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薇愣了一下,昨晚两个人折腾了大半夜,虽然到最后,他采取了避孕措施,但是这种方式确实还有怀孕的可能。

    沉默了片刻,余薇拿过那粒药放进嘴里,就着水喝了下去。

    周遭还是那么热闹,餐桌上的气氛却瞬间冷了下去。

    餐馆虽然小,但是饭菜味道还不错,怪不得会有这么多人。

    余薇吃了不少。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宴文洲手上的动作顿住,“你在这里多久,我就在这里多久。”

    “怎么,你以为我只嫌弃你的孩子吗?”余薇讽刺一笑,“宴文洲,既然你心里什么都这么清楚,又何必继续纠缠我?”

    余薇说完,起身离开了餐馆。

    宴文洲沉默片刻,去结了账,到了餐馆门口,就见余薇已经坐在了副驾驶上。

    回程的路上,余薇一言不发。

    宴文洲也只是默默地开着车。

    到了村里,就见门口停着好几辆车。

    宴文洲过去沟通,大姐看到余薇,亲切地挽住她的胳膊,“小周媳妇,小周对你可真好。”

    余薇露出一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宴文洲跟着工人们进进出出,没一会儿东西就已经安置好,余薇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好了窗帘。

    有了空调,房间里瞬间凉爽下来。

    大姐还有周围的邻居都跑来凑热闹,直夸宴文洲眼光好。

    “你跟姐姐说实话,你们两个是私奔出来的吧?”大姐把余薇拽到一旁,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大姐看人很准的,你跟小周一看就非富即贵,气质这东西可骗不了人。”

    哪里是气质?分明是这男人一口气花了七八万,买了一堆带不走的东西。

    大姐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一部狗血私奔大剧。

    他们两个现在这个样子,甚至还不如私奔。

    余薇看到了早上那两个小女孩儿,给她们拿了零食。

    大姐笑着看她,“喜欢小孩子啊,你跟小周抓紧时间生一个,你们两个生出的小孩儿,不知道该有多漂亮。”

    余薇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送走热情的邻居们,已经是傍晚。

    房间里不再那么闷,余薇总算可以沉下心看资料。

    一抬头,就看到男人在敞口的厨房里忙碌,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儿手上提着一堆食材,站在他身旁,不知道跟他说着什么。

    女孩儿皮肤白皙,笑起来的时候,唇边有两个小酒窝,还真是清纯可爱。

    余薇记起,刚才好像有人帮她介绍过,是隔壁李三婶家的女儿,该读大二了,真是花一样的年纪。

    视线落在一旁的男人身上,就知道招蜂引蝶!

    拉好窗帘,余薇继续看资料,莫名心烦。

    没一会儿,有人敲门,余薇没有理会,宴文洲推开门,见她在看资料,低声道:“饭菜已经好了,我做了红烧排骨,味道还行。”

    余薇把资料合上,跟他一起出了房间。

    除了排骨,他还炒了两道青菜。

    两个人坐在餐桌旁,安静地吃完饭,余薇拿了餐具要去洗,宴文洲拦住她,“我来就行。”

    “我可不想吃白食。”想到他刚做完手术没多久,余薇忍不住道,“还有,我也不需要你照顾我,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宴文洲闻言,眸光暗淡了几分。

    余薇将餐具收拾好,回了房间。

    空调还有新床全都放在她的房间里,余薇特地把门反锁上,又觉得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

    宴文洲从换好了新热水器的浴房里出来。

    见余薇房间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门紧闭,他擦着头发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木板床上,宴文洲看着已经有些掉皮的天花板。

    她显然已经知道了当年的那些事情,不然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

    尽管他费了那么多心思,不想让她知道。

    手机亮了一下,宴文洲看到上面发来的信息,黑眸沉了几分。

    余薇躺在床上,想到那薄薄的床板,还有闷热的天气,翻了个身,又想到他还是大病初愈的病人,自己霸占着空调还有舒适的大床,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更别说,这些东西全都是他买来的。

    她起身走到隔壁房间门外,敲了敲门。

    宴文洲打开门,他只穿了一条短裤,是今天逛超市,打折促销四十九块九一条的短裤。

    他光着上半身,有些茫然,“怎么了?”

    “过来,我帮你抹药。”余薇丢下一句话,回了房间。

    宴文洲跟在她身后,进了她的房间,余薇示意他坐到床边,然后拿了药膏,用棉签帮他涂着身上的伤口。

    “你是故意的吧,只买一张床,一台空调?”

    “预算不够。”宴文洲低声道,“我只带了十万块的现金。”

    余薇手上的动作顿住,带了十万,一天就花出去七八万,败家。

    “回帝都后,我会把你的东西还给你。”

    “那些东西给了你,就是你的。”

    “你没死,遗嘱算不得数。”

    “我说算数就算数。”

    余薇捏紧手上的棉签,“怎么,你以为我有这些股份,就不用面对别人的白眼,还有那些流言蜚语了吗?宴文洲,你是在替沈美玲赎罪吗?”

    “余薇,我没有替谁赎罪。”宴文洲自嘲地笑了笑,“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替谁赎罪?我只是希望你不会太辛苦。”

    余薇继续帮他涂药,“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想过,把这些事情全都告诉我,让我自己决定去怎么做吗?”

    “你要我怎么告诉你?”宴文洲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余薇,我宁愿你恨我,厌恶我,我也不希望你讨厌你自己,哪怕只是一点。”

    余薇躲开他的手,有些事情,就算难以接受,可是却也不得不接受。

    “宴文洲,我不会讨厌我自己,犯错误的人不是我。”把药膏收起,余薇走到一旁,“今晚你留在这里。”

    两个人躺在床上,各自占据一边,四周安静的只能听到空调外机运转的声音。

    男人难得老实,余薇这一夜睡得很安稳。

    早上她特地早起,准备了早餐,然后将东西全都装到车上,准备上山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