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明婳在一品楼订了包厢,请师公一脉的人吃饭,其中包括她师傅,师兄们,和在京中的同门们。

肖家人出席后,老爷子老太太生怕丢人,没有多言,基本应酬一下便坐下吃吃喝喝;肖正宁带着两个儿子,跟女儿一起招待他们,肖乐氏坐在原位看着丈夫儿女一起待客,突然觉得她今日来是多余的。

因为,这些人一个没带女眷。

谢师宴后,没两日,明婳拜别了师傅,又和家人辞别;带着四个嬷嬷,两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和老公爷送来的两名谋士,以及朝廷分派下来的侍卫启程出京。

肖家人将送出京城,目送明婳上了马车,而后一行人渐行渐远;肖乐氏内心的失落难以言喻。

“别难过,咱们的女儿很懂事,做事也有分寸;三年后,她会回来的。”肖正宁自信,女儿的聪明才智,身边又有这么多人帮衬,三年后一定能回来。

只能说作为父亲,他盲目的信任女儿了。

肖乐氏道“她才十岁啊在京城咱们没多关心她,三年之后恐怕跟我们更冷淡了。”

“不会的,血浓于水。”

“那谁知道呢。”肖乐氏自觉没有感觉错,女儿对她冷了很多;对丈夫还好,对她和老太太,那是两种等级的冷。

对老太太,她是漠视;对她,则是冷淡敷衍。

“别瞎想,咱们的女儿你还能不知道;这几年,是她一个人在养家,我这个做父亲的挺没用的。”肖正宁这么一说,肖乐氏立马想到了女儿的赚钱能力,这几年确实养着他们一家子人,没有一句怨言;心里这才好受了些,至少说明女儿是孝顺性子。

肖老太太和肖老爷子没来送,肖鸿康和肖鸿平站在一旁,互相对视无声叹息。

有个出息又主意正的妹妹,他们做哥哥的反而没了成就感;别人家的妹妹,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只知道吃喝玩乐,或学礼仪规矩。他们家的妹妹已经走在了好些成年人前头去了,如今已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官员了。

马车驶出很长一截,眼看要走下水泥路和泥土路的交接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车厢内罗嬷嬷撩开一面小窗帘子往外看,季瑾和崔长河骑在马上,拦在前方。

“县主,是季家少主和崔家少爷。”

明婳一动,其他人自动走出车厢,下马车扶明婳下来。

明婳迈步走向两位师兄,季瑾和崔长河则是从马上翻身而下。

“小师妹。”

“小师妹。”

二人手中都抱着一个包袱,快步而来,双向前行。

“大师兄,二师兄。”明婳上前一步,含笑看他们,“你们怎么来了不去学院了吗”

季瑾道“偶尔去一次,我现在领了差事,不能天天在书院里学习了;倒是二师弟要在书院里学习。”

崔长河

不该叫季瑾,该叫季狗。

“我请假一天,送你离开后再回书院。”崔长河盯着明婳娇嫩小巧的脸庞,心中万般不舍,“此去得好几年才能再见,希望小师妹不会忘了我。”八壹中文網

明婳狐疑瞧他,“当然不会忘记你们啦,二师兄,我们可以通信的;若是你和大师兄要游历的话,也可以来看我的,虽然我回不了京城,但你们是自由的。”

季瑾嘴角抽了抽,二师弟和小师妹的点儿不在一个思维上。

崔长河抿了抿唇,道“好,我等小师妹的信,顺便在信中写上你的地址;我好给你寄信,若是遇到事儿了可以来信找我和大师兄,我们会尽力帮你的。愿你一切顺利安好,步步青云梯。”

“谢谢二师兄。”

季瑾将东西送上,“里面是给你准备的银票和一些金银首饰,到了朝阳县,需要打点的地方多;你一个人过去,没人为你安抚后方,一切都要你自己去努力。马上有个箱子装的是女子用的胭脂水粉,也是咱们合伙的生意。需要的话捎信回来,我让人给你捎一些过去。”

“还有水泥方面,需要就跟我说,我让人先紧着你用。”总之要让小师妹做出一番业绩来。

“多谢大师兄,我记住了,若是用得上一定不会跟你客气的。”

季瑾轻笑,“咱们还需要客气嘛师父那边你也多写信联系着,把师父哄好了,你在外面的路更好走。”

“明白。”明婳重重颔首,

这是个人脉社会,也是个人情社会;跟现代的社会很相似,只是,现代的发展更全面。

“小师妹,我这里给你装了一些路上吃的用的,还有点银票;二师兄没大师兄财大气粗,能给的也少,你别嫌弃。”崔长河上前一步,包袱塞到了她手里,“二师兄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之后遇到困难一定要跟我说。”

明婳点头,“好,不会忘记大师兄和二师兄的;送到这里你们就回去吧,我们之后还会再聚的。”

“嗯。”

二人点头,看着她一步三回头上了上了马车进入车厢;他们目送马车走远,人群之中还好有侍卫们跟随,又有嬷嬷丫鬟们跟着伺候,二人稍稍放心些。

“小师妹这一走,我们至少三年无法见到她了;说不定等再见时,已是及笄之年。”也不知那时候的小师妹,可还情窦未开。

季瑾道“想那么多干什么,你要是想跟着小师妹去,找个机会过去就是了;只是,你的课业不能正常上了。”

“不,我要努力跟小师妹一起前行,而不是拖后腿。”放弃学业,去找小师妹,那不是个正确的选择;不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小师妹的不负责任。

若是因为小师妹而放弃学业,放弃自己;对小师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负担,从各方面考虑都不是很好的选择。

他应该做的是,成长为足够配得上她的人;而非让她来硬性迎合他,这种思维是不对的。

“你倒是清醒,希望你能一直清醒。”季瑾翻身上马,“走了,回城;我要去值守了,你好好回书院念书去吧。”

崔长河应了一声,翻身上马,跟他一起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