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张阿姨的儿子吧?” 强行镇定自己心神的单彩,一边侧身试图挣脱赵长安的搂抱。 同时尽力声音平静的望着赵长安。 “啊?” 听到耳朵里面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赵长安的脑袋就有点懵。 再顺着‘他’侧过来的小脸往下看—— 就震惊的看到这件‘道袍’的前面,绣着一朵非常刺眼的粉花。 “女的?” 骇得赵长安身体一哆嗦。 搂着这假小子肩膀的左手,就跟按在一块通红的烙铁上面一样。 刚要忙不迭的松开。 “长安,你干啥?快松手!” 耳朵里就听到母亲,急怒中带着恐惧的大喊声。 —— 坐在三四十米远的张丽珊,穆然看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顿时吓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以为是自己家儿子,看到工头的闺女长得漂亮。 在调戏人家。 而这时候,这两个出现在工地上,本来就吸引眼球的高中生。 搂在一起的一幕。 几乎所有的工人都看到了。 一个个看得瞠目结舌。 心里感叹着, 牛魔王的闺女,这小子也敢下手去抱? 真是色胆包天,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道歉道歉,是我眼瞎!” 耳朵里听到母亲的大喊,赵长安立刻改变了主意,并不急着放开搂着就跟搂着一块烫烙铁的单彩的肩膀。 而是小声的诚恳道歉。 然后朝着他妈那里,大声的带着笑意喊道:“妈,这是我哥们儿,你这紧张小题大做干啥?” 这才似乎很随意的放开手, 同时不动声色的和单彩拉开了两步距离。 “谁是你哥们儿,我跟你认识么?” 单彩听到赵长安满嘴假话,而且话声里面有着坏她名誉的嫌疑。 本来还算勉强维持着正常,只是有着一点红红的脸蛋儿。 顿时布满了厌恶的冰霜。 “别介哈,待会儿找没人的地方,认打认罚,皱一下眉头我是孬种。不这么说,就是不说认错了,这些工人也能猜得到,那咱俩不就成了他们喝酒时的笑话?” 赵长安带着祈求的目光望着单彩。 这件事情要是闹大了,成了自己故意调戏小姑娘。 以着他父亲的脾气,肯定没脸再在工地上面干下去了。 而且绝对还会连累到夏长海和江婕。 单彩听明白了眼前这个混蛋的意思。 说是哥们儿,最多让人私下里不敢明着说两句闲话。 比如‘牛总的闺女,居然和男孩子在一起玩儿。’ 其实真要是看开点,也没啥大不了。 可要是默认这个混蛋把自己当成了‘男孩子’搂了一把,这笑话能让他们乐呵到这个工地完工。 两害相权取其轻。 这个道理,单彩也懂。 可无缘无故,自己也没遭谁惹谁,就洗一个碗。 却连吃了这么两个大亏。 这时候单彩的心里要是能愉快,那才是见鬼! “以后离我远点!” 单彩本来想说,‘以后你别再过来’。 可她知道眼前这个混蛋的父母,一个在工地当小工,一个给工人做饭。 明显家庭条件非常困难。 就咬了咬银牙, 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意思就是,以后天高水远,咫尺天涯,别烦我! “一定,一定。” 赵长安知道对方已经很能忍了,连忙点头答应。 同时麻溜的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 而单彩也继续低头,细心的洗碗洗筷子。 根本就没有一点和赵长安认识,什么同是校友,自我介绍的意思。 “你是高一高二的吧,骑自行车过来的?” 这么有风格的穿搭,赵长安居然没有听过见过,肯定不是高三的学生。 从学校大门到这里,正常得绕大约四里的路。 而且从市高大门到里面三排教
学楼西边的停车场(自行车),不但有着近一里的路程,还是一路缓上坡。 既然欺负了一下人家,赵长安倒愿意‘举嘴之劳’。 帮她省一点路。 “——” 赵长安看这假小子如同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不搭理自己,倒也不生气。 自己都这个心理年龄了,和一个十五六岁,能当自己闺女的小丫头一般见识干嘛? 于是,继续好心的提醒:“你可以骑车子往南走小路,就是穿过松树林那百十米有一片老坟,不知道你怕不怕,就能省路直接进校园。” “你是不是没话找话,知不知道这样子很让人厌烦?” 单彩这次是真的怒了。 她以为是这个男学生的妈妈告诉他自己没骑自行车,每次过来吃饭都是翻墙。 那么, 这对母子,包括他的父亲, 这三人的心思,就有些居心叵测的不纯良。 说难听点的,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想着这三个垃圾父母儿子,居然对自己起了这么肮脏的心思。 单彩就怒着准备回办公室给父亲打电话,立刻撵这三人滚蛋! “你是想着我逗你,自行车过不了院墙?呵呵,知道么,墙塌了。” 赵长安感觉有些心虚的又补充一句:“它自个塌的。” “啥?” 单彩没听明白。 “不信你到楼上自己去看,” 赵长安看了一下已经建了七层的大楼:“三楼就可以看到,厕所那边,塌了三四十米。” 单彩看了赵长安一眼,觉得这件事情这个混蛋似乎没有说谎的必要。 俏脸突然变得有点发白。 也不洗碗了,转身就朝大楼那边走。 “你的表!” “搁哪儿,丢不了!” “那我放我妈那里了,你去拿。” 赵长安看着‘袍弟’大步远去,一边小声喊着交代,一边拿起了搁在水池边的电子表。 随手放进上衣口袋。 工地人多手杂,鱼龙混迹。 木工,电工,泥瓦匠,拉货司机,保安,—— 这三四百人。 赵长安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自信,‘丢不了’? “喂喂,” 工地的大喇叭,突然响了两下。 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听出来这是二工头单少威的声音。 知道这是有最新指示。 “今天所有泥瓦工都到一高北院墙,还有田世武,你调两台挖掘机过去,还有拉够沙子钢筋水泥石子和打地基的花岗岩,市高的北院墙要打倒重建。 木工队和电工队也过去,负责先搭建一个简易的木模板隔离墙。” “咋回事?” “啥意思?” 工地上一片议论。 因为倒塌的那一段围墙,被松树林阻隔视线,而那时候所有的工人都下楼吃饭,都没有看到那场轰然的塌陷。 但是对于单彩来讲,她已经明白了这个让她讨厌的男生,并不是没话找话的和她说话。 说‘北院墙塌了’, 还真是塌了! 单彩转身走了回去,朝着赵长安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