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溪的话就像是魔咒一样,萦绕在余薇的脑海里。

    “他只是想找一个愿意跟他结婚的女人给我看罢了。”

    “你信不信,就算是在你们的婚礼上,只要我招招手,他就会回到我身边。”

    想到订婚宴上,简溪看她的眼神,余薇的心一点点冷却下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始终不是她。

    台下的观众议论纷纷。

    孟鹤川握住余薇的手,“薇薇,婚礼延后,等我好吗?”

    为什么要延后?

    余薇下意识地摇着头,“你现在要丢下我吗?”

    孟鹤川靠近她,看着她红着的眼眶,压低了声音,歉疚道:“薇薇,对不起,我现在没有办法继续婚礼,简溪她……”

    余薇抽回自己的手,强忍住泪水,“够了!又是她,无论她发生了什么,都不是你现在离开的理由!你答应过我的……要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的。”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韩春燕气得站起身,“孟鹤川,你什么意思?你是要悔婚吗?”

    孟鹤川想要带着她一起离开,余薇躲开他的手。

    “薇薇,等我,我一定会回来。”

    孟鹤川硬下心肠,走下了仪式台。

    余薇看着他的身影,狠狠地捏紧手心,声音却出奇地冷静,“孟鹤川,我不会等你,如果你今天走了,就再也不要来找我。”

    孟鹤川脚步顿了一下,他回过头,看着站在原地的余薇。

    曾经以为触手可及的幸福,好像在一瞬间离他遥远。

    孟老爷子气得捂住胸口,“孟鹤川,你今天要是敢出这个门,我以后就没你这个孙子!”

    旁边的助理看着手表上的时间,着急地说:“孟律师,快没时间了……”

    孟鹤川又深深地看了余薇一眼,走了出去。

    余薇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抛弃了,早就料到的不是吗?

    宴文洲说得没错,她就是个胆小鬼,以为缩进婚姻的壳子里,那个女人就再也抢不走他。

    余薇从神色尴尬的主持人手上拿过话筒,甚至还笑了一下。

    “真是抱歉,今天的婚礼取消,我余薇以后跟孟鹤川没有任何关系。感谢诸位远道而来,一会儿酒席照常,费用由我承担,我先在这里祝大家,用餐愉快。”

    余薇把话筒还给主持人。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看向余薇的眼神里,有同情,有鄙夷,有幸灾乐祸。

    韩春燕跟余海胜全都气得脸色铁青,孟怀瑾跟梁佩兰上前。

    “鹤川不是不懂事的孩子,等他回来,一定会给余家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余海胜也没了好脾气,“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让他把新娘子丢下?”

    梁佩兰也歉疚道:“鹤川确实太过任性,等他回来,我一定让他亲自登门道歉!”

    韩春燕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道:“道什么歉?用不着你们在这里假惺惺!这就是你们孟家教出的好儿子!婚是他要结的,到头来摆我们薇薇一道!真当我们余家是软柿子捏!我告诉你们,以后我们余家跟你们孟家老死不相往来!”

    余薇淡定地走下仪式台,好像台下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姚琳要扶她,余薇摇摇头,“我没事。”

    孟知瑶一脸歉疚地看着她,声音里带着哭腔,“薇薇,我去帮你把他抓回来……”

    余薇声音冷淡,“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余薇提着裙摆,背挺得很直,从容地向仪式厅外走去。

    打车回到酒店,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余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换好衣服,整理行李,傍晚的时候坐飞机回了帝都。

    韩春燕的电话打过来,余薇告诉她,自己回了公寓,然后在韩春燕对孟鹤川的咒骂声中挂断了电话。

    手机上蹦出了几条跟简溪有关的新闻,余薇没有点开,直接将手机关机。

    回到公寓,仿佛每个角落都还有他的身影。

    余薇抓起车钥匙,转身下了楼。

    她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又能去哪里,就像当初知道他跟简溪私奔出国时一样。

    心口痛得快要无法呼吸,甚至比当初更痛。

    原来,拥有过再失去会这么痛。

    余薇自嘲地笑了笑,她拥有过吗?应该没有。

    在这场爱情故事里,她注定只能当一个炮灰配角,来见证他们的爱情。

    同样的错误,她还是犯了两次,真是太蠢了。

    余薇将车子停在一家酒吧门口,走了进去,她坐在卡座里,一杯一杯地喝着酒,可还是压不下心口的那股苦涩。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余薇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真奇怪,明明她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为什么还是想吐?

    胃里开始隐隐作痛,余薇竟有些庆幸,毕竟胃疼总比心疼要好一些。

    余薇叫来侍应生结了账,接着站起身,脚步有些漂浮地往外走,走到门口,看着缓缓飘下来的雪花,想起了他们的初吻,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她又摇晃着往前走了几步,就在她栽向地面时,有人将她扶住。

    余薇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好像也没什么重要,余薇倒在了他怀里。

    宴文洲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把人抱到了车上,余薇皱着眉,表情痛苦。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宴文洲抱着人上了楼。

    按着她的手指开了门,把人抱进客厅,帮她脱外套,余薇胃里本来就难受,被他一折腾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宴文洲躲闪不及,外套跟羊绒衫还有裤子全都遭殃。

    余薇吐完,就像只猫一样缩在沙发上。

    宴文洲忍着脾气,用纸巾擦了擦,效果并不好,他直接起身去了浴室,冲了个澡。

    洗完之后,本想要找浴袍披上,就看到了放在一旁的男士睡衣。

    余薇醉得晕乎乎,有人扶起她,声音温柔地让她张开嘴巴。

    余薇乖乖地听话,漱口,喝水,看见熟悉的睡衣,余薇愣了一下。

    她搂住男人的脖子,猝不及防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