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些行业巨擘对秦音特别关心和喜爱的举动,也有不少大佬是不太能理解的。

    更或者说,并非哪个国家哪个行业领域的人都能得到与沙特A国的合作机会。

    自然不可能人人都能看秦音顺眼。

    此时更是借机发难。

    要的就是看这个所谓的“团宠”被刁难,或者出错。

    从而在其中找寻优越感。

    秦音虽听在耳朵里,但却根本懒得去理会,她一点点在原本的画布之上用矿物颜料修复和勾勒。

    熟悉的笔触让她更加轻而易举地对任何一个板块的修复痕迹有股天然的认同感。

    有些不少人根本注意不到的细节之处。

    她都能根据谢玉的绘画习惯予以弥补,画笔一点点描摹而过,原本损毁痕迹十分严重的岩彩,好似重新在秦音的笔下活了过来一般。

    岩彩画并不算普通的画种。

    它虽然只是一幅画,可是展现出的层次感和神秘感却是其他画作给不了人类的。

    秦音站在巨幅的岩彩前并不像一个画手,反倒更像一个造物主。

    她在予以“神女”新生。

    各色矿石的层层叠叠。

    多层打磨后的层次感。

    多而强烈的色彩。

    浓烈的色彩是宝石们最原始的色泽,比起佩戴在人的身上,它们被镌刻在岩彩画作之上所绽放出的光彩实则更迷人。

    一时间,不少人都忍不住入了迷。

    “哇,这也太壮观了吧!”

    “只听说过秦音曾经是个舞蹈生,倒是不知道她居然还会岩彩修复,她什么时候学会的?

    原画师谢玉早故,这几年多少大师前仆后继想要模仿他的风格,却根本再难有人能够复刻出他独特的绘画技巧。

    何况他画的还是华国最难画种之一的岩彩,这绝对是极高难度的一场修复。

    谢玉的岩彩画风极为刁钻,沿袭了敦煌壁画的古朴风韵,但也有一种独属于他的艺术张狂感,可以说是最难复刻和修复原画的天花板难度了。

    在场不少人可都参加过他至少一次画展,应该明白这幅岩彩的含金量。

    秦音即便真的岩彩造诣极高,也是位天才画手,但也绝不可能完整复刻出谢玉完整的风采。”

    “嘶……我算是谢玉最忠实的画迷,是他将岩彩推向世界舞台,让我知道华国岩彩的魅力,我家里还挂着他的两幅画作《沧海》和《归绿》两种色调完全不同画风却也极为张狂的作品。

    他的笔调如何,他运用矿物色彩的魅力,我都一清二楚。

    但现在我觉得,秦音修复出来的每一寸笔触,居然跟谢玉如出一辙??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大家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商人,谢玉那样的知名度高的画师,他的画作他们这个层次的人多多少少都看过他的画展。

    即便对谢玉的画作不够了解的,那也耳濡目染过他张狂野性的画风。

    而此刻秦音每一笔的刻画,简直给他们一种在现场欣赏了谢玉亲自作画的玄幻感。

    白老爷子坐在轮椅上,此刻抬头看着秦音洋洋洒洒的修复操作,心中对秦音的认可度和信任感也在无形中提高。

    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还真有两把刷子。

    实则,他在被白蔷薇把控的这段时间里,他想过无数种方法向外界求助。

    但只有秦音看出来。

    他的身体出问题,是因为这幅岩彩。

    他在白家被软禁,白蔷薇留着他自然还有用处,即便要害他也不会太明目张胆。

    而他以自己深情怀念已故妻子的名头拿到了这幅岩彩,便是在故意潜移默化地损伤自己的身体。

    让白蔷薇觉得自己老了,渐渐没了与她作对的能耐,从而放松戒备。

    他也是为了借助今晚,要向外界求助。

    而秦音,一眼就看出自己的身体出状况,是因为这幅岩彩。

    各界名流之中,喜欢谢玉岩彩画作的人不计其数。

    有这样的知名度在,他再提出岩彩修复的名头,便也是极为掩人耳目的。

    而此刻,他也算是攥住了秦音这一根救命稻草。

    对待白蔷薇,他虽说曾有亏欠,但哪有父亲被女儿软禁四年之久的说法。

    何况,他的儿子……还生死未卜。

    不知道白蔷薇对他怎么样了。

    白老爷子暗自腹诽,有了秦音的侧目,周行已经自觉地站到了白老爷子身后,摆出了墨家庇护的姿态。

    白蔷薇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

    表情也从一开始的胜券在握,变得忧心忡忡。

    这个秦音,她必须要给她点颜色瞧瞧才行。

    于是,她走上前,直接指出秦音的一处修复色块的凝集道:“秦音,你真的会修复岩彩吗?”

    “花了那么多白家库房里的珠宝,可是你这里堆积的色块色调分明是突兀的,这是谢玉的遗作,不是给你用来糟蹋的。”

    “这幅画 ,我不准许你再胡乱修复了。”

    白蔷薇也算是略懂岩彩,在看到秦音“出错”的瞬间,像是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直接上前打断了秦音的修复动作。

    毕竟此刻白蔷薇才算是白家的主人。

    这幅岩彩的最终所属也是白家,白蔷薇此刻作为当家人打断秦音的动作,虽说有股子故意不让秦音施展的嫌疑,但到底也不算突兀。

    画作是她的,她怕画作被损毁也是理所当然。

    何况,白蔷薇此刻直接抓住了秦音的一个错处。

    愣是说得有理有据。

    也让其他想要帮秦音说话的大佬们忍不住噤声,从专业角度来看,秦音那一块的整体色调确实完全脱离了整幅画作的风格。

    要知道这幅岩彩之所以值钱。

    值的就是谢玉本人浓烈的个人风格和不可复制性。

    秦音一旦出错。

    那就是损坏了这幅画原本的价值,说不定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样大的风险,也就秦音有钱有资本敢直接孤注一掷上前去修复。

    其他大师画手即便再有把握。

    也必须要重新起稿,起码要修复几个月才敢将修复好的画作送还给主人家。

    哪有秦音那么敢的。

    直接砸碎珠宝就上手的?

    秦音顿了一下,并没有被她的话影响,反倒是转过身,直接用锤子将刚被拿出来的属于白蔷薇的帝王绿珠宝给反手砸碎……

    “砰!”地一声。

    白蔷薇后槽牙又要咬碎了。

    “秦音,你竟敢?”

    白蔷薇怒气冲天,哪有一开始的优雅高贵气质。

    已然本性暴露。

    秦音转身,这才漫不经心对上她怒火中烧的眸:“为何不敢。”

    “几块染色碎玉而已,哪个穷狗送你的,你还真当个宝供着?”

    白蔷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这一盒帝王绿首饰,怎么……怎么可能是假的?

    那可是那位……亲自送她的。

    那位,绝不是缺钱的主儿。

    绝不可能送她假货。

    秦音观察到白蔷薇的脸色在寸寸皲裂,还不忘继续补刀:“哎哟~我说错了话,那人既然能与白老师有交集,怎么也该不会是穷狗。

    那就是不愿给白老师花钱了?”

    “或者……他大概是觉得白老师值不起一整套帝王绿首饰的价吧!”

    最后一句话,简直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