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输、输。”汪文羽急切地回道,这一刻,在她心里,外在任何东西都没有蒋凡重要。

    医生开好药单交给汪文羽道:“现在他已无大碍,只是还处于昏迷状态,等他多休息一会也好,醒来后要去做个X光,我怀疑他一根肋骨可能骨裂,但是不能肯定,还是照个X光准确点,其他伤重的部位,我已经仔细检查过,都是肌肉损伤,没有伤到骨头,不需要做其它检查,可以节省一点。”

    “谢谢李阿姨,我看他脸和眼睛都肿得那么大,不会有事吗?”看到医生很亲切,注意到她胸前挂的工作牌上写有:李香群,汪文羽也把称呼由医生变成了李阿姨。

    听到汪文羽亲热的称呼,李阿姨也笑着打趣道:“丫头:放心吧,我仔细检查过,都是皮外伤,他是男朋友吧。”

    刚确定关系,汪文羽还是有些害羞,轻轻点了点头。

    已接近凌晨,虎门医院还是门庭若市,缴费处还有几个人在排队缴费,轮到汪文羽时,她才知道药费、治疗费还有输血,需要五百七十元。

    银行已经关门,身上只有两百元,她开始犹豫,想着应该找谁借。

    如果找局子的同事,很多人乐意争抢帮这个忙,但她不想找局子任何人。

    因为她知道那些人乐意帮忙,梁叔亲自送她到这里的关系,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在局子一直谨小慎微,不希望给任何人留下仗势欺人的印象,郝梦的事情是个例外。

    在她心里认为,利用一下卢佛恩那样的人,不算仗势,反而有点除暴安良的快感,只是碍于自己在那里实习,见到卢佛恩,她还是礼貌地称呼一声卢叔。

    “梦梦。”汪文羽第一个想到她,可又觉得刚与蒋凡确定了关系,这个时候找郝梦,有种在她伤口上撒盐的感觉。

    犹豫了很久,她还是决定找郝梦。

    她转身回到李阿姨办公室对她道:“李阿姨:他晚点输血没事吧,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银行又关门了,我需要回去拿。”

    一个医生的薪水也只有几百元,上班也不会带多少钱,李阿姨掏了一下口袋,问道:“现在已经止血了,耽误一会没事,还差多少,如果几十一百,我这里可以先帮你垫上。”

    “不用,我去去就回。”听到说没事,汪文羽也放下心来。

    她有合家欢的电话,也有士多店的电话,没有打电话而且准备亲自前往,还是因为心里纠结的原因,她认为亲自前往说明情况,也是对郝梦最大的尊重。

    打的来到合家欢,刚下车,站在大门口保安就给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还礼貌地称呼道:“汪小姐:你好,欢迎光临。”

    汪文羽知道这是因为上次小题大做,让合家欢许多人认识了自己,她礼貌地回道:“你们,麻烦你帮我叫一下郝副总,我找她有点事情。”

    虽然同情郝梦这类风尘中人,但是对于喜欢光顾酒店的酒客,她却没有丝毫好感,也不愿意踏足KTV这样的地方,既然有人帮忙,她就不想进去。

    听到说汪文羽来找她,郝梦匆忙来到大门边,和汪文羽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惊喜道:“文羽:你怎么来了。”

    副总这个级别,工作装就不是酒店统一的服饰,虽然还是必须要求穿西装打领带,但是款式颜色可以自己选择。

    郝梦还是西装革领,但没有选择再穿可以更大限度突显性感的筒裙,而且换上了西裤。

    酒店行列,细微的穿着变化,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含义。

    汪文羽调侃地问道:“郝副总:还习惯吗?”

    郝梦兴奋地回道:“你说呢?不用担心订房,过于难缠的客人房间,可以选择回避,还能直接拒绝骚扰的客人,上班也轻松多了。你这么晚来找我,一定有事吧。”

    汪文羽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主动给郝梦一个交代,再提借钱的事情,她有些难为情道:“梦梦:这件事情,我不想瞒你,今天我和那个坏蛋确定了关系。”

    说完,她有些心虚地盯着郝梦。

    郝梦听到愣了一下,马上装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道:“恭喜你啊,我说过,我配不上他,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真心祝福你们。”

    汪文羽发现了郝梦的神情变化,愧疚地低下头轻声道:“梦梦:对不起。”

    看到汪文羽神情有些尴尬,郝梦主动揽住她的肩,安慰道:“文羽:我知道你主动告诉我的原因,谢谢你把我当朋友,你真不用愧疚,我承认我是对他有好感,也希望与他在一起。

    但更清楚,即便我真和他在一起,这一生我都会活在内疚里,带着这样的心情去经营一段感情,也不会有幸福。

    人生一旦选择错误,即便在努力弥补,都会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疤,自己已经不干净了,还有何脸面去要求一段纯真的感情。

    不满你说,昨天和你喝完酒,回到宿舍,我也久久不能入睡,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了一夜,也想清楚了,带有遗憾地经营一段感情,不如选择放手说一声祝福,这样至少对不起自己的感情,也算坦荡地面对过人生。

    你可能认为他选择了你,对不起我,其实你错了,爱是相互的,他选择你对我来说,可以不再做梦,已经少了一份遗憾。生命里,能与你和坏蛋成为朋友,对我来说,已经满足。

    现在我只想好好赚钱,早日离开风尘,我知道,一个女人躺下容易站起来难,以前的事情已经做了,已无法挽回,但我希望在以后的人生里,我是站着和男人说话,而不是躺着,至于感情的事情,以后就随缘吧。”

    郝梦推心置腹的话,让汪文羽愧疚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她转身抱住郝梦道:“谢谢你,梦梦。”

    说出埋藏在心里的话,郝梦自己也解脱了,她拍了拍紧紧拥着自己的汪文羽后背,打趣道:“别嘴上谢,拿出点实际行动,让你家那位喜欢揩油的坏蛋请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