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你怎么乱跑呀?”

    陆朝朝将追风重新套上。

    小家伙嘴里絮絮叨叨:“怎么回事呀追风?”

    “老爷爷为什么哭着跑了?只是狗不见了而已?”

    陆朝朝一脸迷茫,找不到缘由。

    深夜。

    从乱葬岗爬出的婴儿,浑身毫无血色,指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喊着我的朋友不是人。

    就问,谁不怕??

    陆朝朝不懂,她毫无心理负担的爬回坟头,再次睡了过去。

    小家伙蜷缩在狗毛中,身上盖着小毯子,身上暖烘烘的。

    好似,连风都变得温柔,深怕惊醒沉睡的她。

    …………

    天色大亮。

    “朝朝……朝朝,小土豆起床了……”陆朝朝摆了摆手,怎么听到娘亲的声音了?

    陆朝朝还来不及反应。

    便被抱入温暖的怀抱。

    吸了吸鼻子,咦,是娘亲的味道?

    【我梦到娘亲了?】

    【不对呀,我一次都没梦到过娘亲。】

    【梦里只有鸡腿。】

    许氏:扎心了。

    陆朝朝强撑开眼皮,便瞧见许氏笑吟吟的看着她。

    “娘亲!”陆朝朝眼睛一亮,抱着母亲脸颊,狠狠啾咪一口。

    【好香好香的娘亲……】

    “娘亲,你怎么来啦?”

    “你也要来投靠朝朝吗?”

    陆朝朝忽闪忽闪着大眼睛,一脸期待。

    许氏无奈至极:“娘可不混江湖。娘带你回家……三天了,也该回家了吧?”

    陆朝朝一顿。

    【我今天还要当老大呢!】

    【怎么办呀?】

    “娘已经与陛下商议,再推迟一个月入学?你看可好?”

    “而且,每日只上半天学。”许氏慢悠悠道。

    陆朝朝心头犹豫不决。

    “每日课间还加一次点心。”

    “好的娘,我马上回家。”陆朝朝立即点头,深怕晚了,娘就后悔。

    “彪哥彪哥……”陆朝朝回府时,刀疤等人大声朝着她招手。

    陆朝朝想了想:“娘亲,我要和朋友们告别……”

    许氏点头应下。

    陆朝朝将小包裹递给刀疤。

    “这是我讨来的钱,你安置小弟。”

    “我会出来看你们哒……”

    刀疤拿着包裹,掷地有声:“彪哥,你放心,我刀疤一定安顿好兄弟们。绝不让你失望!你永远是我们的彪哥!”

    陆朝朝一步三回头的爬上马车。

    许氏:“小土豆,他们怎么叫你彪哥呀?”

    陆朝朝盘腿坐在马车上,一副乖巧老实模样:“娘我不知道,我是土豆。”

    短短三天,江湖上便流传着彪哥的传说。

    途径平民区时,听得一个男人痛哭哀嚎:“老伴,不钓鱼了,我这辈子都不钓鱼了。”

    “乱葬岗闹鬼。”

    “她手上拿着铁链,指定是要找替死鬼拘魂!”

    陆朝朝趴在车窗边,总觉得……

    此人有些眼熟。

    陆朝朝回家后,玉书狠狠大哭一场。

    “小小姐,您都瘦了!您怎能不带玉书?”玉书抱着陆朝朝,哭的眼眶通红。

    许氏,哎,你这话可真违心。

    “朝朝,你闯荡江湖回来啦?”夜晚,陆政越回府,笑着道。

    “收获怎么样呀?”

    陆朝朝小脸犹豫了一瞬:“二哥,比你闯荡江湖赚钱多了……”

    【哎,二哥闯荡半年,还不够我讨三天饭……】

    【算了,自家哥哥笨点,养着吧。】

    【就当个吉祥物也行啊】

    陆政越面上笑容缓缓一滞。

    我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刚进门的陆元宵,默默闭上嘴,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哈哈哈,二哥非要去踢铁板。

    待陆砚书回府,众人一同用了晚膳。

    刚放碗,便听得小厮急匆匆来报。

    “夫人,出事了。”

    “什么事大惊小怪?莫要惊了小姐夫人。”登枝瞪了门房一眼。

    “登枝姐姐,十万火急啊。”门房擦着冷汗。

    “夫人,方才侯……陆宅那边闹哄哄的。听说老夫人突的昏倒,不省人事,歪嘴流口水,语言不利,好像……”

    “中风了。”

    此话一出,陆家满府哗然。

    【难道老太婆被气死了?】陆朝朝突的坐起来。

    【她死了,会请我吃席吗?】

    【当孝子我不去,吃席还行。听说大户人家死了老太太,席面很丰盛。】陆朝朝摸着肚子,她经常吃撑,夜里肚子疼,许氏如今便管着她的饮食。

    许氏差点被她心声气乐。

    “到底怎么回事?仔细说来。”登枝一听,这可是大事,急忙问道。

    门房擦把汗道:“这段时日陆宅不顺。”

    “裴夫人便自告奋勇要去小佛堂抄写经书,为陆家祈福。”

    “接连抄写半月……甚至夜里歇在小佛堂。”

    “今儿夜里,老太太临时起意要去佛堂上香,并未告诉任何人,自己个儿去的。”

    “也不知撞见什么,受到刺激,老太太突的一声哀嚎,直接栽倒在地,磕在桌边,当场脑袋见血。”

    “等清醒过来,便歪嘴流口水,话都说不清楚。半边身子无法动弹,中风了!”

    众人惊愕不已。

    “活该,骗娘十八年,这就是报应!”十岁的陆元宵尚且掩饰不住情绪,当即怒骂。

    许氏微摇头:“元宵,在家中骂也就罢了,在外可说不得。”

    “你还要走科举,万万不能留下被人攻讦的把柄。”

    外人可以骂,但若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孙子骂,可就要被戳脊梁骨。

    世人一贯如此。

    【哎呀,哎呀!听说裴氏把姘头剃了头发,冒充高僧住进家中啦!】

    【老太太,不会当场撞破奸情吧?】陆朝朝嘿嘿偷笑。

    刺激,真刺激。

    【想吃瓜,疯狂的想吃瓜……】

    想吃瓜的,何止陆朝朝!

    许氏捏了捏手绢,嘴角疯狂勾起,压都压不住。

    她清了清嗓子,干咳一声。

    面上一派端庄模样,语气颇有些伤怀:“你们虽被逐出家门,划去族谱,但在世人眼里,终究有养育之恩。”

    “老太太出事,走一趟反倒能堵悠悠众口。”

    许氏坐直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砚书会试在即,政越刚入军营,元宵明年要参加童生试,要多留时间看书。”

    “所以……”

    “母亲替你们走一趟。”

    许氏眼神灼灼,吃瓜吃瓜吃瓜!!

    害,衣锦不还乡,落井不下石,人生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