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语忽然想起大叔朋友说过的话。

    那朋友说:“三哥心里有个女人,是在美洲认识的,他放在心上很多年了,外表跟你这款差不多。”

    叶星语那时还不服气,觉得那女人无非就是过去式,肯定比不上她。

    直到今天,如梦如醒。

    看到大叔对这个女人如此温柔,她的心像被尖刀刺入,痛得五脏六腑都在痉挛。

    嘈杂的环境里,封薄言正要护送女人离开,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叶星语,她身后带着云姨。

    封薄言微微蹙眉。

    女人柔声问他:“薄言,你认识吗?”

    “嗯,她是我太太叶星语。”封薄言淡声介绍,“青岑,你先去车上,我等下过来。”

    “好。”谢青岑乖巧点头,离开前,视线投过来,落在叶星语脸上。

    两人对视。

    谢青岑打量了下叶星语,浅浅一笑。

    叶星语心一紧,漫出一阵苦涩。

    男人走到跟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了她头顶的光,“你怎么在这?”

    云姨刚要开口,叶星语问道:“她是谁?”

    为什么大叔要陪她来医院产检?难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大叔的?

    叶星语不敢想下去,心头乱糟糟的。

    “跟你无关的事情,你少过问。”封薄言避开她的问题。

    叶星语红着眼,“你出轨了我还不能问?”

    “出轨?你有资格说这个词?”封薄言眼神阴霾,“难道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嫁给我的?还有,结婚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永远不会爱你。”

    叶星语脸色惨白,死死攥着指尖,才保持住了冷静。

    “所以我在你心里只是一个陪床工具?”

    “差不多。”

    叶星语自嘲一笑,“原来是这样,你觉得我爸算计了你,所以不睡白不睡是不是?”

    “别说了。”封薄言眼神宛如尖刀。

    不让她说下去。

    叶星语的心凉到了极点,偏要说:“现在,你心爱的女人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封薄言抿着唇。

    他的沉默让她失望。

    叶星语感觉胃又疼起来了,连止疼药都没用了,越来越疼,终于,她昏迷了过去……

    醒来时天亮了。

    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叶星语皱着眉睁开眼睛,看到封薄言的身影走出去,而自己手背上扎着输液针。

    “大叔!”叶星语喊了一声,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云姨扶住她,“太太,你当心点。”

    “大叔去哪里了?”

    “那女人来了电话,先生去见她了。”

    叶星语一震。

    “太太,你不要太伤心了,身体要紧。”云姨心疼地说:“昨晚你才做了B超,是食物中毒引起的急性胃炎,输了三瓶液,现在身体很虚。”

    叶星语心中酸涩难忍。

    她急性胃炎住院,那女人一个电话,大叔就过去了。

    想来,她比不上她。

    “太太,你吃点东西吧。”云姨拿粥给叶星语吃。

    叶星语摇了摇头,“云姨,你先放着吧,我还不想吃。”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叶星语接起来,声音有气无力,“喂。”

    “星宝,你家大叔出轨了你知道吗?”

    电话是闺蜜苏颜颜打给她的,“我今早刷到他的新闻了,他跟一个叫谢青岑的钢琴家搞上了,好像还疑似怀孕了,都去医院闹上新闻了,你赶紧去看看!”

    叶星语心一紧,打开手机。

    某音上,铺天盖地都是昨晚封薄言陪着谢青岑上医院的照片。

    封薄言是封华集团行政CEO,名下产业无数,是全城女人最想嫁的富豪榜首,因此他的私生活外界格外关注。

    此次被拍到陪女人产检,立刻就被顶上热搜第一名,连带着谢青岑的资料都被人扒了出来。

    她是美洲著名钢琴家,从小和封薄言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后来,她出国留学,封薄言痴痴等待10年。

    这次谢青岑回国,霸总和白月光终于修成正果。

    全网都磕疯了。

    为他们的绝美爱情落泪。

    仅一个早上,谢青岑的某音账号就涨粉300万。

    叶星语注意到“美洲”这两个字。

    跟封薄言朋友说的对上了。

    她就是封薄言心尖上那抹白月光。

    叶星语自嘲一笑。

    “星宝,你看见没?网上都在胡说八道,我这暴脾气可忍不了,我去骂他们!”苏颜颜咬牙切齿。

    叶星语喊住她,“你别去,这件事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

    “嗯。”

    苏颜颜声音拔高,“你怎么回事?看见他跟别的女人鬼混也不管?不应该上去教训一下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么?”

    叶星语叹气,“你没看到网上怎么说的么?她是大叔的白月光,大叔等了她十年。”

    “管她是白月光还是一坨屎?知三当三就是不对!”

    “算了。”叶星语很疲惫,“我跟大叔的婚姻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我累了。”

    而且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去打小三。

    要是闹起来了,全城都该知道她婚姻溃烂了,夫妻一场,她不想闹得那么难看。

    苏颜颜沉默了一瞬,“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是想继续过,还是离婚?”

    “离婚。”

    叶星语看着手腕上的输液针,她病了,他还去陪谢青岑,她死心了,“既然他的心不在我身上,我不会强求了。”

    “我支持你,星宝,你长得那么漂亮,多了是男人喜欢你,何必吊死在一个渣男身上。”

    “谢谢你安慰我。”幸好至暗时刻,还有苏颜颜陪着她。

    结束电话后,叶星语休息了一会。

    几瓶输液输完了,她的身体恢复了过来,胃不疼了,只是还有点虚弱。

    云姨和司机送她回家。

    叶星语又睡着了。

    封薄言是晚上回来的,他一边脱外套一边问云姨,“太太呢?”

    “在楼上睡觉。”云姨提醒他,“太太早上醒来没看到先生,有些伤心呢。”

    封薄言沉默了片刻,转身上楼。

    房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叶星语像只猫一样趴在飘窗上,一头乌黑长发从飘窗垂到地上,显得她身型越发纤细单薄。

    胃炎怎么还在飘窗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