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似乎也觉得荒谬,他微微眯眸,“跟她道歉?”

    说着,他笑出了声,近乎挑衅的道:“我为什么要跟她道歉?该跟她道歉的人,不是你吗?”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霍司爵漠然道,“你把她当战利品,当一个物件,你应该道歉。”

    南枝心头微紧,她定定地看着霍司爵,心头不知道作何滋味。

    冷冽面上露出几分不耐。

    见他不说话,霍司爵道:“想合作,就按照我说的做。从此以后,也不要再去找她,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冷冽眸光阴鸷,“你威胁我?”

    “威胁谈不上。”霍司爵云淡风轻,“合作还是不合作,看你。”

    空气几乎要凝固住,不知道过了多久,冷冽沉着一张脸看向南枝。

    “很抱歉,先前的事,对不起。”

    南枝不知道冷冽这个道歉到底有几分真情实感,她也不关心。

    因为她也不需要谁来给她道歉。

    所以南枝听完之后,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包厢。

    那天之后,她再也没见过冷冽。

    只在新闻上听说,霍氏集团总裁认回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并且让弟弟进到集团内为自己分担工作,两个人兄友弟恭。

    这件事的讨论热度极高,甚至高居榜首,力压红尘定档的新闻。

    南枝也不十分在乎了。

    在她看来,她跟霍司爵的事情,已经到此为止了。

    红尘定档在第二年春节上映,接下来就是要筹备明年下半年的宣传和路演,虽然还有一段时间,但这期间南枝还要筹备第二部电影,工作任务也还是颇为繁重的。

    这期间,江微微给肖一鸣和顾明溪接了一部古装剧的男女主,将两人打包送到了剧组,因为这部剧是一个大热IP,加上拍摄期间也有相应的宣传,所以剧组甚至都还没杀青,肖一鸣和顾明溪先因为剧内cp小火了一把。

    纸上烟华水涨船高,加上这小半年还卖出去几个原创剧本的版权,江微微趁势想要再多签几个艺人。

    工作一切顺利,林雅在外面旅游也玩得高兴,南枝头一次感觉到,她在往前走,而不是原地踏步。

    ——

    又是一年圣诞节,下了好大的雪,因为之前忙碌剧本筹备的事很久没有放假,南枝和江微微商议之后给公司的员工放了五天的带薪假期,两个人也准备去找还在北欧那边的林雅。

    然而机票酒店都订好了,平安夜当晚,南枝破天荒地接到了陆城打来的电话。

    他的声音郁沉而艰涩,近乎卑微地请求南枝,能否来看看霍司爵。

    南枝察觉不对劲,不免问道:“他怎么了?”

    她的确已经有日子没有听到霍司爵的消息。

    一来是这半年南枝没有刻意地去打听关于霍司爵的事,只知道冷冽现在已经回到了霍家,成为了霍家真正的一份子,二来南枝这期间实在是很忙,虽然注意到霍司爵真的很久没有出现,却也没有当回事。

    如今看来,是真的出事了?

    “霍总他…病倒了。”

    南枝和江微微一起去的霍家老宅,抵达时飘起了雪花,空气冷得厉害。

    然而进到老宅内,南枝惊觉,这里的温度好像比外面的还要冷。

    南枝疑惑地跟江微微对视一眼,都觉得奇怪。

    来接她们的陆城走在前面,打开了一盏有些昏黄的灯,带着她们往三楼霍司爵的房间走。

    他一边走,一边用沉沉的声音道:“霍总这半年来一直都在工作,不太注意自己的身体,原本最近应该去复查的,但一直没空,昨天好不容易休息,他却不肯去。”

    南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安静下来。

    江微微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想去?”

    “他说没必要。”

    没必要?

    这三个字在南枝的耳朵旁转来转去,她不知作何滋味,竟有些隐隐的难受。

    来到三楼,只见霍司爵的房门虚掩着,并没有关紧,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放轻了脚步。

    陆城先上去推门,南枝和江微微都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然而,陆城进去没一会儿,只听里面传出几声急切的呼唤声:“霍总,霍总?你还好吗?”

    南枝和江微微表情一变——

    不好,出事了!

    两人快步进去,只见霍司爵竟然昏倒在阳台的沙发边。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内,唯有阳台外透进来的雪光照亮了一隅,让南枝得以看清霍司爵的脸。

    苍白的,不见任何血色。

    最后惊动了救护车。

    霍司爵被送进医院,南枝和江微微自然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她们和陆城一起来到医院,在急诊室外的长廊上沉默地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在长椅上的江微微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南枝身旁。

    她方才就见南枝一直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会儿才组好措辞凑过来。

    “怎么啦?”江微微轻声问,“你担心他?”

    南枝回过神来,下意识反驳道:“没有——”

    “嗐,担心也正常,离婚了又不是决裂了,你们俩还是合作伙伴呢。”江微微不甚在意,“你也别想太多了,这小半年他一直都没什么动静,说明他也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近况的。可能就是,自己有什么跨不过去的坎儿了。”

    南枝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江微微说完这话好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说得不太妥当。

    霍司爵是有什么坎儿跨不过去,她们两个其实也都是心知肚明。

    不多时,急诊室的门终于开了。

    医生走出来,叹着气摘了口罩,朗声问家属在哪里。

    南枝下意识就想说话,但在这之前,陆城已经走上前去跟医生交谈了。

    她们俩离得远,并没太听清说话的内容。

    只看到不多时,有护士推着病床出来,推去了通往住院部的电梯。

    南枝和江微微跟上去,坐了下一班电梯。

    她们落后一步来到住院部,正巧碰上从病房里出来的陆城。

    陆城看到她们,像是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我还以为南小姐和江小姐你们先走了。”

    “霍司爵怎么样?”南枝开门见山,“是因为什么昏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