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公孙越有些犹豫:“这贵妃的名声并不好,我们若借着张贵妃的名声起事,那岂不是败坏了自己的声誉。”

    甘梵仁摇头:“当然不能直接举着张贵妃的大旗造反,而是我们另想眉目,但若是有人嫌弃我们势单力薄,我们就可以悄悄暗示对方,我们身后有贵妃撑腰。”

    “你看那钱通镖局,他们连贵妃的信物都没拿出了,其他地区的县令就乖乖的配合了起来。”

    “我们大可效仿他们,扯着贵妃的皮,为我们做事。”

    公孙越与甘梵仁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难怪他们是兄弟,做事的想法如出一辙。

    甘甜悄悄为张贵妃举蜡。

    军营中……

    孙虎见到钱通镖局的人被放出来,脸色难看极了。

    他质问道:“大哥,你就这么把他们放出来了?”

    “他们害我们孙家军吃了那么多的亏,丢了那么大的人,就这么将他们放走了?”

    孙兴这么将人放走,本就心里难受,如今又被孙虎这么质问,更是难受的厉害。

    他讪讪道:“你懂什么?”

    “我昨夜一夜未睡,思考了一整夜,又问了刚刚从王都调任过来的几位官员,才知道这张贵妃极为得宠。”

    “星月坊你可知道?”

    孙虎不知道这星月坊和张贵妃又什么关系,不耐烦的说道:“星月坊的生意遍布全国各地,谁不知道!”

    “你只知道星月坊的生意遍地,却不知道这星月坊乃是陛下扶持的,为的就是让星月坊给他多赚些银子,填一填他的私库。”

    “星月坊的东家是个女子,是陛下的红颜知己,还给陛下生了一个孩子,与陛下感情甚笃。”

    “可你猜怎么着,那东家仗着自己和陛下的关系,对张贵妃出言不逊,结果没多久就被张贵妃派人杀了。”

    他越想越怕。

    那星月坊的东家与陛下的关系那么好,张贵妃一点也不看陛下的面子,说杀就杀。

    他一个常年守城的,一年也见不得陛下几次,若是被杀了,陛下恐怕连查都不会查。

    还不如卖张贵妃一个人情,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等到张贵妃什么时候失势,他在拿着证据,去陛下面前状告张贵妃。

    到时候,不仅帮陛下解决了一个厌恶的妃子,还能让这个张贵妃付出代价,何乐不为。

    孙兴说的太浅了,孙虎哪里听得明白。

    他说道:“那星月坊的掌柜再怎么厉害,毕竟也只是一个商女,咱们可是武将,再说了,咱们兄弟二人联手,莫说一个钱通镖局,就算是十个钱通镖局,我也能叫他有来无回。”

    见孙虎听不明白,孙兴气的要死,脱下鞋子就砸了过去。

    “你个脑子不转筋的蠢货,滚滚滚,看见你就来气。”

    孙虎刚醒了酒,就又被骂了一顿。

    他心里难受,气闷之下又回去喝了酒。

    睡到夜里,就听见有求饶打杀之声。

    他迷迷糊糊的拎起放在床头的长刀,打开了营帐。

    刚一打开营帐,就被兄长的尸体砸了一个满怀。

    虽说他对兄长有诸多不满,但他们也始终是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他根本无法接受兄长的死。

    刚刚还鲜活的,咒骂他的兄长,竟然就这般死了?

    他双目血红的拿着刀冲了出去。

    看到营帐外有好多身份不明的人,他拿着刀追了出去。

    一个和他身形差不多的人和他缠斗了起来,那人力气极大,他接了那人一刀之后,双臂被震得发麻。

    他又喝了酒,反应慢了不少,连着中了好几刀。

    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那人冲着他吐了口唾沫,大声道:“不长眼的,连我们钱通镖局的人也敢动,这就是你们的报应。”

    孙虎的余光看到属于钱通镖局的令牌落在地上。

    他努力爬过去,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了那块令牌。

    钱通镖局……

    钱通镖局……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听大哥的,昨日就该杀了他们。

    他带着无尽的恨意,用沾满了血的手,缓缓的写了三个字,张贵妃。

    双眼涣散,竟是死不瞑目。

    等到孙家军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死透了。

    一位孙家军轻轻翻动了一下孙虎的尸体,惊讶的发现孙虎的手里握着一块令牌,身下还写着三个血字。

    “张贵妃”

    他们好多人,废了不少的力气,才掰开了孙虎的手。

    看到钱通镖局的腰牌,一些与孙虎喝过酒的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将军、将军你死的好惨啊。”

    唐家军失去将军后,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他们还历历在目。

    如今就轮到了他们。

    孙家军悲从心底来,忍不住放声大哭。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当地知府知县全都到场。

    在听了孙虎几位弟兄的供词后,表情与当初的孙兴如出一辙。

    这事到底是管还是不管?

    公孙无在其中强烈呼吁将此事上报朝廷。

    跟随公孙无的人很多,大部分人都因畏惧张贵妃的权势,不愿参与此事。

    “造反这样大的事,哪是我们这样小小的官员管得?。”

    “咱们拿的那点俸禄都不够养家的,管那事干嘛。”

    “就是就是,这张贵妃如今正得宠,陛下喜欢得紧,我们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仅凭几个大头兵的证词和几个血字,就冒冒失失的将事情捅到陛下面前也太鲁莽了。”

    公孙无觉得讽刺。

    平日里这些官员没少和孙兴一起同流合污,如今孙兴死了他们竟然什么也不愿意做。

    也对,若他们是什么清流,当初潼门关时就不会配合孙兴关城门,炒粮价。

    真正有骨气的正义之师,在潼门关这个地方做不了官。

    本来他还有些担心,怕这些人不会乖乖听话。

    现在看来,这些人如此贪生怕死,应当不用费什么力气,随便吓一吓就什么都从了。

    “实不相瞒,我其实是张贵妃的亲信,孙兴孙虎两兄弟不识抬举,坏了贵妃娘娘的大事,贵妃娘娘气极,这才派人杀了他们。”

    “刚刚我只是稍加试探,还好你们不像孙兴孙虎两兄弟那般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