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见和他聊不下去,彻底变了脸色。

    她再次要求,“停车!”

    江谨行全然没有理会,甚至加快了车速。

    南枝盯着窗外渐行渐远的公路,终于下了狠心。她迅速地拉下车窗就猛地一头钻了出去。

    车子紧急刹车的时候,她腰刚好卡在了车窗上。

    ‘砰’的一声,疼得她差点就见到太奶了。南枝身子发软,从车里摔了出来,滚出数米远。

    江谨行拉开车门就追了出去。

    “你疯了?”

    许是速度太快,他跑到南枝身边的时候脚尖没站稳,双膝前倾竟直接跪在了地上。

    “摔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江谨行喉咙发哑,嗓音也哽咽了起来,他看着南枝吃痛的表情,心里更痛。

    隐忍良久,喉结滚动数次后,晶莹又滚烫的液体还是从眸底夺眶而出。

    他无声地痛惜着。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走?”

    江谨行抱着她,一遍遍地问,每问一遍就把南枝抱得更紧,直至完全揽入怀中,他心里才得到一丝慰藉。

    “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被关在南家后院的小黑屋?”

    “我从开始就猜到了你不是白芬的女儿,谁会把自己亲女儿关在那个地方,不给吃喝?”

    “明明是两个孩子,又怎么会只培养南汐,给她最好的资源,却任由你自生自灭?”

    ……

    江谨行的心疼得无法呼吸,明明是医生却无法自救。

    “我——”

    “明明比他出现得更早,你应该是我的,小枝。”

    说到最后,江谨行委屈地哭出了声。那么骄傲自持的一个人,现在埋头在南枝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南枝心里五味陈杂。

    她扶着腰,犹豫再三还是默默拍了拍江谨行的脑袋,温柔又有些尴尬道,“疼……”

    她不愿意跟他走,江谨行也没再勉强。深更半夜又不在市区,他找了许久,才定到一个单间。

    南枝站在门外,一双眉头紧拧地盯着那张床看了许久…

    目测大概是一米五的尺寸,但无论再怎么睡,也不可能睡下两个人。

    江谨行看出了南枝的犹豫,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我睡沙发,你去床上躺着,天一亮,我就送你回去。”

    他抽起柜子里的浴巾,去洗澡。

    南枝扶着腰,躺在床上,刚才撞得太厉害,她没好意思说。

    南枝总感觉护垫要溢出来了……

    她总不能让江谨行帮她去买那种东西吧?

    趁着江谨行洗澡的功夫,她慢慢挪着小腿下了电梯。

    老板娘是个女的,南枝不费功夫就买到了东西,她挑着眸子上下打量了南枝一眼,最后才满脸八卦的笑道,“小姑娘,你男朋友真帅!”

    “我老公更帅。”

    南枝脱口而出,语不惊人死不休。独留老板娘那张惊讶诧异的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南枝上了楼。

    她回去的时候,江谨行正冲完澡出来。

    看见南枝站在门口,他愣了一瞬,然后不顾湿漉漉的头发和没穿好的衣服就拼命冲了过来,把南枝紧紧按在怀里。

    江谨行浑身冰凉,似乎冲的是冷水澡。纵然如此,他还是呼吸滚烫,“你去哪了?”

    “你是不是又想跑?”

    “我都答应送你回去了,为什么还是要抛下我?”

    江谨行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他无力地靠在南枝颈间,隐忍又委屈地按捺着。

    “你别激动,我只是去买了这个。”

    南枝把藏起来的护垫举了起来。

    她羞怯的面色滚烫,“有几天了,还没走。”

    江谨行抬眸看了一眼,晶莹的眼泪还挂在眼眶里,他呆愣了一下,才如释重负般又靠进南枝怀里。

    这是他们第一次呆在一个房间,独处。

    他好怕,以后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霍司爵真是命好!

    江谨行湿润的眸底闪过一丝怒意,他捏着拳头松开手。

    “你方便自己换么?”

    “不方便。”南枝直言。

    看到江谨行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难为,她忽然笑了起来,“难不成你帮我换?”

    僵持了一晚,南枝才开玩笑地打趣他。

    江谨行眉心舒展,自嘲地笑出声,“我应该没那个权力。”‘

    “你去吧,我在门口陪你。”

    他扶着南枝去了洗手间,轻轻关上门。

    那温柔的模样就像爱惜一朵花,哪怕是滋养着玫瑰的花瓶,他都要小心收藏。

    南枝又何尝不明白呢?

    江谨行对自己的好,远远超过了霍司爵。至少在她心里是这样,如果当初是嫁给江谨行,也许她会比现在快乐很多。

    “小枝,换好了么?”隔着一道门,江谨行问。

    南枝的腰伤,让她动起来有些费力,自己只能坐在马桶上,再慢慢地换上新的,扶着墙壁站起来。

    “还没…”

    南枝喘了一口气,别扭地想要提裤子,可她发现自己怎么提,都提不上。不管是哪个方向她都需要弯腰。

    倒腾了十几分钟后,索性她也懒得折腾了。

    南枝打开一条门缝,露出白嫩的脑袋瓜子,无措地望向守在门边的江谨行,“能帮我拿件睡衣么?”

    十分钟后,南枝才出来。

    虽然不好穿裤子,但换睡袍却很方便。她散落着乌黑茂密的长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那模样,就像他们真的是夫妻,生活在自己家里,南枝刚刚换洗好走出来一样。

    江谨行看得眼睛都直了。

    南枝着装得越是随意简单,越是能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和柔美。

    看出男人的失神,南枝轻轻咳嗽了几声,“我去床上睡,辛苦你在沙发将就了。”

    南枝别过脸,不敢去看江谨行的眼睛,她总觉得谨行哥看自己有种野兽的欲望,让她陌生又害怕。

    甚至某个瞬间,还在他身上感受到了霍司爵的影子。

    她知道那是什么,是占有。

    南枝躺在床上,许是腰伤劳累,没多久就睡着了,独留江谨行开着一盏微弱的灯,在夜里看了她千万次舍不得眨眼……

    次日,清晨,南枝是被吵醒的。

    她耳边忽然传来‘砰’的一声,随后光线刺眼。

    一道凌厉的目光狠狠落在了她的身上,似乎要把她看出个洞来。

    “南枝!”霍司爵怒吼。

    他追了一晚上,几乎调用了自己全部的关系去查监控,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前妻跟人跑了!

    “你别吵她,她还在休息!”江谨行刚站起来,就被陆城大人一拳打在了地上。

    霍司爵气得眼睛在滴血,尤其是看到南枝穿着睡衣。

    虽然只露了脖颈,但在他眼里和脱了没区别!

    他的女人,一丁点儿都不能被别的男人看见!

    “你想死么?”霍司爵一脚踹在了江谨行身上,黑色的皮鞋狠狠地压着江谨行的脸。

    “别以为你老子还活着,我就不敢动你。”霍司爵声音沉冷,说出口的话宛若冰锥,就连屋里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冻得南枝下意识打颤。

    “你别怪她,是我不好。”南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如果不是她,江谨行根本不会这么没有理智,光天化日地抢人。

    “闭嘴!”霍司爵声嘶力竭地吼出声。

    他瞳孔骤然紧聚,瞪了南枝一眼,很凶。

    “我让你说话了么?”

    一句话,瞬间点燃了屋里的火药味。

    南枝气不打一处来。

    她做什么了?又招惹了谁?

    “霍司爵,这家酒店是你开的还是空气是你家产的?我已经不能说话了么?”南枝气得猛然捶床。

    殊不知,那模样就像被人捉奸在床后的愠怒一样,看得霍司爵心痒痒。

    他松开踩着江谨行的脚,一把将南枝从床里抓了起来,修长冰凉的手指就探了进去。

    “他摸你哪了?”霍司爵吼出声,“这里?”

    他的手滑落在南枝的大腿根处,羞耻的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有这么多人呢,你发什么神经?”南枝大骂。

    “我发神经?南枝,你知不知道昨晚我有多疯,才在今天找到你?”

    霍司爵怒吼,发泄着心里全部的着急,失意,还有怒意。

    “他到底碰你哪了?”

    “今天只要你说出来,老子就剁了他!”

    霍司爵的理智几近崩溃,他都没舍得碰过的女人,被别人占了便宜?

    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把江谨行千刀万剐,再丢进黄浦江喂鱼。

    “什么哪跟哪?”

    南枝被问得脸色通红:“我只是在这里睡了一晚,我睡床,他睡的是沙发!”

    南枝特意强调,压低了最后两个字。

    “你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东西?”

    南枝被问得心跳不止:“不要平白无故地在我头上扣帽子,我受不起!”

    她气呼呼地想扒拉开霍司爵的手,偏偏这男人力气很大,压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摸着她腿的手更紧,更用力。

    霍司爵捏着南枝的下巴,迫使她迎上自己冷冽的目光。

    他要疯了,“你确定么?”

    话音刚落,霍司爵就暴怒地吻了上去,冰凉的薄唇贴上南枝的温热后,爆发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