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怀疑自己的耳朵。

    霍司爵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她几近沉溺,直到脑中顾明溪的身影一闪而过,她的目光又暗淡了下去。

    ……

    陆城开了一辆面包车,就守在副驾位上。

    南汐跪在后车位,狭小的空间让她异常拘谨却又不敢动弹。

    五天,霍司爵说了,一天都不能少。如果南汐不配合,就让她跪在医院正门口。

    她不敢!

    南汐捏着拳头,从未有过的耻辱感席卷心头,她暗自发誓,这件事迟早要在南枝身上扳回来。

    病房内,霍司爵静默地靠在病床上。

    他盯着南枝问:“打算住多久?”

    “这...得看医生的安排。”南枝嘴硬,下意识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她敢想挪动身子,就被霍司爵一只手按了住。

    四下无人,他的呼吸温热又急促。

    “这是第一次。”霍司爵警告。

    他薄唇轻启,吐息间夹杂着淡淡的龙井香,安抚着南枝的大脑神经。

    “不要让我知道,你再拿自己的身体做筹码。”

    “很蠢。”

    说完,他起身离去。

    南枝原本的心安随着霍司爵的背影,瞬间落到了谷底。

    这一觉,睡的格外昏沉。

    迷糊中南枝又梦见了那个人,昏暗的房间,巨大的压迫感,瘆人的笑意。

    冷冽掐着她的脖子字句清晰道:“你会死……”

    她吓得突然清醒,背后湿了大半,立马就去摸索手机,看见并没有任何来电后才松了口气。

    “霍司爵?”南枝唤了一声,没人答应。

    也对,此时此刻他肯定是陪在顾明溪身边,自己哪配的上他亲自照顾。

    南枝刚吐槽完,门开了。

    霍奶奶冷着脸,不顾霍司爵的搀扶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她看着床上嘴角发白的小人儿,眉头拧的更紧。

    “伤着腰了?要修养多久?”

    霍奶奶知道南枝出事之后,不顾张姨阻拦,怎么都要自己亲自来看看。

    她气的不轻,连带霍司爵一并指责。

    “回趟娘家,怎么就闹成这样?”

    “女人伤了腰,对生孩子有影响,你知不知道?”

    “我都这把岁数了,你……”

    霍奶奶气得直哆嗦。

    “那个南汐呢?”

    “在楼下跪着,您放心,我已经责罚过了。”霍司爵道。

    霍奶奶瞪了他一眼:“都是南家的女儿,当姐姐的怎么这么恶毒?”

    “小枝要是因为腰伤生不了孩子,我饶不了她!”

    “是。”

    听着这俩人对话,南枝算是明白了。

    她的死活也不是那么要紧,重要的还是早点给霍家留后。

    南枝自嘲的笑了笑:“奶奶,没关系。只是我现在受伤,暂时就不能和司爵备孕了。”

    那苦叽叽的东西,她早就不想喝了!

    现在不是更好?

    自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拒绝奶奶的催生,一举两得。

    南枝不说还好,说了霍奶奶更是添堵。

    她捂着胸口,一副难以言喻的痛心疾首。

    思寻过后,对张姨道:“走,你带我去瞧瞧那个南汐,我非得说她几句,才能顺了这口气!”

    奶奶走后,房间才安静下来。

    南枝靠在床边,打量着霍司爵那张俊俏的脸:“霍总不忙么?”

    如果她没记错,这男人陪自己回家的时候,顾明溪正是不快。这会儿还有心思在医院里陪她耗着?

    “有点忙。”霍司爵直言。

    他端着一碗粥,坐在床边。

    “张嘴。”

    南枝盯着那碗东西,面色微妙。

    “不喜欢?”他问。

    “我怕你下毒。”

    “……”

    霍司爵顿时蹙起眉头:“南枝,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谁是小人?

    南枝左右看了一眼:“做人得有良心。”

    “你知道就好。”

    “我是在说你。”南枝笑得天真无邪。

    霍司爵一句话堵在心口,开口又咽了回去。

    他冷脸逼着南枝喝了几口,用吃的堵住女人聒噪的嘴。

    “今晚我是不是要睡在医院了?”

    从小到大,她一直和医术打交道,但还从未有过在医院过夜的经历。

    南枝有个小秘密,她怕鬼……

    “你能不能来陪我?”见霍司爵没反应,南枝率先开口。

    她憋得面色通红,倔强又怂的别过头,慢慢伸出小手拉住了霍司爵的衣角。

    霍司爵打量着南枝那双飘忽不定的眼神和死死拉住的手,觉得好笑:“你求我。”

    “求求你。”

    “南枝,你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乖顺听话,没有节操。”霍司爵咬重最后四个字。

    她只当夸奖,悉数收下。

    医院下班前,江谨行来查房。

    他和小护士一起帮南枝翻了身子,重新换上膏药,又来回用专业手法按了一会儿。

    看见多出来的病床,他挑眉,温柔对南枝道:“今晚我守夜,留下陪你。”

    “不用了,司爵已经答应留下来陪我。”南枝拒绝。

    此时此刻,是麻烦自己前夫,还是麻烦别人未来老公,她还是领的清的。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要和江谨行划分距离。

    江谨行不死心:“如果我照顾不好你,微微也会担心的。”

    这几天南枝不在,医馆和酒吧那边,江微微忙得焦头烂额。尤其是上次坑害霍司爵之后,这男人不知哪来的报复心,一直在查酒吧背后是谁打理。

    南枝不想再给她添麻烦。

    霍司爵靠在陪护床上,手里拿了一本金融杂志,旁若无人。

    南枝讪讪道:“谨行哥,我可以照顾好自己,谢谢。”

    霍司爵笑了一声,格外嘲讽。

    是夜,医院静悄悄的。

    南枝身上不痛快,一直半睡半醒。

    尤其是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之前看过的惊悚电影,她害怕。市医院是有太平间的,如果她没记错就在这栋楼附近。

    “霍司爵,你睡了么?”

    无人回应。

    南枝哆嗦了一下,又把头往被褥里埋了埋。她眼睛睁得很大,盯着天花板,心脏跳的厉害。

    “你真的睡了么?”

    说完,‘咯吱’一声后,一张脸清晰的印在了南枝眼前,她吓的差点叫出声。

    “是我。”霍司爵面露疲惫。

    他打开灯,揉捏着眉心道:“怎么了?”

    “我...我害怕。”

    气氛沉淀三秒。

    霍司爵按耐不住,零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