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是几十年前发生的事啊?

李几道又问了贾荣娘,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所以很多年了。

这让李几道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问道:“你大兄叫什么?贾几道?”

贾荣娘突然瞪大眼睛:“这是我兄长后来改的名字,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我兄长?你见过他?”

李几道恍惚一下。

她还真是贾几道的妹妹。

贾几道说过他是因为被皇帝信任,所以去看守塔里的尸体。

可没说他其实是看守被囚禁的皇子的。

这个皇子又是谁?

宋家被囚禁的皇子有点多,李几道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而且囚禁地好像都在宫外具体的地方。

她真的第一次听说宫里设有天牢。

李几道想了想,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兄长失踪,的时候,那个皇子呢?】

“他,他……”贾荣娘声音有些恐惧:“不知道,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他的消息,我也找过,宫里没有被囚禁的皇子,没了,到处都找不到人。”

“他没了,兄长也没了。”

陈娇娘不解的看向李几道:“她说的这些对你来说有用吗?”

【有大用处。】

李几道微微颔首,但是什么都没解释。

看向贾荣娘道:“你可以,安息了,你兄长上两天,刚死。”

她又道:“其实对你来说,他早都死了,他,就是早都死了。”

贾荣娘忽然一下:“刚刚死?”

显然李几道后面的话,她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她突然问道:“那他活着的时候活的好吗?有没有吃苦,他一直在什么地方啊?为什么不回来看我?”

“他挺好的。”李几道说完这些,将她脑门的符咒撕下来,然后让陈娇娘放了她。

陈娇娘,冯英很不解:“为什么放了她?”

阿流甚至有些生气。

这个人差点杀了她阿娘,就让她这么走了?

那岂不是便宜了她?

阿流道:“还有肖雯娘等人,放了她就没有证人了,肖雯娘他们岂不是会更嚣张?”

【证人从来指证不了权贵们的罪,能指证他们的,是所有人的眼睛。】李几道没有解释,因为她不太想说话。

【揭发肖雯娘有两证方式,现在把贾荣娘交出去,但是齐王会认吗?皇帝会认吗?】

【还有一种,就是放她走。】

【她能走出自己的良心,却走不出我为她设置的替死咒。】

冯英:总结一下,就是不用慌,一切都在阿简的掌握之中。

那就放好了。

冯英拍拍阿流的肩膀道:“我们先把皇后殿下好好安置一下,剩下的,冥冥之中自由安排,晚上就会真相大白了。”

所以这是娘子故意安排的吧?

阿流道:“我相信娘子,娘子,还没感谢你救了皇后殿下。”

阿流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冯英道:“我们是一家人,相互帮助,说什么傻话呢?此地不宜久留,先别哭了。”

…………

晚上宫里流光溢彩,到处都是花灯,宫殿里都飘着粽叶的香气。

不少诰命夫人都倒了,大家围在太液池旁不远的空地上吃席。

高贵妃派人来请冯英和陈娇娘,让他们这时候参加晚宴。

冯英把阿流和陈娇娘安置在偏殿没有带。

皇后回来后就一直拉着阿流的手不放,然后睡着了。

睡着了也没放手。

冯英也是看他们母女这么可怜,不忍心打扰,就不让阿流过去了。

可阿流一个人她又不放心,所以陈娇娘也留下来。

陈娇娘对冯英保证:“娘子放心,我还有点自保的本事,不会让他们两个出事的。”

李几道心想:【我已经通知了宋玠,很安全。】

冯英:对,还有洛阳王呢,她也不是一无所有,她现在也有人脉的。

冯英去赴宴,发现肖雯娘果然在,应该是戴了假发,已经看不出秃瓢了。

听大家的意思,她是换了个身份,如今被人称为王端娘,取的是王端的名字。

宋芸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可见呵护,所以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肖雯娘竟然也没有点出来。

皇帝更是有意袒护,还赐了她一些肉食。

不过没有给名分。

冯英一看温氏没在,若是在了肯定要气死了,这肖雯娘到底什么意思?

不是最讨厌十七娘吗?为什么叫人家的名字啊?

“冯英!”

中间歌舞升平,有很多表演。

肖雯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冯英身旁的座位,她不客气的叫着冯英的名字。

“没想到你这种乡野村妇也有进宫的一天,一定被富贵迷了眼睛吧?可惜了,你这种贱人,竟然还不死。”

她声音低低的,说的咬牙切齿。

李几道心想:【小偷,什么都偷。】

冯英侧头看着肖雯娘,脸上露出厌恶之色:“十七娘的名字你都偷,所以你是想告诉所有人,你嫉妒羡慕十七娘是吗?”

只可惜,你哪怕也叫王十七娘你也不是她,赝品就是赝品,十七娘是可以做正妃的,你是不是连个名分都没有啊。”

肖雯娘要气爆炸,若不是皇宫,她真的要死了冯英的嘴。

“你这个贱妇!”

她眼珠快要瞪出来了。

实在是冯英触碰了她的逆鳞。

宋芸虽然救了她,也给了她新的身份,但是始终没有家世不错的人家肯认她,皇上就不准宋芸娶她做正妻。

听下人说,宋芸和皇帝最近在琢磨,要恢复宋芸和王端的婚事。

凭什么?

她已经家破人亡了,莫非自己的爱人也要拱手让人?

冯英这个贱妇专门捅他心窝子。

有人好像看了过来,肖雯娘整理下心情笑了,低声道:“冯英,我看你还能笑多久。”

然后就回去了。

冯英对着她的背影犯了个大白眼。

说不定她还要给她烧点路祭呢。

肖雯娘坐回去后不久,歌舞倡伎暂且退下。

一个相貌清秀的妃子传来叹息声。

泰康帝带着男人们在另一边喝酒,听见了回头望过来:“贵嫔有何事叹息?”

“妾和皇后殿下一起入王府,妾只是想起第一个端午,妾是和皇后一起过的,那时候王府很清净,哪有这么多烟花表演,如今日子好了,皇后殿下却不能见证今日的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