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看着孩童手臂粗的棍子,杨束眼角抽动,“庞叔,你确定不会出人命?”

    “放心,我有分寸。”

    听着棍子破空的声音,杨束一个矮身。

    “你搞偷袭!”

    “嗷!”

    棍子打下来,远不是竹条可比,庞齐也不会因为你叫的惨就停手。

    为了不挨打,杨束必须集中十二分的注意力。

    “嘶!”

    陆韫手不敢碰了,看着杨束身上青青紫紫的淤痕,难掩心疼之色。

    “没事,瞧着吓人而已。”杨束朝陆韫笑,“等过上几天,他就打不着我了。”

    “男人的皮,也不能太细腻。”杨束侧了侧身,“我现在是中郎将,要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可立不了威。”

    陆韫轻摇扇子,让杨束能好受些。

    她不能阻止他,杨束想要的东西,不是安安稳稳能拿到的,现在不吃苦头,以后可能要他的命。

    倚红楼,郭启将册子砸在花璇身上,“让你挑几个能替上户部郎中的官吏,这都是些什么?”

    “连于瑞是谁的人都不知道!”

    “让你搜集戴鸿以权谋私的罪证,到现在都没个进展!”

    “你来倚红楼也不是一日了,都办了什么?你就是这么给我管理的?”郭启越说面色越冷。

    花璇扑通跪了下去,颤着声道:“殿下赎罪。”

    俯视着她,郭启想到了柳韵,无论给她什么任务,她都能游刃有余,即便失了手,也不会跟狗一样只知道趴着。

    总能在最短的时间里,为他争取到最大的收益。

    甚至都不用他开口,就已经把事办好了。

    东西真是经不住比较。

    越比较,这优劣藏都藏不住。

    郭启踢开花璇,大步离开。

    扶湘院,柳韵斜靠在椅榻上,扇子不紧不慢的扇动,“紫儿,明早让牛二来一趟。”

    “是时候收网了。”

    拿起一颗剥好的荔枝,柳韵放进了嘴里。

    一大早,杨束就起了,负重跑了十圈,杨束活动起了拳脚。

    吃过早饭,跟陆韫腻歪了会,杨束雄赳赳挨打去了。

    庞齐一棍子挥向杨束的腿,在他看来,这棍杨束躲不掉,但出人意料的是,杨束躲了,还预判到了他的下一棍!

    庞齐瞳孔缩了缩,他早发现杨束天赋惊人,但没想到强到了这地步!

    要知道这才第五天!

    好小子!不亏是杨家的种!

    兴奋之下,庞齐失了分寸,一棍子把杨束打趴了。

    “庞叔?”杨束痛哼出声,弄啥嘞!杀人了!

    “不错,明显抗揍了。”庞齐点了点头,然后走了。

    杨束仰头看着他的背影,这老头是不是瞧上孙大娘了?居然走神了!

    “世子。”

    一道柔媚的声音响起,“怎么躺在地上,多脏呀。”

    杨束握住柳韵拉他的手,除了第一天,这娘们几乎没缺席过,比他还积极!

    “看的出来,你是真的开心。”杨束斜柳韵。

    “那必须啊,打在世子身上的每一棍,都是登上高位的台阶,我能不高兴嘛。”柳韵笑意盈盈,好心情的给杨束抛了个媚眼。

    “我今早见了牛二。”

    赶在杨束说出她不爱听的话前,柳韵堵他的嘴。

    “李记的陈管事,过了今儿,就是我们的人了。”

    不等杨束问,柳韵红唇轻启,“这位陈管事,和李计川的四姨娘,干菜烈火的燃过,李家的四少爷,身世不好判断。”

    “我让牛二给陈管事送了三天的红肚兜。”

    “如今,陈仁要么杀人灭口,要么就乖乖俯首。”

    “定国王府,不是他能撼动的,除了后者,他别无选择,毕竟就那么一个儿子,无论无何,都会保住他。”

    “世子不必担心他说出什么,他的嘴能比咱们严实。”

    “有他在中间,这网就能开织了。”

    “要想把网织的大,织的细密,就不能忽视小人物,这些才是基石,即便风雨侵袭,也能在最快的时间重整。”

    柳韵拨动指甲,抬眸间,像极了盛开的罂粟,危险又迷人。

    这才是柳韵最有魅力的时刻。

    “瞧我做什么,世子放心,我有饮避子汤。”

    柳韵淡淡出声,王侯之家的规矩,她懂,即便是妾室,也不能先主母诞下子嗣,何况是她这种连名分都没有的床伴。

    与其成个笑话,倒不如保留点尊严。

    “以定国王府严密的防守,世子不必担心帮别人养儿子。”

    “多想了。”杨束扶腰,朝亭子走,“我只是觉得你刚那一刻美的晃眼。”

    “不必事事说与我,放手去做,需要什么,只管朝牌九开口。”

    “世子。”

    说牌九,牌九到。

    “田晋约你夜游溪湖,让你带上柳姑娘,一起快活。”

    杨束挑眉,“约我夜游溪湖?我跟他没多少来往吧,这醉翁之意……”杨束看向柳韵,“二皇子这是发现你的好了。”

    田晋是户部侍郎田侍中的儿子,而田侍中,是二皇子的人。

    “习以为常不觉得珍贵,可失去了,又不适应了。”杨束轻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就说我一定到。”杨束饮了杯水,示意牌九去回话。

    “往日喜欢黏着,现在又隔这么远,欲擒故纵?”

    杨束将柳韵拉坐在自己腿上,“我带你去瞧瞧,看看他们想了什么招。”

    柳韵手搭上杨束的肩,红唇扬起,不给杨束防备的时间,腿上一个使力。

    “嘶!”杨束瞪她。

    “世子,有伤在身就别调-戏姑娘了。”柳韵起身,对一个不受女色迷惑的人,她可懒得再迎合了。

    男人嘛,不能总让他如愿。

    “是一点都不装了啊。”看着柳韵远去的身影,杨束揉了揉腿,这是摸清了他什么脾性,敢随心了。

    酉时,杨束携柳韵出了府。

    船上,田晋抚摸着怀里的人儿,满脸不舍,这没开苞的雏儿,竟然要给杨束,暴殄天物啊。

    “公子,人到了。”侍从上船禀道。

    田晋抽出手,压下心底的不悦,下了船,对杨束,田晋是有些怕的,整个建安的公子哥加起来的战绩,都没杨束牛逼。

    敢在长公主府强抢,还敢御前发疯,这些,要搁他们身上,腿早软了。

    偏二皇子交代的任务,没法推辞,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