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一辆辆明显沉重的马车,便是徐徐开始通过吊桥,进入城内。

    旁边的值守官兵自不会放过这等捞油水的机会。

    有人甚至直接打开了盖在马车上的油布,顿时便是露出了里面的鹿茸,人参,上好皮毛,包括一些其他的珍稀宝贝。

    “混账东西!这皮毛咋看着这么像我昨天丢的?你们几个说是不是?”

    “是,是极是极。正是刘头您昨天丢的嘛。”

    一个把总顿时蛮横的上前去,抽走了一张上好的狐裘皮。

    旁边的几个侍卫登时就要发作,却忙被胖管事劝下,又陪笑道:

    “军爷,您能看上这些破烂玩意儿,那是他们的福分。”

    说着又忙对身边亲随喝道:

    “你们几个不长眼的玩意儿想啥呢?还不快给军爷们茶水钱?”

    “是,是。”

    周围几个亲随忙取出一个个小银袋,恭敬递到了这些官兵手中。

    这些官兵们这才罢休,一个个欣喜的去查看他们的小银袋。

    胖管事见这帮官兵终于被吸引了注意力,忙招呼这些马车和侍卫赶快进城。

    而此时。

    若但凡有一个人能细致仔细一点,必不难就能看出来!

    这支商队里的护卫,每一个都是罗圈腿,却又肩宽背厚,明显力量都是极好,且杀伐气很重!

    普通人想练就这种身材,显然绝不容易!

    因为这种罗圈腿,只有常年骑马、且马术极为娴熟的人才会有!

    但那些蒙古泥腿子,就算常年骑马,有这等罗圈腿了,却是很难练就出眼前这些护卫的那种肩宽背厚!

    更不要提那种霸道的杀伐之气了!

    很显然。

    这些一个个几如‘人形兵器’一般的超级精锐罗圈腿,绝不是普通人可以雇佣起的护卫!

    很快。

    这商队的马车便是进入瓮城中多半。

    而此时。

    刚才跟那值守千总说话的副千总,此时已经来到了里面瓮城上的城墙上,正看似无意般对着瓮城里的胖管事做着手势。

    胖管事这时嘴角止不住勾起一抹冷笑,忽然大喝一声:

    “动手!”

    “唰唰唰唰!”

    “杀!”

    “杀汉狗!”

    周围这些罗圈腿猛男们早就等不及了,纷纷抽出各自佩刀,饿狼一样便朝着周围冲杀过来。

    而瓮城上。

    眼见这些罗圈腿的天狼人精锐动了手,那副千总也猛的抽出腰间佩刀对他的亲随大呼:

    “弟兄们,拿下瓮城,博达尔汗重重有赏!”

    “杀!”

    很快。

    周围便是一片血腥乱战,厮杀叫喊声震天。

    可怜那值守千总正想着搞了这商队的一万两银子,再买几个娇媚小妾呢,却已经被一个骁勇的天狼人精锐一刀便是斩掉了首级。

    “啊……”

    各种惨叫声中,不多时天狼人便是接连攻克了城门,瓮城,二道瓮城,直接杀入到了喜峰口关内。

    “哒哒,哒哒哒哒……”

    而此时的喜峰口外,忽然传来了地震一般可怕的声音。

    若此时有人能从喜峰口城头上看下去,怕瞬间魂儿都要被吓飞了。

    只见——

    远处的地平线上,恍如骤然飘来了一大片可怕的阴云,正朝着喜峰口飞奔而来。

    随着他们的身影渐进,喜峰口城头上还残留的官军终于看清了外面阴云的旌旗与真容,却一个个瞬间都要被吓尿了。

    “正黄旗,镶黄旗,正白旗,镶白旗,正红旗,镶蓝旗,娘哇,天狼人的八旗几乎全到了,这足有十万人规模哇……”

    “不止!你们快看中间!那是,那是博达尔汗黄太极的王旗啊!皇太极亲临了哇……”

    “完了完了,喜峰口要丢了……”

    …

    “嘭,嘭,嘭,嘭,嘭!”

    不多时。

    喜峰口内的诸多官军火路墩中,负责瞭望、观察情况的官兵们顿时魂儿都要被吓飞了,转而便是撕心裂肺的尖叫:

    “五烽五炮!”

    “不好了,不好了!是天狼人入关了,是天狼人入关了哇!足有十万以上的大军……”

    转眼。

    各个火路墩便是一片糟乱。

    很快。

    一匹匹快马,骑手都要把马鞭抽断,疯狂的奔向蓟镇治地三屯营。

    而三屯营这边,很快又有更多快马飞奔而出,八百里加急,直奔向京师城!

    …

    “什么叫手艺高的染坊工匠不好请?”

    镇海城。

    饶是汉风已经在京师城都有了情报构架,但陈元庆可没有八百里加急,自不可能知道天狼人的十万大军已经入口了。

    他此时正很不爽的盯着一脸愁容、满脸委屈的秋月,喝道:

    “秋月,你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请他们的?”

    秋月越发委屈,她还是第一次见陈元庆发这么大的火,忙道:

    “将军,奴就是高价请他们来咱们镇海城的染坊工作呀。他们很多人一年薪资才三十两而已,可哪怕奴给他们出一年百两银子了,他们都不愿意过来,真是气死人了……”

    “百两银子?”

    陈元庆顿时愣住了。

    片刻。

    他没好气的白了秋月一眼:

    “秋月,你脑壳到底是怎么长的?染坊现在本就是垄断的独门生意,人家这些老匠,在原有工坊里,就算一年人家只拿三十两,但还有看不见的外快钱呢。”

    “这些外快钱加起来,少说也得有百两以上!人家又怎会看得上你出的这一百两薪资?来镇海城人家不得买地置业啊。”

    “现在镇海城地价这么高,那些老匠就算有些积蓄,却多半都是追求平稳之人,又怎会轻易把银子花在咱们镇海城?”

    “将军,那,那怎个办哟……”

    秋月愈发委屈,小可怜一般委委屈屈跪在地上看向陈元庆。

    陈元庆看秋月这模样一时也无言了……

    这小娘皮,举手投足间都是勾人……

    陈元庆忙蹲下仔细给她解释:

    “下次,你就用我陈元庆的名义去请他们!若他们能来,一年给二百两薪资!若是手段过硬的,能通过咱们的考核,再给一亩宅基地!有儿子的,你再赏他们一个清官人做儿媳妇!明白了吗?”

    “这……”

    秋月止不住瞪大眼睛:

    “将军,望月楼现在生意正火爆,怕,怕是没有那么多清官人呀……”

    见到了这般时候,秋月还是没从那种小家子意识中摆脱出来,陈元庆真生气了,直接招呼她站好了,狠狠给了她几巴掌,这才喝道:

    “秋月,你现在缺银子吗?缺多少,老子给你补上!没有清官人你不会去买吗?”

    “现在,青州城一个清官人才多少银子?五十两够了吧?我给你五万两,你给老子先买一千个过来!”

    “这,这……”

    秋月顿时目瞪口呆。

    这事情,还,还能这么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