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不易,但许辰却知道渔阳作为郡治,只要拿下这里,那也就端掉了整个郡的脑袋,以后的军事行动,都只需要面对县这个级别的对抗就行。

    可惜渔阳太守并没有提前征调起全郡的兵力,许辰觉得或许是因为几千人的黄巾不被他放在眼里,不然的话极限暴兵的情况,一个人口大郡弄個两三万大军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许辰当然乐见于此,啃下渔阳之后,剩下的县城也就好收拾了。

    田石头率三百亲卫队拱卫许辰左右,随后高高竖起那由尺子和锄头组成的自然道教徽旗帜,黄巾们侧目看去,只觉得胸中热血翻涌。

    王当骑马奔至阵列最前,直接省略了阵前喊话提振士气的环节,因为连番大战直到今天,黄巾的士气已经达到了顶点,这个时候任何话语都是多余的。

    他只是平静的往前挥手,然后说出两个字。

    “进攻!”

    当话音落下,无数黄巾就如脱缰野马发起冲锋,原本平静的天地瞬间充斥数不清的喊杀之声,黄巾就像是一股凶猛的巨浪,以一种狂暴的姿态狠狠的砸在渔阳城墙之上。

    当然,夯土建成的城墙也足够结实,不会在这种冲击下有任何动摇,但是上面的士兵们却在直面这种可怕的压力。

    黄巾的攻势迅速而又猛烈,他们打过惨烈的故安攻城战,也完成一个时辰攻下范阳的壮举,早已经对这种城墙习惯了,打得多了也就摸清楚了路数。

    该怎么冲锋、架梯、登城、拉锯,这些技巧他们已经掌握的十分熟练,再配上他们本就精良的装备还有出众的战斗力,只在开启攻势的第一时间,就把整个渔阳城头打的懵了。

    好在渔阳太守王泽不断在城头奔走激励士气,这才一下把城头的危机按了下去。

    不得不说,虽然黄巾的攻势猛烈,但是渔阳毕竟也组织了数千兵力守城,双方很快就在城墙这片区域,展开了激烈的拉锯作战。

    这一战,黄巾没有任何留手,他们以自己最强的姿态,来试图征服这座城池。

    天空之上密集的箭矢落下,城头上面热汤滚石落下,城头的每一处都可以看到攀附的黄巾与官兵正在进行厮杀对抗,一方要抢登城墙,一方要拒敌于门外。

    血腥和死亡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但是经过持续思想改造的黄巾士兵们,并不会因为这些而停止脚步,每有人倒在冲锋的路上,后面就立即有人补上。

    一个时辰过去,官兵们打退了几次凶险的进攻,城防依然还算是稳固。

    两个时辰过去,高强度的战斗让守军们已经开始体力不支了,可是黄巾依然还保持着可怕的进攻压力。

    三个时辰过去,所有官兵都对眼前这些黄巾胆寒了,他们从来没见过像这样难缠的黄巾,无论怎么打都打不垮,无论什么样的伤,都不能阻挡他们冲锋的脚步。

    如果不是这些黄巾也会受伤和战死,官兵们真的会怀疑,这些家伙怕不是被施了什么妖法变成怪物了。

    战斗是极其消耗体力的事情,如果完全没有任何停息的持续作战,别说几个小时,只需要一刻钟不到,就可以让士兵们气喘吁吁。

    而这样坚持几个时辰,到最后士兵们完全已经是机械性的服从命令进行各种战斗了。

    而这种状态之下,拼的就是双方的意志,就在三个时辰之后,双方意志的比拼就已经有了结果。

    在黄巾的不断撕咬之下,渔阳守军最终还是没有撑住,整个防线全被撕开,如狼似虎的黄巾彻底占据战场优势,开始进入到反攻阶段。

    没有了城墙的护卫之后,黄巾的战斗力更显得强大,太守王泽带领官兵极度抗击,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打到最后,精疲力竭意志消弱的官兵们,纷纷丢掉兵器投降。

    这一仗打的并不轻松,但也没有故安一战那么惨烈,并非是渔阳官兵不如故安官兵,而是现在的黄巾比那个时候更加强大了。

    攻打故安的时候,黄巾还只能算是一帮比较能打的青壮流民,完全是靠着一股子悍勇和许辰精神加持之后的战斗意志,硬生生把故安消磨下来的。

    但是现在的黄巾,在连战连捷之后还补充大量善于战阵的大汉官兵,整体已经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强军了,距离真正的精锐之师,也只差一线之隔。

    走到城下的时候,看着四米来高的土墙,许辰也庆幸这个时代城池多半都修的不高,不然可有自己头疼的。

    很快,王当就押解着一个人来到许辰面前,正是渔阳太守王泽。

    “可愿降?”许辰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王泽根本不作答,只是昂着头冷哼一声,虽然这个时候他披头散发浑身灰迹,但狼狈的状况反而更显现他不屈的气节。

    只不过许辰对这所谓的气节没有半点兴趣,只是随意摆了摆手,就让王当把他带下去了。

    他早已习惯这种状况,刚刚问降也只是习惯性的行为而已。

    这些汉官现在不降,他完全不在乎,如今已经攻下渔阳,接下来就要在这里扎根发展,自己有的是手段让他们就范。

    人都落在自己手里了,还能让他们的小胳膊拧过自己的大腿不成?

    王当却是叹了口气:“俺倒是也知道这些个汉官士人的用处,不然的话当初也不会把他们带在身边,奈何他们总不愿意归附,这也不是个办法啊,难不成这些家伙,当真宁死也不愿意给咱们卖命?”

    许辰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若是说其中有人不畏死亡,这我是信的,但要说他们全都不畏死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对于这些贵人老爷们来说,有的事情或许比死亡更加可怕。”

    王当一听这话,如何不明白许辰已经有了主意,这下他也好奇起来了:“教主有何妙法,且让俺听听?”

    许辰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一笑:“这次对城中豪民贵人施刑,除了百姓之外,这些汉官俘虏也要一并带去观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