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文洲害怕她摔倒,下意识地用一只手托住她的腰,有人按下快门,画面定格。

    俊男美女的拥抱,美得像一幅画。

    余薇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宴文洲只托了文思雅一瞬,就将她扶正,“注意场合。”

    文思雅笑着看他,“是不是别的场合,我就可以抱你?”

    宴文洲眸光一沉,“思雅,你逾矩了。”

    文思雅脸上的笑容僵住,很快她又恢复镇定,“抱歉,我只是太开心了。”

    优美的音乐声响起,人们陆陆续续地走向舞池。

    文思雅拽住宴文洲的胳膊,“我不要别的礼物,你就陪我跳支舞,就当是给我的庆祝,行吗?”

    宴文洲没有动。

    文思雅看着他,眼眶慢慢变红,“我已经听你的话,跟人相亲,谈恋爱,甚至以后还会结婚,你难道连一支舞都不肯跟我跳了吗?”

    宴文洲表情松动,终于跟她一起走向舞池。

    余薇看着舞池中漫步的两人,有些出神。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同样在一场盛大的晚宴上,那个她曾经喜欢了很久的人,也是这样轻轻揽着一个女人的腰肢,翩然起舞,用最温柔深情的眼神看着那个女人。

    泪水涌出,视线渐渐模糊,两个画面好像隔着时空一点点重合。

    心脏处传来丝丝的痛意,她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压下心底化不开的苦涩,余薇擦去眼角的泪水,想要起身离开。

    沈美玲按住她的肩膀,递给她一杯酒,“东西放进去,文洲跳完舞之后,就去给他敬杯酒。”

    余薇看着那杯酒,就像看到了洪水猛兽。

    “想想你爷爷的诊所。”沈美玲握紧她的肩膀,“我可不懂什么医术,没用的东西,烧了最合适,你说对吗?”

    余薇的心坠入谷底,烧掉?

    那都是爷爷一点一滴留下的心血,一把火就什么都没了。

    沈美玲施施然离开。

    她早就明白沈美玲不会轻易放过她,可是她没想到沈美玲会拿诊所下手。

    余薇沉默了好半晌,将沈美玲递来的那杯酒轻轻推进去,重新拿了一杯酒站起身。

    一起身就碰到正向她款款走来的文思雅。

    文思雅提着裙摆,笑着看她,“三嫂,谢谢你能来,只不过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余薇摇摇头,“我没事。”

    文思雅笑容明媚,“那天文洲带你离开的时候好像很生气,他没把你怎么样吧?文洲向来都是这样,不肯让我受一点点的委屈,只要有人欺负我,他一定会加倍奉还!”

    余薇看着她脸上的笑,冷静道:“你最大的委屈不是他给你的吗?”

    一句话让文思雅脸上的笑容僵住。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在余薇耳边道:“你在得意什么?他娶你,只是因为他不能娶我,所以娶谁都一样!可是只要你让我受委屈,你信不信,他能为了我把你踩进泥里!”

    她怎么会不信呢?

    手腕儿上的红痕是那么醒目。

    余薇侧身,往前走去,宴文洲走了过来,动作自然地接过她手心里的酒。

    见余薇看着他手里的酒杯,宴文洲挑眉,“不是拿给我的?”

    余薇回过神,“当然是给你的。”

    宴文洲喝了口酒,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儿,神色有些不自然,“要不要……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余薇察觉到他在说什么,脸色也有几分不太自然,“不用,我已经没事了。”

    宴文洲又恢复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我只是让你清楚我的底线在哪里,如果还想继续当你的宴太太,就不要碰。”

    她当然清楚,他的底线是文思雅。

    余薇忍不住问:“如果我一直是宴太太,你什么时候才会愿意跟我生一个孩子?”

    宴文洲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前几天不是还嚷嚷着离婚?有了孩子,你还舍得离吗?”

    余薇仿佛听不到他的嘲讽,继续问:“一年,还是两年?还是这辈子都不可能。”

    “这辈子?”宴文洲就像听到了笑话,“原来宴太太居然想跟我过一辈子?”

    余薇声音平静道:“结婚的初衷不就是两个人想一辈子在一起吗?”至少跟他结婚的那一刻,她是这样想的,也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

    宴文洲又喝了口酒,嘲弄道:“可结婚的前提是两个相爱的人,我们是吗?”

    三年的时间,他难道对她就没有半分的感情吗?

    “孩子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宴文洲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甚至懒得再给她一个眼神,放下酒杯离开。

    不肯让她生孩子,也不肯让她离婚,他是要把她困死在这婚姻的牢笼中。

    她真傻,他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容忍她的欺骗,她居然真以为他会心无芥蒂地跟她过日子。

    余薇见他走向文思雅,转身离开。

    沈美玲挡住她的去路,“这么着急去哪儿?”

    余薇冷声道:“回家。”

    “你自己导演的好戏,难道不想看看吗?”

    余薇将那小玻璃瓶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酒里我没有放任何东西。”

    沈美玲笑了笑,“是吗?可我看文洲好像有些醉了。”

    余薇回过身,就看到宴文洲高大的身躯有些脚步不稳,文思雅站在他一旁扶着他,正在关切地问着什么。

    余薇诧异地看向她,“你……”

    “我什么?难道你真以为我会指望你吗?”沈美玲冷笑了一声,“你好不容易坐上了宴太太的位置,又怎么会同意让别的女人生文洲的孩子?”

    余薇脸色苍白,她怎么忘了,沈美玲是个商人,最精于算计。

    “一回生二回熟,只要文洲迈出这一步,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沈美玲冷眼看着她,“你猜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厌恶你?以后,你可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琴瑟和鸣。”

    余薇浑身发冷,想要回去,却被两个保镖挡住了去路。

    沈美玲动作优雅地整理了下衣服,“我遭受的痛苦也得让你尝尝,你才会知道你做了什么蠢事!”

    余薇终于明白,从她踏进这场晚宴开始,就已经走进了沈美玲布好的局,她根本逃不掉。

    宴文洲身体里涌起阵阵热浪,这让他想起了三年前跟余薇的第一次。

    有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算计他!

    “文洲,你怎么了?”文思雅关切地看着他,“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要不要我扶你去后面的休息室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