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浩浩荡荡的进城。

    陆朝朝对着大哥挤眉弄眼:“大哥……外祖母养了两日,情况渐渐稳定,该告诉母亲了吧?”

    陆砚书沉吟片刻。

    “先去宁府看看情况。”

    “知道的人太多,免得穿帮。先看看宁府怎么应对。”

    “人多口杂,免得又将外祖母置身于危险之中。”

    陆朝朝骑着狗,陆砚书骑着马,小家伙认真点头。

    “昭阳妹妹,你的狗真不能让我骑一下吗?”谢玉舟趴在车窗边,眼巴巴的看着陆朝朝。

    “它有点认生。你要试试吗?”陆朝朝问道。

    “要要要,我试试。”

    “骑狗多威风啊。”谢玉舟一脸兴奋的跳下马车。

    “它叫追风对吗?”

    陆朝朝点头。

    “追风追风,让我骑一下好不好?拜托拜托……”谢玉舟双手合十,祈求了两句,才小心翼翼爬上去。

    爬上去,刚坐稳。

    追风身子一甩,就将他甩飞出去。

    “哎哟……”谢玉舟摔了个狗吃屎。

    “不疼,一点都不疼……我还想再试试。”谢玉舟捂着屁股,好痛,好痛好痛。

    幸好肉多,不然瘦子更疼。

    “狗哥,让我骑一把,求求了……”

    “狗哥狗哥……”

    “我叫你爹都成。狗爹,狗爹,让我骑一下吧……狗爹,求求你了。”话音刚落,便被人猛地提住后脖颈,直接拎了起来。

    谢靖西黑着一张脸看向他。

    “你喊什么??”你喊谁狗爹?!

    谢玉舟双手直摆:“爹,我没喊你。我喊狗爹呢,你应什么呀?”

    谢靖西咬牙切齿,逆子,这就是个逆子。

    “你给我滚进马车,别说话!今儿一句话都别说!”

    “不要逼我在南国打死你个孽子!”谢靖西好气。

    他这辈子唯一的滑铁卢,便是生了谢玉舟!!

    谢玉舟委屈巴巴的趴在窗户边,眼睁睁看着朝朝爬上追风的背,一脸潇洒。

    车队,停在宁府外。

    宁府门外已经候着不少嬷嬷,皆是满面笑容的看着众人。

    瞧见马车停稳。

    为首的几个嬷嬷便恭顺的跪在前头:“恭迎公主归家。”

    眼泪哗哗的看向马车。

    马车内,芸娘见低声道:“老太太身上有伤,好不容易熟睡,就别叫醒她。留个人在此处候着吧。”老太太自从进入南都,情绪便极差。

    “是。”登枝应下。

    容澈掀开帘子,将芸娘扶下车。

    “奴婢是服侍宁夫人的嬷嬷,王嬷嬷。拜见公主。”

    “奴婢是林嬷嬷。拜见公主。”

    两个嬷嬷身后领着一众侍女。

    “夫人一直盼着您归家,每日都要问无数遍。如今,终于盼到您回来……”嬷嬷们迎着众人入内。

    芸娘隐隐红了眼眶。

    “她,她在哪里?”芸娘红着眼睛问道。

    “公主随奴婢来,宁夫人如今身子不好,方才刚睡醒起身呢。”

    众人浩浩荡荡往内院而去。

    陆砚书和陆朝朝对视一眼,并未说什么。

    【哟,她们找了个假货!算盘珠子崩我一脸!】

    【骗传国玉佩也就罢了,还想骗我感情?】

    【哎算了,骗感情总比骗钱好。】

    小家伙心声天马行空,听得许氏一愣一愣的。

    什么冒牌货?

    可此刻来不及多想,已经走到大门口。

    推开门,屋内隐隐透着一股草药香。

    大厅中央坐着个鹤发鸡皮的老人,半边脸被烧伤,另一半带着几分老态。

    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正眼含期待的看着门口。

    瞧见芸娘出现的那一刻,老太太霎时站起身。

    杵着手中拐杖,快速朝芸娘走去。

    还未走近,眼睛便通红:“孩子,是我的孩子吗?”

    老太太声音沙哑,上前紧紧攥住许时芸的手。

    许时芸小脸顿了顿,可面对她,那句母亲就像卡壳似的,怎么也喊不出来。

    “我的女儿,是我用命换来的女儿啊。娘日日夜夜盼着你回家,终于将你盼到了。”老太太声音哽咽,几乎站不稳。

    几个嬷嬷慌忙上前劝道:“老夫人,切忌大喜大悲啊。您身子才刚刚好转。”

    老夫人拉着芸娘走到椅子旁,舍不得分开。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思女心切,爱女无疑。

    可许氏,总有几分不安。

    心底不踏实,仿佛缺了点什么。透着浓浓的不对劲。

    老太太拉着她坐下,芸娘便道:“这是容澈,我的相公。这是砚书,我的长子,这是朝朝,我的小女儿。亦是北昭公主。”

    众人上前见礼,见芸娘不曾喊母亲,他们也只唤了一声老夫人。

    容澈:媳妇儿不认的,我也不认。

    老太太并不在意他们,只打量了容澈一眼。

    “你在外受苦了,苦了我的女儿啊。你叫芸娘?”

    “许时芸?”老太太嘴里念叨着,轻轻摇头。

    “不如南姓,南姓可是皇室,你啊,生来就是高贵务必的南国公主。这些年流落北昭,吃苦头了吧?”老太太怜爱的拉着她,舍不得松开。

    许时芸不喜听她贬低北昭,便道:“芸娘不改姓,北昭也很好。不苦,爹娘疼爱,相公体贴,儿女双全。”

    老太太却只当她强颜欢笑。

    在南国人眼里,南国天然高人一头。

    北昭,并不放在眼里。

    “你啊,尚不知南姓的好呢。怎么不先去看父皇呢?”

    “他啊,思念你多年,都有了心病呢。”老太太语重心长道。

    芸娘眉宇间的笑意微微垮下几分:“他,不是灭了您全村吗?您不恨他吗?”

    老太太面上笑意微收。

    深深的叹口气,眉宇间满是无奈。

    “芸娘,娘无权无势,给不了你什么。你能依靠的,只有父亲。”

    “娘自幼长在桃源村,桃源村对娘有莫大的恩德,娘也不甘啊。可娘要为你想一想……”

    “你终究是他的女儿,娘不能因为外人,离间你们父女感情。”

    许时芸拳头微微握起,外人?

    她吃百家饭长大,全村共同抚育她长大,怎么会是外人?

    她总觉得,生母的形象有些割裂。

    与她记忆中,不大相同。

    “对了,当初我曾留给你一块龙纹玉做信物。你可带来了?”老太太笑着问道。

    “龙纹玉是你父皇给我的聘礼,此次进宫,你便还给他吧。”

    “你啊,此次回南国,便不再回北昭了吧。”

    “北昭哪里比得上南国。”

    【冒牌货还装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