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和张强看到这一幕笑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尤其看到小奇从地上爬起来,五迷三道,走起路来后腿绊前腿的样子更是活不成了,要不是此时哥俩互相搀扶着,现在早瘫地下了……

    后面追上来的薛盼跑到门口,看到这也忍俊不禁,只顾着捂嘴笑,都忘了上前去抱它。

    不过老话就说,打不烂的狗头,摔不断的后腿,在地上拌了两跤,小奇晃动脑袋,也成功的缓过劲来,开始在地上撒欢。

    冬天在这一场雪后,就算是正式来临了,小李子的兵都开始往后撤了回来,在西北部,到了冬季撤兵,这早就是常态了!只要不是战事实在吃紧,到了冬季,大家都会默契的把兵将收回来。

    这样做一是征战一年,战士也要歇一歇,二是在西北处,冬季里实在是没有啥好留恋的。

    现在关中初入冬天,而西北陇右却快到了最冷的季节了,等到大雪落下,通往关中的路途立刻就会被切断,在没有除雪机的时代,一米多厚的大雪足以让任何人绝望。

    近期萧寒这信使来的很勤,往往一来,就是一大摞信,看看信封落款,都是熟人来的。

    比如失踪好久的华老头来信说:他打算今年冬天在萧寒这里过年,顺道尝尝萧寒的孝心,不用大做准备……

    这个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萧寒却必须要做好准备,早早就给老头留出一间向阳的大房间,要有暖炕,伺候的仆役也要,花也得摆上两盆,否则,老头绝对会让自己试一下没准备的下场……

    还有这一封,字写的和狗爬的一样,萧寒瞅了半天才看出名字,竟然是刘弘基这货的,信里还有东西,倒出来放在桌子上一瞅,是种子,看着还怪眼熟的,这家伙怎么转性了?也开始收集种子了?

    把玩几下种子,这才提起信纸,满篇虫子一般的字看的萧寒脑袋都疼,唆着牙花子看完,这才知道,这货竟然捡了大便宜,这是来信炫耀的!

    这货被萧寒救回来以后,没休整几天,这就又回到了李世民麾下,重新担任将职,带领着老部下去陇右扫荡,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误打误撞遇到了薛举的直系部队,而且其中的一个将领正是把他剃成秃瓢的那人,看到这,萧寒都不得不佩服这胚货的运气!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别说睚眦必究的刘弘基了!

    再加上绝世凶人薛举死翘翘,一摊散沙的薛举败军哪里是士气如虹的*对手?

    在陇右,乍一交战,刘弘基就把对方杀得节节败退,没命的往西跑。

    一方跑,一方自然是追!虽然兵家说穷寇莫追,但刘弘基收到的命令是彻底消灭薛举军的有生力量,再说,那些人里面都是高级官员和将领,富着呢……

    天知道被剃了秃瓢对刘弘基的打击到底有多大,反正信里说,这一追,就追到了高昌国,高昌国的国军都快准备冬眠了,哪能料到地盘里却来了两帮子狗熊一般的家伙,一顿厮打,把自己的地盘搅和的那叫一个凄惨……

    就这样,两帮子人在第三国大打出手,到最后,还是秃瓢牛逼,杀死薛举直系不计其数,至于俘虏?对不起,大爷不要那玩意……

    等到高昌国气急败坏的带兵准备去会一会这个胆大包天之徒时,刘弘基就已经呲着大牙,把一堆头颅送给了高昌国军。

    “我大*队千里迢迢过来,为尔等属国杀死来犯之敌,感不感动?”

    胖胖的高昌国君吓得身上的肥肉都在颤抖:“不敢动,不敢动……”

    “那还不去给我们准备粮食,我们要打道回府!”

    刘弘基现在就是这么嚣张,把人家一国之君呵斥的和一个县令一般,撅着屁股去筹集粮食……

    大唐与高昌其实并没有从属关系,但是高昌一直就是汉朝,隋朝的蜀国,既然我大唐取隋而代之,那么隋朝的小弟,自然就是我们的小弟……

    这就是刘弘基的逻辑,估计被高昌国君听到,立刻就会吐血三升,可惜为了把这群瘟神送走,高昌国没有时间去做吐血这种小事,赶紧筹集粮草才是正事。

    人家在筹集粮草,大胜的刘弘基可算是闲着可以歇歇了,闲着无聊转悠的时候,他竟然在这里也发现了棉花,而且还是不少,也是,高昌从古到今,都盛产棉花。

    也亏得跟萧寒混熟过,认得这些白花,也知道这些白花的重要,所以面对一大片棉花田,刘弘基简直快乐疯了,一挥手,手下所有人都嗷嗷的去帮人家收棉花去了,就算已经收走了,也被“客气”的敲开门,连棉花带种子,一个也不放过。

    抢劫是不对的,尤其他们大唐的正规军,不是一伙强盗!可惜出门在外,没带多少钱,只能打白条,让他们去找自己的国王兑现,至于兑现的是钱财还是鞭子,那可就不管他的事了……

    “你是不知道,这是老刘打仗打的最过瘾的一次,不光大胜而归,缴获无数,还有人把粮草都给老子备好,棉花和种子也拉了老多,等回去就送给你!他奶奶的,要是每次打仗都这样,巴不得天天打仗!”

    看完信的最后一句,萧寒再也忍不住,扔下信纸哈哈大笑,直笑的一边的萧十一差点把砚台都掉地上:“侯爷今天这是咋了,为啥这么高兴?”

    喜事在这个冬天格外多,萧寒前一段时间还在寻思这么多荒地不能老是荒着,没想到就有人送来棉花种子,让萧寒都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头顶上是不是挂着一颗福星!

    地里算是有东西可种了,再种点粮食,明年说不定就能自给自足了,就是不知道任青现在跑到哪里去了,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传来,最近的一次消息也是半个多月前,是他进入南邵的时候传来的。

    如果这个时候有全国地图可以看一下,就会发现,南邵其实距离临邑已经很近了,但这也是最难走的一段路。

    不同于后世的南方,富裕的让人眼红,现在的南方,真的可谓是穷山恶水!

    路途的艰险,加上诸多村寨的仇恨,让这块土地上充满了微笑和绝望,更别提那些让人闻风色变的毒虫蚊蚁,南邵也因此成了自古以来发配罪人的第一首选。

    也不知任青能否穿越十万大山,顺利进入临邑,萧寒在这里只得为他祈福:千万别出事,出事也得把稻种拿回来再出!

    封地外万事皆安,封地里也是处处和谐。

    至于张强眼里的恶客:薛盼,却依然就在这里没有离开,现在全庄子都已经习惯了薛盼的存在,偶尔看到薛盼和萧寒在一起逗狗玩耍,庄户们立刻就识趣的退到一边,为俩人创造一点空间,虽然这并没什么用,到最后总有一个讨厌的丫鬟跑过来大煞风景……

    薛盼最近在学算盘,对于阿拉伯数字也很感兴趣,薛收也来过两次信,没有催她回去,只是言语里充满了对萧寒的不放心,而且还给张强去了好几封信,信里头要紧让张强看住萧寒,别让这头野猪把白菜给啃了。

    至于萧寒怎么知道张强信里的内容,废话,张强现在已经在他这入伙这么久了,连书桌都共用一个,他想不知道也不行啊!

    铺开纸,开始给他们回信,并诚挚的邀请他们回长安的时间过来共谋一醉,当然,就算是不诚挚的邀请,他们也不会放过萧寒这里的。

    一一回完信,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足足坐了一上午,腰都快断了,仰头坐在太师椅上,享受一会萧十一的按摩,外面就有吕管家喊萧寒吃饭的声音,吃过午餐,下午还要去上课呢。

    按照原定计划,萧寒这里的学堂本来也要放寒假,但是日子都定下来了,孩子家长和老师都不干了,学问学问,岂能有半途而废之理?程门立雪,凿壁偷光,业精于勤荒于嬉,不管侯爷天大的道理,反正放假,没门!

    萧寒被教书先生呛了一个哑口无言,只得悻悻的甩袖子离开,心里暗骂:早晚累死你丫的!

    先生和家长们得胜了,一个个欢呼着互相吹捧,只是那些学生的叫苦声却无人关心,想后世,一进学校,十多年时间出不来,但是好歹还有星期天,国庆,寒暑假,现在,通通都没了……

    下午的钟声按时响起,萧寒背负双手悠哉悠哉的走进教室,这个地方除了有些大以外,在其他地方无限接近萧寒小时候的教室,包括那木质的讲台和不知被啥熏出来的黑板。

    没有粉笔,却有滑石,在黑板上写字同样顺畅,而且还没走太多的粉末,缺点是擦的时间比较费劲,所以轮换擦黑板的值日生是最辛苦的!

    萧家庄子的学堂现在早就不是只学圣贤书的地方,识字和背一些古文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除此之外,还要学习诸如算数,种植,冶炼,等等等等,所以来这里听课的绝不止那些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