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道长这套拳还真是行云流水一般啊!”看着坐到自己对面的孙思邈,陆辰直接恭维了孙思邈一句。

    “还是上了年岁了!”孙思邈接过刘泾送上的茶盏,轻呷了一口以后,这才放下茶盏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孙道长谦虚了!”陆辰笑着应道。

    “这位就是孔家的二郎吧?”直到这时,孙思邈才再次看向孔志约,然后微笑着问道。

    “学生孔志约,见过孙神医!”孔志约赶忙近前两步,给孙思邈深施一礼以后,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嗯!都说孔家家学渊源,二郎这一言一行倒是有所体现!”上下打量了孔志约一番以后,孙思邈点了点头说道。

    “孙神医过誉了!”孔志约依旧很是谦逊的说道。

    “孔家向来都是家学,为何二郎却有意医道呢?”孙思邈端起茶盏,再次轻饮了一口,看着孔志约问道。

    “学生向来以为以救人危使免祸,护人疾病,令不枉死,为上功也!”孔志约再次毕恭毕敬地回道。

    “哦?”听到孔志约的话,孙思邈不由得放下茶盏,有些惊讶地再次审视起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男子。

    孔志约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这话其实只说了一半,他这话是出自东晋医药学家、道家先贤葛洪的《抱朴子》一书之中,其原话乃是出自《抱朴子》内篇之《对俗》。

    其中记载的是:

    或问曰:“为道者当先立功德,审然否?”

    抱朴子答曰:“有之。按《玉钤经中篇》云,立功为上,除过次之。为道者以救人危使免祸,护人疾病,令不枉死,为上功也。

    欲求仙者,要当以忠孝和顺仁信为本。若德行不修,而但务方术,皆不得长生也。行恶事大者,司命夺纪,小过夺算,随所犯轻重,故所夺有多少也。

    凡人之受命的寿,自有本数,数本多者,则纪算难尽而迟死,若所禀本少,而所犯者多,则纪算速尽而早死。又云,人欲地仙,当立三百善;欲天仙,立千二百善。若有千一百九十九善,而忽复中行一恶,则尽失前善,乃当复更起善数耳。

    故善不在大,恶不在小也。虽不作恶事,而口及所行之事,及责求布施之报,便复失此一事之善,但不尽失耳。

    又云,积善事未满,虽服仙药,亦无益也。若不服仙药,并行好事,虽未便得仙,亦可无卒死之祸矣。吾更疑彭祖之辈,善功未足,故不能升天耳。”

    这段话的原意是指如何求仙问道的,但是孔志约却掐头去尾,只是把“为道”这一句给单拎了出来,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虽然是寻仙问道,但是这句话却也算是对为医者的一种说法了。

    孙思邈之所以对于孔志约这回答的感到惊讶是因为孔志约的身份,孙思邈没有想到,作为孔家之人,孔志约居然会去看道家的典籍。

    “孔二郎可是涉猎过医道典籍?”孙思邈看着孔志约继续问道。

    “回孙神医话,小子不敢说涉猎,只能说读过一些医书!”孔志约依旧很是恭敬地回答,同时还说了几部医书的名字,听着医书的名字,孙思邈捋着胡子点了点头。

    “既然你有志于此,贫道可先让你做一名记名弟子,你可愿意?”孙思邈看着孔志约,琢磨了一下说道,其实并不是孙思邈看不上孔志约,孔志约既然能阅读多部医学典籍,再加上他所言之词,孙思邈是认可孔志约的求医之心的。

    但是,孙思邈也有自己的考虑,一是孙思邈在杏林之中辈分甚高,那徒子徒孙都不知道凡几了,到现在为止,最小的徒弟都四十岁开外了,这突然多出这么一个小师叔,再加上孔志约现在仅仅是读过医书,并没有行医经验,这多少有些难以服众,当然了,这时候孙思邈还没有遇到卢照邻,这位博学多才,命途坎坷的大诗人才是孙思邈的关门弟子。

    另一方面则是孙思邈还要考察一下孔志约的心性,毕竟为医者,医德很重要,孔志约乃是“天下第一家”的嫡系子弟,这种世家子弟的心性孙思邈还是要考察一下的。

    “弟子孔志约,叩见恩师!”一听到孙思邈答应收自己做记名弟子,孔志约直接跪地就是磕了三个头,虽然不是正式弟子,但是“记名弟子”那也是弟子啊!

    “起来吧!”孙思邈倒是很坦然地接受了孔志约的跪拜礼。

    “谢恩师!”孔志约应声说完,这才起身,恭恭敬敬垂手站立在了孙思邈的身后。

    “恭喜孙道长喜得弟子一名!”陆辰直接冲着孙思邈拱手祝贺道。

    “还只是记名弟子,是否能成为正式弟子,贫道还要再考察一下的!”孙思邈则是毫不避讳的直言笑道。

    “记名弟子也是弟子嘛!”陆辰笑着应道,“该祝贺还是要祝贺的嘛!”

    “孔二郎,能不能成为孙道长的正式弟子,你可要努力了!本公,可是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哦!”陆辰说着,看向站在孙思邈身后的孔志约,笑着说道。

    “公爷推荐之恩,学生没齿难忘!”孔志约自然知道自己能被孙思邈收为记名弟子是谁的恩情,直接冲着陆辰深施一礼,很是真诚的说道。

    “没齿难忘就不必了,你可别学那些世家子弟就行了!”陆辰直接摆了摆手笑道,跟着提醒了孔志约一句,陆辰所指的“世家子弟”是谁,孔志约自然知道,虽然他很少离开孔家,但是长安城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可是很清楚的,而陆辰与萧锴那些人的“恩怨”他也是很清楚的。

    “学生谨记公爷教诲!”孔志约再次施礼应道。

    “行了!本公就不在这里耽误你们师徒说话了!省得到时候,有人要怀疑本公偷师了!”陆辰直接起身同孙思邈开着玩笑说道。

    “若是公爷有意医道,恐怕您在医道上的成就早就超过贫道了!”听到陆辰的玩笑话,孙思邈直接笑吟吟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