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枝这会儿是真怕了,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眼里便控制不住的流出几分哀求,“我错了,你放了我吧……”

“呵,晚了!”张红梅说完,蒲扇般的巴掌就落了下来,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更仿佛不知疲倦,激烈的堪比暴风雨。

啪,啪,啪的响声,配合着张红梅那张冷漠至极的脸,叫人不由头皮发麻,很快,杨金枝那张白皙的脸就红肿的跟被热水烫过了一样,嘴角也开裂,渗出血来,看着无比的凄惨。

杨金枝也从一开始的尖叫挣扎,慢慢的脱力呻吟,到最后,眼前发黑,双腿发软,只剩下似有若无的哼哼,要不是头发还被张红梅揪着,身子早滑地上去了。

张红梅扇到后来,自己的手掌都火辣辣的疼,这才觉得胸口那股愤恨多少消散了些,把人甩开,嫌恶的掏出帕子来擦了擦手,把血迹抹干净。

而杨金枝跟瘫烂泥似的躺在地上,狼狈不堪。

给了她缓和的时间后,张红梅用脚踢了下她肚子,居高临下的问,“疼吗?可你这点疼,比起我来,还差得远了……”

“你们俩把我当傻子,愚弄了这么多年,这比往我心口上捅刀子还要难受,你该庆幸,我现在脾气好多了,要是搁在从前,老娘一抢毙了你!”

“怎么不说话?死了吗?没死就吱一声!”

张红梅又用力踢了她一脚,杨金枝闷哼一声,没法再装死,挣扎着半坐起来,因为脸红嘴角开裂,说话都不清楚了,“我,你让我,说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咋不去找你自己的男人?拿我出气,算啥本事?”

张红梅呵了声,蹲下身子,“都这会儿还挑拨离间呢?孙常友再混蛋,那也是我孩子的亲爹,我们一家人的事儿,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不劳你费心……”

要不是怕打老鼠伤了玉瓶,她能饶得了孙常友?

她不轻不重的拍着杨金枝的脸,羞辱意味明显,只是问出的话,到底漏了几分不甘,“倒是你,这些年很得意吧?”

杨金枝识相的道,“没有,我很愧疚,可我也是身不由己,当年……”

“闭嘴吧。”张红梅忽地打断,“你不嫌恶心,我还不想让你俩那点破事儿给脏了耳朵,过去孰是孰非,现在追究没意义,还是想想怎么解决问题吧。”

杨金枝闻言,试探的问,“你想怎么解决?”

张红梅似笑非笑的道,“先说说你的诚意。”

杨金枝道,“我,我跟他断了,以后再也不见面。”

“就这?”

见她不满意,杨金枝只好继续道,“这些年,我确实从他手里得了些钱财,但都花了啊,我现在就是想还你,也没有啊,不然,等我每个月发了工资,慢慢给你行了吧?”

“他在你身上,大概花了多少钱?”

“……也没多少,我没仔细算过,可能也就百十块吧?”

“你他娘的拿我当傻子耍呢?”张红梅猛地翻脸,一把揪着她头发,迫使她再次抬起头来,“百十块?能满足的了你?你可别说,你俩之间是真爱,不是为钱!”

“啊,嘶……”杨金枝疼的眼泪都流下来了,“我说错了,不是百十块,是几百块,呜呜,我是真记不了那么清楚啊……”

“除了钱呢?他还给你啥了?”孙常友给出多少钱去,张红梅其实心里大体有个数,她在意的也不是这个。

她怕孙常友色令智昏,干了啥违反纪律原则的事儿,那可都是把柄啊,就算她不闹出杨金枝来,一旦那些把柄被人抓住,同样能连累她儿子。

“呜呜……”

“哭也没用,说,敢再撒谎,老娘就拿刀子划了你的脸。”

“房子,还有一套小房子。”

“还有呢?”

“我,我的工作算不算?当年,是他帮着安排的,呜呜,求你了,松手吧,我真不敢了……”

见她不想还有隐瞒的,张红梅总算松了手,“房子在谁名下?”

“我……”其实那房子是孙常友给她儿子准备的,暂时落在她名下而已,显见,如今也要保不住了,杨金枝心疼的几乎要滴血。

可好汉不吃眼前亏,此刻,她半点不敢反抗。

张红梅却没立刻叫她去过户,默了片刻,面无表情的道,“房子,钱财,我都不要你还了……”

杨金枝不敢置信的问,“真的?”

张红梅点头。

杨金枝见状,脸上却没有喜色,相反,警惕的看着她,“那,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跟他断了,这件事就能过去了?”

“怎么可能呢?”张红梅嗤了声,“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儿?当我是软柿子,可以随便你们捏?”

果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杨金枝忐忑不安的问,“那你,想怎么样?”

张红梅一字一字道,“很简单,你去犯个事儿,让公安抓了你,也不用犯那种杀头的大案,只要判个十年八年就行。”

“什么?”杨金枝瞪大眼,都顾不上嘴疼了,冲她低吼,“你疯了?想让我坐劳,你还不如干脆杀了我算了。”

“你舍得死吗?”张红梅讥笑的问,“不管你俩的儿子和闺女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将杨金枝钉住,脸上血色尽褪,像是惨遭了什么打击,“你,你连这些都知道?他,他跟你说的?”

张红梅反问,“你觉得呢?”

杨金枝魂不守舍的摇着头,“不可能,怎么会呢?他,他怎么可以,连亲生儿女都出卖……”

“你还当他多有情有义呢?”张红梅嘲弄的勾起唇角,“他不光不管你们的孩子,连你也毫不犹豫的舍弃了,我说要收拾你,他连给你求情都不敢,还说,由着我出气,只要能原谅他,继续跟他过日子就行,呵,好不好笑?”

杨金枝一下子瘫倒地上,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见状,张红梅却也没多少快意,杨金枝固然可怜可悲可恨,但她自己呢?又比她能强了多少?一样可笑可悲罢了。

等她哭完冷静了,张红梅才道,“你也别觉得我狠,我已经够宽容的了,若不是还顾及孩子,你以为你还有活路?就冲你做的那些事儿,一旦暴露,不光你毁了,你儿子闺女全都得完蛋,你舍得让他们陪你一起下地狱?”

杨金枝哀求,“我辞职不行吗,我以后就关在李家,哪里都不去……”

张红梅斩钉截铁的道,“不行,只有你被关进那里去,我才放心,而且,那也是你该受的惩罚,不然,我出不了那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