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很震惊。

    她女儿,竟然这么大的面子???

    【嘿嘿,小满子给的玉佩真好使。】

    【原来这些破玉佩真有用啊。我有一大箱子呢。】陆朝朝的直咧嘴。

    “小贵人光临寒舍,迎客来迟,还望小贵人海涵。”为首的老太太朝着陆朝朝,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这可是袁家的大恩人啊。

    十代单传,你知道什么含义吗??

    袁满朝着陆朝朝露出个笑脸:“小孩姐。”

    许氏???

    许氏急忙上前行了一礼:“老太太言重了。”老太太可是一品诰命,陆远泽见了都得行礼的。

    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她:“你是芸娘吧?”

    “你这丫头,端方贤惠,举止有度,是有福气的。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门。是忠勇侯没福气。”

    许氏……

    袁家和许家是对头,朝堂上都要互喷口水的。

    小时候她遇见袁老太太,老太太说她小小年纪,死板无趣。

    现在?

    许氏好似在做梦。

    陆远泽震惊的回不过神来,怎么会?

    陆朝朝怎么会敲开袁家大门?且被袁家如此郑重的对待?

    “老夫人,下官是忠勇侯陆远泽,是朝朝的父亲。今日特意带她哥哥来拜会首辅大人。”陆远泽不自觉站出来。

    许氏目光一凝,陆朝朝却是:“他把沃除名啦,他不似沃爹。”

    “讨厌他。”

    话音一落,四面八方的嘲讽扑面而来,顿时有人将陆侯爷请到了一边。

    陆远泽脸上满是憋屈。

    老太太左手牵着陆朝朝,右手牵着袁满,带着他们进了正门。

    一路,皆是最高规格待遇。

    许氏:从未有过的待遇啊!

    她爹来袁家,都要被吐口水的呢。

    爹啊,我出息了!!

    “还不着人去请老太爷回府?贵客临门,他死在外头了吗?”老太太怒骂一句,小厮急匆匆出了门。

    “不急不急。”许氏急忙开口。

    陆砚书笑看着妹妹,他的妹妹,总能带来许多惊喜。

    “祖母,泥要给朝朝,做主呀……”陆朝朝眼泪汪汪的看着老太太。

    “他说,沃不认真上学,他打烂沃的手。”她直接给首辅大人上眼药。

    “老不死的东西,他反了天了?!”

    “他敢打你?他活腻歪了是不是?也不问问我袁家列祖列宗同不同意?”

    “哎哟,祖母的小心肝啊。你可别怕,他打你,你就回来告状,我用棍子抽他。”老太太动了怒,这可是袁家的救命恩人。

    袁家可就这么一根独苗苗。

    “好好好。”陆朝朝连连三声好。

    将来上学就不怕挨打了。

    嘿嘿……

    陆砚书抬手扶额,没眼见人了。

    袁首辅回府时,陆朝朝已经成了袁家的心肝肝。

    袁首辅本不欲收徒,陆朝朝这个关门弟子,都是皇帝强塞给他的。

    现在还未公布身份呢。

    但考较一番,他对陆砚书,竟上了心。

    “你比陆景淮,更有真才实学。”袁首辅看着轮椅上的少年。

    此子绝非池中物。

    “我已经收了你妹妹为关门弟子,我可以指教你,但不收弟子。你可愿意?”袁首辅摸着胡子,一脸满意。

    陆砚书缓缓站起身:“砚书愿意。”

    袁首辅见到他稳稳当当站起的双腿,怔忪一瞬。

    随即抚着胡子大笑:“好,好!忠勇侯这下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袁大人原本可惜他空有抱负,却是个瘫子。

    如今……

    好!

    袁大人爱才心切,又可怜他瘫痪多年,留了他在府中小住几日。

    【哦豁,大哥是个傻的。】

    【被老头子关起来上课,还乐呵呢。】陆朝朝背着小包包,迈着小短腿儿跑了。

    陆砚书无奈至极,妹妹上学,任重而道远啊。

    夜晚。

    玄霁川绝望的坐在地上:“真是中邪了,中邪了,快送我去护国寺住几日。”

    他刚回家,一泡鸟屎便落在他头上。

    就寝时,好好的房梁塌了!!

    塌了啊!!

    死里逃生,压断一条腿。

    踩陆朝朝那一条。

    吓得他卷起铺盖便住进护国寺保平安……

    而始作俑者,她早已忘记随口的诅咒。

    开了春,天气很快便暖和起来。

    陆朝朝穿上了薄薄的春衫。

    一岁半的小娃娃,走路已经极其稳当。

    “快快快,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距离乡试只有一个月啊,快来下注,快来下注,谁是这一届的解元!”

    “我押陆景淮!”

    “我也押陆景淮。这忠勇侯府可是捡到宝咯。”

    众人议论纷纷,陆景淮名声极盛,甚至有人猜测他会连中三元。

    “对了,我听说陆家那个瘫子也要参加乡试。”

    “怎么可能?”

    “瘫痪可不能参加科举。”众人摇了摇头。

    背着小书包的陆朝朝,垫着脚露出个小脑袋。

    “沃要押!”

    众人一愣:“去去去,谁家小娃娃跑出来了。”

    陆朝朝倔强的看着他们,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把金瓜子:“沃要押!陆砚书。”

    “全押他。”

    “小家伙,压根没有陆砚书这个名字,你搞错了。”老板摆了摆手,可随即一愣。

    他突的想起,瘫子就叫陆砚书。

    又瞧见陆朝朝满身富贵,身后奴仆环绕,便笑着道:“押了可不退钱的啊?到时候可不许哭鼻子。”

    “朝朝才不哭鼻子!”陆朝朝又将兜里的零花钱全倒出来。

    老板使了个眼色:“去,把陆砚书的名字挂上。”

    再让人数了陆朝朝的金瓜子,统共一百八十两银子。

    陆砚书,一百八十两。

    陆景淮,四万三千两。

    陆朝朝看了一眼,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今日的忠勇侯府格外热闹。

    老太太六十大寿,宴请三十桌。

    陆景淮如今已是京城才子,不少人慕名而来。

    宴席倒也热闹。

    裴氏强撑着笑,侯府库房已空,连每个月开销都撑不住。她还变卖了不少首饰,才勉强撑起侯府。

    更让她气的是,苏芷清与她争宠。

    当真恨到了极致。

    “侯爷,听说您的长子也要参加科举?”有人问道陆侯爷。

    陆远泽眉头一皱:“简直胡闹,他瘫痪十年,哪能科举啊。”

    姜云锦站在陆景淮旁边,陆景淮正低低的哄着她。

    “那日我错将苏氏认作了你,锦娘,你可不许误会我。我心中只你一人。”

    “我向你发誓,我必定蟾宫折桂,让你做状元娘子。”

    姜云锦抿了抿唇,眼底弥漫着笑意。

    正热闹着。

    突的,听得门外众人高呼。

    “瘫子,站起来了!”

    “瘫子站起来了!!”

    “他去报名乡试了!”

    陆景淮,面上的笑容僵硬,眼中充满恐惧。

    他好似,又想起当年被陆砚书支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