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寒哥哥,我最近胃不舒服,少吃点没事的。”厉绵绵温柔回答。

    “胃还没好吗?”封薄言言辞关切。

    厉绵绵摸了摸胃,“哪有那么快好呀?胃炎都要一两周才能好的。”

    “医生开的药,一定要记得吃,而且,没事不要再吃那些泡面什么的,昨晚你就是吃了泡面跟锅巴才诱发肠胃痉挛的。”

    “知道了嘛,只能说,你不在,我都不会照顾自己了。”厉绵绵撒娇。

    叶星语这才知道,昨晚封薄言忽然走了,原来是厉绵绵吃了泡面跟锅巴,诱发了肠胃痉挛。

    肯定又是半夜送她去医院了吧?

    他还真关心她呀。

    她没说话,安安静静吃碗里的饭,就像没听到他们说话。

    忽然,封薄言的手机响了。

    他走到窗边去接电话。

    叶星语低头吃饭,不知道怎么的,发间的发卡忽然被挥了下来,落进了红色的水煮牛肉里。

    叶星语一怔,抬眸,看向对面的厉绵绵。

    她手里端着一碗汤,惶恐地说:“对不起啊,星语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是要给你拿鸡汤的,没想到就碰到了你的发卡,我……我马上帮你捞出来。”

    她说完,就急急忙忙放下了手里的汤,想用手去捞发卡,又不小心被烫到了手指,笨手笨脚缩回了手,用筷子去捞。

    可捞出来的发卡已经大变样了,钻上面凝了一层厚厚的红油。

    那瞬间,叶星语就忍不住了,她想起封薄言飞机失事那天。

    那天,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封薄言,只留下这只发卡给她。

    所以她想也没想,起身给了厉绵绵一巴掌。

    “啪——!”

    一声巨响,厉绵绵被扇地摔在旁边的沙发上,脑袋撞到了一块摆台,受伤了!

    她的额头淌下了一丝鲜血,吓得她尖叫了起来。

    封薄言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就看到厉绵绵摔在沙发上,脸肿着,额头也磕伤了。

    他脸色一沉,快步走过来,“绵绵,你怎么样?”

    厉绵绵脑袋上淌着血,她疼得哭了出来,“寒哥哥,我的额头好疼,我的耳朵……也嗡嗡作响,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到底怎么回事?”封薄言问她。

    厉绵绵惊慌失措摇着头,“是我不好,寒哥哥,是我笨,我本来只是想给星语姐端汤,没想到碰掉了星语姐头上的发卡,那只发卡掉进汤里了,所以星语姐生气了……”

    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在替叶星语说话。

    封薄言眸光沉了沉,看向叶星语,瞳孔中寒意深重,“为了一只发卡,你把人打成这样,有必要吗?”

    “有。”叶星语冷眼看着厉绵绵,目光显而易见的讥诮,“因为她是故意的。”

    哪怕她装得像一只纯良的小白兔,叶星语也看得出,她根本没有那么善良!

    她就是嫉妒她。

    可厉绵绵,现在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叶星语一指她,她就害怕地往封薄言身后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寒哥哥,我的耳光好疼呀……”

    封薄言不敢在耽误,抱起厉绵绵就去了医院。

    医生给厉绵绵做了耳镜检查。

    耳膜穿孔。

    可见叶星语那巴掌的力度有多大!

    封薄言脸色阴沉,走到走廊上给叶星语打电话,“绵绵的耳膜穿孔了,你是不是打得有点太过了?”

    他声线平稳,却无端透着一股怒气。

    叶星语拿着手机,语气平淡,“打都已经打了。”

    “然后?”

    “没有然后。”叶星语回答。

    封薄言沉了一口气,“你将绵绵的耳朵打穿孔了,她现在耳朵一直嗡嗡作响,你不应该给她道歉?”

    “我不会给她道歉。”叶星语说,她觉得厉绵绵是故意的,所以她坚决不道歉,“但是,她可以去告我,如果法院让我赔钱,那我就赔给她,多少都可以。”

    封薄言却不满她这个态度,言辞冰冷,“是吗?赔多少都可以?那么,赔上你们整个沈氏国际呢?”

    叶星语一愣,慢声开口,“封薄言,你为了厉绵绵威胁我?”

    “你道歉的态度如此不诚恳,是该受到点教训。”封薄言的声音一点温度都没有。

    叶星语的心,宛如被攥住了。

    那个说着,要永远爱她护她的男人,如今却为了另一个女人,说她道歉态度不承认,想要给她一个教训。

    叶星语扯了扯唇角,淡淡道:“是吗?封薄言,你曾说过,你永远不会为难我,伤害我,你会呵护我一辈子,如今,你却为了另一个女人要惩罚我,你,做得真好。”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断了。

    封薄言气还没消,她就将电话挂断了,他很是不悦,又将电话打了过去。

    但叶星语关机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封薄言的脸宛如寒霜笼罩,收了手机,就要去找叶星语。

    厉绵绵说:“算了,寒哥哥,是我不好,是我先碰掉星语姐的发卡的,是我做得不对,她生气也情有可原……”

    封薄言的脸于是更冷的了。

    一个做错了事,死不肯道歉。

    另一个被打到耳膜穿孔,却一直为对方说话。

    他心头的火像是被掀了起来,怒气冲冲,转头就走。

    许牧跟了出来,“先生……”

    他想说点什么,但是封薄言阻止了他,“别再说我跟她往日的情分,我忘了,而且今天我看出她是什么人了,嚣张跋扈,没一点做人的礼貌跟分寸。”

    他上了车,寒着脸说:“去沈氏国际。”

    他倒要看看,叶星语道不道歉。

    许牧欲言又止,想劝封薄言,又知道劝不了,于是便不再说什么,叹了一口气出发去沈氏国际。

    沈氏国际。

    叶星语背对着门口,坐在落地窗前。

    姜衡在她旁边修那只满天星发卡。

    虽然清理干净了,但满天星发卡上一颗最大的星星掉了下来,装不回去了,就像满天繁星中,那颗最大最耀眼的星星陨落了。

    “怎么样了?”许久,叶星语问姜衡。

    姜衡尝试了好几次,钻石都卡不回去,他道:“大小姐,钻石按不回去了,可能需要送到珠宝行去处理。”

    叶星语望了一眼,星眸寂寥。

    就在这时,封薄言带着许牧闯进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