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在?你是李成在,你是那逆贼李泰的儿子?”

    金太焕毕竟是实权人物,他记忆力还是很好的,很快便是认出来李成在,顿时满脸阴翳。

    “哈,你这老狗倒是好记性,那也省事了!”

    李成在癫狂大笑,转而忙对陈元庆拱手道:

    “将军,属下僭越,恳请您,将这老匹夫交由属下处置……”

    陈元庆一笑:

    “老李,我说过了,你是我陈元庆的兄弟,我此役来这金家堡,正是为你报仇而来!今晚,在场所有人,全都由你处置!”

    李成在哪想到这般时候,陈元庆竟会这般给他面子,给他这般天大的面子啊。

    一时直激动的满脸潮红,忙深深对陈元庆一礼到底:

    “成在此生能得遇将军,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但说完。

    李成在的脸色便是彻底变了!

    他接过一个亲兵递过来的腰刀,‘唰’的便是抽刀出鞘,大步直逼金太焕:

    “金太焕,你这老狗,可曾想过有今日?”

    话还没说完,李成在已经抡刀就砍,一刀便是劈头盖脸的朝着金太焕劈下去。

    然而李成在毕竟是文人,没多少力气,且金太焕躲避及时,这一刀并不致命。

    却也在一身红色喜袍的金太焕胸前豁开了一个大口子,顿时便鲜血直流,反而比正常更为骇人。

    金太焕这时也反应过来,李成在就是条疯狗,也是陈元庆此时手里的刀,忙急急大叫道:

    “陈元庆,放过我,放过我金家,我金太焕与金家以后愿奉你为主,永生永世不背叛啊。”

    “呵。”

    陈元庆淡淡一笑,却是看都懒得看金太焕一眼。

    李成在自也是看到的陈元庆的表情,心中顿时也有了数,陈元庆说话算话!

    顿时便狰狞的疯狗一样盯着金太焕咆哮:

    “你这老狗,到此时了还敢蛊惑我家将军?罪加一等!”

    说着。

    李成在直接以他的疯狗刀法,恍如剁肉馅一般,雨点般便一刀刀朝着金太焕身上剁下去。

    饶是武将出身的金太焕身体条件不错,可此时他被捆的结实,天热又只穿着单衣,完全没披任何甲,顷刻直接成了李成在的沙包。

    片晌。

    李成在足足砍了金太焕三十几刀,这精钢打制的刀口都卷刃了,他手臂都抽筋了,自己更是被溅的满脸满身是血,都虚脱了。

    金太焕更是早已经彻底死透了,李成在这才‘扑通’脱力的跪在了地上,双眼望天,狼一般咆哮:

    “爹,爹,孩儿不孝,孩儿今天为您报仇了,报仇了哇,哇……”

    转瞬。

    李成在便已经哭得像是个孩子,彷如要把这些年的郁气一次性全部发泄个干净。

    周围金家贵宾都被这一幕吓傻了,一个个大气儿都不敢喘。

    特别是刚刚被毗湿奴从洞房里带出来、还戴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娇躯顿时都发软了。

    她是姜家贵女,何曾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

    更可怕的是……

    眼前倒在血泊中的男人,竟还是她的公公、她未来的依仗……

    这时。

    见李成在发泄的差不多了,陈元庆一笑:

    “老李,解气了没?”

    李成在一个机灵,转瞬便明白了陈元庆的深意!

    他忽然大吼一声,卷了刃的刀口一刀就插向了旁边已经被吓的尿裤子、哭都哭不声来的金允浩心口。

    “唔,你,我……”

    可怜金允浩今天正值洞房花烛夜呢,却是还没挨到时辰,便被李成在疯狗般一刀夺命。

    他看着新娘子的方向,很想说些什么,可心脏都破碎了,口中不断有混杂着不知名内脏碎片的血液流出,究竟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允浩欧巴……”

    这位姜家的贵女新娘这时也彻底崩溃了,尖叫出声,就想冲到金允浩身边。

    然而毗湿奴怎会给她这个机会?一把便将她牢牢制住。

    “啊,允浩欧巴……”

    这姜家贵女彻底崩溃了,整个人如烂泥在软在地上,不成模样。

    李成在这时满是血污与狰狞的脸上却是冷静了些,忙是恭敬看向陈元庆拱手道:

    “将军,属下孟浪了!但还请将军借给属下一百精兵,属下把这事情做的有始有终!”

    陈元庆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老李,你知道的,我这人,最不喜欢杀戮。可你和金家的仇恨,罢了罢了,随你吧!”

    虽然陈元庆嘴上有些推脱,但李成在却是大喜!

    他自是明白这才是陈元庆要的结果!

    忙深深对陈元庆一礼,又对快步上前的一个聚义军把总大喝道:

    “诸位兄弟,还请随我搜查金家,莫要放跑一个金家余孽!”

    “是!”

    很快。

    这一个把总的聚义军儿郎便是跟着李成在,直接在金家大肆搜查起来。

    不多时。

    他们便是搜到了金家族人二三百人,全都捆绑起来串成串,又让他们被斩首般跪在地上。

    李成在这时冰冷的可怕,没有丝毫表情的大喝:

    “斩!”

    “唰唰唰!”

    这把总的聚义军儿郎虽是有人不忍,但军令如山倒,他们根本没有选择,纷纷抽刀斩下眼前之人头颅。

    顿时便头颅翻滚,血腥气满地。

    “再斩!”

    “唰唰唰!”

    又是一轮。

    三轮过去,地上已经摆满了人头,鲜血汇聚成小溪般汩汩流淌。

    李成在整个人彷如也得到了某种升华,忙恭敬跪倒在陈元庆面前请罪:

    “将军,属下鲁莽,恳请将军责罚!”

    “哎,老李,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只诛首恶便可,何苦要多造这么多杀孽?”

    陈元庆叹息:

    “但这是你的私事,我还不好多问,但总得给诸位贵宾交代。这样,便罚你俸禄一年,以示惩戒吧!”

    李成在大喜,忙是急急跪地:

    “谢将军责罚!”

    陈元庆这才看向场内众贵宾笑道:

    “诸位,好了,现在事情结束了,诸位不用担忧了。我陈元庆绝非弑杀之人,咱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因为高丽上层人都精熟汉语,陈元庆与他们直接交流,没有丝毫难度。

    很快。

    随着陈元庆的礼贤下士,众人间的气氛便稍稍活络了一些。

    但在此时被收走近三百首级、鲜血却还未完全干涸的状况下,一切都显得有些说不出的妖异……

    不远处。

    骊姬复杂的看着这一幕,一时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虽然此时看似是李成在在主导一切,是李成在的仇恨,对金家众人痛下杀手。

    但骊姬如何不明白!

    如果没有陈元庆点头,李成在他怎么敢!

    奈何。

    陈元庆在这一系列流程上,近乎做的天衣无缝,她都挑不出毛病来……

    只是,以骊姬对陈元庆的了解……她只能对这些可怜的高丽贵宾们默哀了……

    待陈元庆安抚完这些高丽贵宾,正准备收拾残局呢。

    毗湿奴忽然快步来到陈元庆身边,有些暧昧、又有些邀功的小声说道:

    “将军,那位新娘,是当今宝轩郡主的女儿姜金珠。她想今夜侍奉您,以求您放过这些高丽贵宾……”

    “嗯?”

    陈元庆眉头一皱,看了得意的毗湿奴一眼,又看向了不远处的新娘子姜金珠。

    此时。

    姜金珠已经摘掉了红盖头,露出了她如花似玉的俏颜。

    毕竟是金枝玉叶,姜金珠长的还是非常不错的,皮肤更是洁白如雪,加之今晚新娘袍的装扮,使得她有一种说不出妖艳的美。

    看到陈元庆看向她,她俏脸一红,忙乖巧对陈元庆一个万福,一双宝石般的大眼睛偷偷看了陈元庆一眼,又赶忙垂眸低头。

    愈发勾人。

    不过。

    在她这般矫揉造作的媚态下,陈元庆却止不住微微冷笑!

    虽然姜金珠伪装的不错,但陈元庆却清晰捕捉到了她身上对自己那等刻骨铭心的仇恨!

    俨然。

    这小新娘很聪明,知道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