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知道你是谁了。”阿流道:“你的身体好了?”

“都是娘子的功劳,娘子让我重生了,我不会负她。”

意思他也回去继续找陈严的。

阿流笑了,笑容中带着鄙夷,“你二叔怕肖敬泽。”

“他没有儿子,他怕回家之后一无所有。”

“什么纯臣,不过是怕是非而已,就是走狗。”

她突然退后两步,对着门口高喊道:“陈严,你就是个懦夫,懦夫,站着茅坑不拉屎的懦夫,妻子都要被人骑在头上拉屎了,你还当缩头乌龟去讲课?你以为你救的是别人的妻女吗?不,你救的是你自己,是你自己。”

“可惜啊,你是懦夫,懦夫……”

“你干什么的?”

陈家下人跑出来抓人。

阿流整理下斗篷,对着门口呸了声:“懦夫,阿娘我不用你们赶,路过你家都是我的眼瞎。”

阿流离开陈家后没有回长春园,她先是来到平康坊的一家楚馆前。

楚馆白日里并不营业,她说找人,不一会的功夫,一个睡眼惺忪小妇人打着哈欠出来。

阿流行了个军礼,开门见山道:“我找李林森!”

小妇人神色大变,眼里充满怨恨。

不过很快的,她又道:“我不认识他……”

“你认识,他说过,只要来长安城找你,就一定能找到他,他说你永远会关注他的动向,不管他在那里,他回来了!”阿流语气肯定。

“他,他这么说的?”小妇人神色恍惚,眼里闪着泪光。

阿流点头。

小妇人大放悲声:“他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弃我于不顾?”

“我恨他,恨他,今后我再也不会关注他,你不用再来找我了。”

妇人说完转身就走了。

阿流没有离去,不一会的功夫,一个大茶壶送了一个木牌子给阿流。

阿流看上面写着,朱雀大街,武侯。

“你,你是狗剩?”李林森还是夜勤,白天就在武侯的公廨中休息。

五年前,突厥人要冲破关卡,国难当头,他撇下心爱的姑娘去参军,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姑娘已经被父母卖掉了,几经流离失所,成了平康坊的一个舞娘。

他临走时候给姑娘的聘礼被父母兄弟扣下,他回来,人家根本不认。

他如今也没有钱,心爱的姑娘都见不到,父母兄弟不要他,只等着他死了拿赔偿金,他没有家。

看见阿流,他过了好一会才认出来阿流是谁。

“你是个丫头?”李林森诧异:“你怎么成了俊俏丫头了?看着可真是不习惯啊。”

当然不习惯,阿流之前叫狗剩,是他们西北病中最无能,但是最滑头的小东西。

他们都当阿流是弟弟,是儿子,没人把他当女性。

阿流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没办法,天生的。”

“你怎么找到我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找到家了吗?”李林森问阿流。

他看阿流穿戴好像很不错。

阿流眼睛红了,道:“李兄,我来找你就是为了救我家娘子,我找到家了,但是我很快要没有家了。”

“头,你真的要去?”李林森将武侯们召集在一起,说了临别的话。

然后将一串钱交给毛三:“你自己留一半,剩下一半帮我送到平康坊去,告诉她,我这辈子没本事,不能将她赎出来,若是有来世我再找她赔罪。”

毛三知道李林森想的是什么。

他想站出来说明他们看见的一切。

像是陈八郎,是从平康坊消失的。

他们已经调查过了,陈八郎当天带了个小娘子过去,那小娘子的身量没有冯英高,根本不是冯英。

而且仵作都说了,凶手之所以能得手、受害者还没有挣扎,是因为受害者对凶手一点防备都没有。

凶手和受害者是认识的。

什么情况下没有防备?凶手肯定看起来人畜无害,不然就是受害者对凶手十分信任。

冯英和受害者根本没有交集,她突然来杀人,受害者肯定会反抗的。

这些都是证据。

别人不知道,他们做武侯的知道。

可是能去当这个证人吗?

是肖家,肖敬泽,那是中书省的最高长官,陈严都要避其锋芒的人,他们家要杀冯氏,是因为冯氏没有证明自己的证据吗?

不是,是人家就是要杀人。

“头,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人,蝼蚁一般,你就算去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啊。”

李林森拍拍毛三的肩膀笑了:“我知道,正是因为我们就是蝼蚁一样的人,普通,平常,可有可无,没人在意,所以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是蝼蚁,那为什么不做正义一点的蝼蚁。”

“我们深处历史长河中,随波逐流,早晚会消失,像是一粒尘埃一样,没人会知道我们来过。”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做一个对邪恶视而不见的尘埃?”

“兄弟,有没有可能其实不是我们太平常,太普通,可有可无,是因为我们总喜欢闭嘴,所以把自己都活的太平常,太普通,所以才可有可无呢

?”

“是与不是的,我决定试试。”

李林森说完这些,对着天空笑了,回来后,他还没有笑过呢。

晨钟敲打了第一下,城门开了。

朱雀大街上,慢慢走来三个衣衫褴褛的汉子。

他们皮肤黝黑,衣服破败不堪,远远看过去,几个汉子除了像是醉汉一样的在打晃,就是和普通的汉子一样,邋里邋遢的,像是懒汉。

可是靠近的人们发现,他们身上穿的是西南军的军装。

只是太旧太破了,很久没有换过的样子。

三人开始是走的,最后是爬行的,他们嘴唇嗫喏,好像要说着什么话,却没有一个人说出来,三人全部晕倒了。

“天助我也,雯娘,老天爷都在帮我们。”肖芸接到线报,西南兵带伤进城晕倒,好像有急事要报,肯定是西南兵败了。

“若是胜利冯氏还能翻身,如今兵败了,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肖芸十分开心,在肖雯娘身边跪坐下来:“雯娘,欺负你的人,我会一个一个将他们全部除掉,给你报仇。”

不然他听到妹妹沙哑的声音就会心疼,就会愤怒,都是冯氏他们害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