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该敬酒了。”牌九轻敲了敲门,怕杨束按捺不住,直接洞房。

    吱呀一声,杨束走了出来。

    “照顾好夫人。”交代了墨梅,杨束随牌九离开。

    “世子,吴大夫传话来,那碗桂圆汤不对。”

    杨束眸子一寒,凝声吐字,“大婚之日,不宜见血,把他们盯好了,尤其是周贵。”

    敢动他媳妇,一个都跑不了。

    “柳韵去风波亭了?”

    “一刻钟前就去了。”

    杨束挑了挑眉,“她倒是急切。”

    风波亭,柳韵抿了口酒,随处可见的红绸可看出主人的欢喜。

    抚了抚被风吹乱的碎发,柳韵眸色寂然,真不喜欢热闹的场景啊。

    听到脚步声,柳韵抬眸看去。

    男子俊朗的脸,带着几分阴郁,换以往,柳韵会第一时间行礼,想着法子让男人舒畅。

    但现在,柳韵只是给二皇子倒了杯酒。

    “殿下,近来可好?”柳韵扬起笑,没有了往日的粘腻。

    二皇子蹙了蹙眉,“你一向懂事,当知道任何东西都不是你能奢求的。”

    “奴婢知错。”柳韵垂下眼帘,这是告诉她,即便他让她死,她都不能心生怨恨。

    只是物什,而非人。

    哪怕被放弃,也得甘之如饴。

    “想法子,让杨束死于女色,这点,你应该擅长。”二皇子淡淡出声。

    “殿下,如此,我也会死。”

    “要么你死,要么柳菱死,你自己选。”二皇子眼里不带丝毫感情。

    柳韵低低一笑,哪怕她为他做了许多事,依旧占不到半点份量,说舍弃就舍弃。

    真是一点愧疚都不让她有。

    “奴婢明白了。”

    “告完别了?”杨束扬了扬声,高昂着头进亭子。

    “柳韵,你说的我可都应了,以后要全心全意的跟着我,只要你表现的让本世子满意,本世子不会亏了你的。”

    杨束摸了把柳韵的脸,带着几分淫邪。

    意识到郭启在,杨束转了身:“二皇子,柳韵已经是我的人了,就别再惦记了。”

    杨束将柳韵拉进怀里,宣示主权。

    郭启眸底冷了冷,这草包,越发难入眼了。

    懒得同杨束费唇舌,郭启抬腿就走。

    “聊的如何?”看着二皇子远去的身影,杨束悠然开口。

    “他给了我最后一个任务,想法让你死在女人肚皮上。”柳韵随口道。

    杨束挑眉,“阴险啊,老爷子都没法寻人晦气,你说什么了?能让他对我动杀心。”

    柳韵翻白眼,“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呢!”

    “比如?”

    杨束在石凳上坐下,“我就抢了几个人,顶多算小困扰,可没扰他的大事。”

    “二皇子这就动了杀心?”

    “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

    “废棋发挥最后的价值罢了。”柳韵目光远眺,“以世子的色心,玩儿腻了,就该去倚红楼物色新人。”

    “二皇子本就不是大度的人,如何能容忍你这个隐患。”

    “坐。”杨束轻吐字。

    “你不去前厅敬酒?”

    “我不去,气氛反倒热烈点,他们有人想看到我?”杨束拿起酒壶,给酒杯倒满,然后推给柳韵。

    “喝一口。”

    “杨束,你怀疑我?”

    “谈不上,防人之心不可无罢了,我可不希望和上次一样,连躺几天。”

    柳韵定定看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牌九,取壶酒来,再拿两个酒杯。”

    “杨束!”柳韵咬牙切齿,显然在失控的边缘。

    “看你喝的这么视死如归,就知道酒不行,我请你喝更好的。”杨束冲柳韵笑,不勾-引他之后,这娘们的暴脾气是完全不藏了。

    “新婚夜不陪陆韫,跟我厮混,你也不怕她吃味。”

    “这是给自己重新定位了?”杨束解下腰间的荷包,倒出里面的糖,自顾自剥开放嘴里。

    “今晚应不太平。”

    柳韵瞥他,“定国王府里,还有人敢对你下手?”

    “今日热闹,人员众多,防守必不如以往,带走个人,不是难事。”杨束闲话般的开口。

    柳韵微蹙眉,思索片刻后,她目光看向海棠院。

    “二皇子当真错失美玉。”

    “喝一杯?”杨束拿起酒壶,给柳韵满上,“心里可觉得悲凉?”

    柳韵抿着酒,神情淡淡,“我又不是今天才看清他,世子不必担心我念旧主,论无情,我不比二皇子差。”

    牌九踏上台阶,“世子,一共三人,已经擒住了,死了两个。”

    杨束眉心一蹙,“不是让你们留活的。”

    “世子,见血封喉的毒,就藏在指缝,哪阻止的及。”

    “处理的很干净,血没喷溅,应不会冲撞到你和夫人……”

    杨束默默无语,“行了,忙去吧。”

    牌九走后,杨束看向柳韵,“酒我就留给你了,别喝的太醉。”

    往柳韵桌上放了两颗糖,杨束迈步离开。

    “今儿的月亮还挺圆。”柳韵抬头望,眸底有淡淡的忧伤。

    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许靖州有价值,她便是无用的?

    他能费心费力搭救许月瑶,却不愿为她筹划分毫。

    该庆幸,不曾动心,不曾期盼。

    勾起一个魅惑的笑,柳韵将糖放进嘴里,如此也好,无需再有任何顾虑。

    “她可把酒喝完了?”杨束瞧牌九。

    “貌似就喝了一杯。”

    “牌九,你得小心了啊。”

    “世子?”

    “柳韵确实跟了我,但她可没完全背弃郭启,真正的机密,一件都没吐露,念了些主仆之情的。”

    杨束轻抛荷包,柳韵但凡跟他一条心,就不会一天到晚,变着法的展示自己的身段和风情。

    她知道的东西可远远不止她说的那点。

    这女人又有自己的主意,除了份内的,别的事,怕也没少关注,她只要愿意,随时可拉起新的情报网。

    就比如何阶,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她却能清楚的说出他的身份来历,以及怎么收归己用,安在什么位置合适。

    这种才是能真正充当左右手的人。

    “今日后,柳韵会毫无保留的助我成事,和我们在一条战线上,你大总管的位置,难了。”

    “世子对她,是不是过于高看了?”

    杨束把荷包给牌九,转身朝内院走,“瞧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