    “这一概念要是做硬宣传是很好做的,现在的年轻人多多少少身体都有点毛病,要是能以香氛缓解,别说他们买了,搁我我也买啊!”

    傅森然一拍桌子,他比谁都想秦音这一新概念成功。

    “所以,你药用香氛都能研究,装什么香氛小白呢?”

    傅森然持续不解。

    秦音挑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听过扮猪吃虎?”

    以君玉儿那点从商的尿性,她定然只做自己有把握的买卖。

    她要是表现得很牛掰。

    君玉儿还敢跟她比吗?

    “哟哟,咱小秦总到底是越来越鸡贼了呢。”

    秦音懒得理他。

    无奸不商,这才是商战的有趣之处。

    ——

    华国。

    “什么?秦音的手居然伸那么长,故意挤兑你MUI的香氛市场,现在还非要给你好看让你在铃兰国际时尚香氛商会上与她调香比试?”

    “呵,我看她真以为自己跟秦家那野男人出走了,得了一点名利就觉得自己飞黄腾达了,还敢与你这个表姐作对。”

    “比试香氛?那可是你舅妈最在行的,舅舅要是没记错,你创立的MUI最火的一款香氛‘新生’就是你舅妈亲手调的。”

    “你放心,你舅妈在国内闲着也没事,我会亲自带她过来,也顺便将秦音这天杀的不孝女给拎回国,别把咱君家的丢脸丢到国际上去了!”

    君父君哲松这段时间因为君司礼双腿废掉不得不截肢的事情,整个君家都被闹得一团乱麻。

    何况,妹妹君雨薇还被扔进了监狱里受苦。

    那段时间他甚至都以为整个君家会走向崩塌。

    好在,小薇心心念念那个男人终于来了。

    他很轻易就把君雨薇从监狱里捞了出来,看见君雨薇被毁掉的脸。

    男人一身高级定制白色西装,儒雅谦和的男人只是温柔地抚摸过君雨薇的发顶,低声安抚:“薇薇,为我做事,让你受委屈了。”

    “你放心,你的脸我会想办法。”

    “我会选一张你喜欢的脸皮,让最好的整形医生为你做移植手术。”

    “放心,一切有我在。”

    君雨薇再也忍不住扑在那即便中年依旧不减魅力的儒雅男人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老公,我……”

    那男人神色一顿,阴沉的气势蓦然倾泻,他打断君雨薇的话,低眸捏住她的下颚,语气依旧温柔宠溺地叹息:“唉!薇薇,说了多少次,不能称呼我那两个字。”

    “嗯?又忘了?”

    君雨薇摇摇脑袋,继续把脑袋埋在他怀里,鼻音很重地撒娇:

    “可你……到底是我们孩子的爸爸嘛。”

    提到孩子,那人抿唇一笑:“嗯,听说最近玉儿遇见了麻烦?”

    君雨薇摇摇头,最近她被关小黑屋,确实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

    不过她蒙着的脸立即骄傲地扬了扬,语气轻慢狠毒:“呵,麻烦?”

    “玉儿有你这个爹,谁敢给她使绊子?”

    “那不就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