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公主?”

    这两个称呼放在一起,即使是平日里拿磕膝盖思考的人,这时也该想到点什么。

    “她是公主,那不是说,这个就是王爷?或者是,皇上???”

    众人此时,都跟那卡机了一般,一顿一顿的转过脑袋。

    不过,等他们看到同样惊讶的萧寒,这个刚生出的念头立刻又动摇了。

    就算没吃过猪肉,也总见过猪跑吧?

    没听说哪个王爷这样子吧?

    而且再说了,这人姓萧,如今的天子却姓李,怎么看,他都不是一家啊!

    “这该不是从哪个戏班子找来的托吧?”

    看着萧寒,有心思转的快的,已经脑海里升起这个念头。

    只是没等他们再细想下去,影壁那儿,却又是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哎,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听这声音明显是朝院子里来的,于是,那些刚抻过脑袋的众人,再,再一次转了回去!

    还好,这次来的是个熟人。

    起码在这扬州城,没有不认得他的!因为这不是外人,正是一县之长,杨文章杨县令!

    “县尊大人!”

    也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不过很快,这人就察觉出这时候打招呼,是多么的不合时宜,多么傻的贸然的行为,不等别人看过来,他先一步把脑袋缩了回去。

    杨文章一进院子,就先听到了喊声。

    不过他哪里顾得上回话?先招呼好京城来的天使,以及那个在自己治下,已经低调了大半年的侯爷才是正理!

    毕竟要是今天一个处理不好,他这十来年的稳当县令,就算是做到头了!

    “哎,多事之秋啊!”

    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突然来了一条巨兽!这件事杨文章其实早就察觉到了。

    毕竟作为一县父母官,如果连这点耳目和洞察力都没有,那他这个县令当的也就太失败了!

    只不过,与别人不同,杨文章实在是一个是聪明人!

    从萧寒一开始藏匿身份来到扬州起,他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装聋作哑!别的都不管,只一心治理地方,确保地方上没有出错就行!

    甚至说,就连当初萧寒跟殷灿斗法,挤兑的全扬州都不得安宁,杨文章依旧是耐住心思,按公办事。

    萧家让去查丢牛?那就去查!

    殷灿让护卫铜钱?那就护卫!

    为官数年,他深谐一个道理,在上官心中留下好印象的法子,并不只有溜须拍马一种!

    像是他这样公事公办,不偏不坦,才是最好的表现,甚至要比一味的阿谀奉承更加有效!

    很明显,杨文章这样做是对的,萧寒来到扬州后,对这座城市最大的感触就是平和二字。

    没有恶少仗势欺人,没有地主压迫贫苦,也没有恶霸为祸一方!慵懒的扬州,一直就是歌舞升平的存在,让萧寒连带着对从未蒙面的县令都生出几分好感。

    领着衙役,杨文章匆匆来到院子中!

    虽然第一眼看到这里这么多人,让县令大人有那么刹那的失神,但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恭敬的着对身穿蟒袍的太监行礼:“下官扬州县令,杨文章见过天使,天使大人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

    “呃……天天天…使!不是唱戏的?!”

    眼睁睁看着县尊大人对那蟒袍人躬身行礼那些刚生出怀疑的人群,立刻齐齐的发出一声**。

    看那懊恼的样子,都恨不得学沙漠里的鸵鸟,当场把脑袋戳地里去!

    “呵呵,咱家是为了公主,以及萧侯前来的,没有通知县尊大人,又何来失礼一说?”

    蟒袍太监瞥了一眼院中的宾客,笑着对杨文章轻还一礼,顺便还不动声色的将萧寒的身份点出。

    他没想明白,贵为国侯的萧寒怎么能被一群乡野村夫欺负到头上!难道这些人,真不知道一国侯爷代表着什么?

    “萧侯爷……他就是萧侯爷!”

    宾客中的几人呆若木鸡!

    尤其是马老六,胡掌柜,还有王崇安,竹竿等人,更是如遭雷击。

    他们曾猜测了一万遍萧寒的身份,却从没往那个传奇人物上联想过分毫!

    现在寻思起过往点点,只想给自己画个猪脸套头上,自己还真是头猪!

    萧寒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苦笑着对蟒袍太监拱拱手。

    这人他认得,当初李渊在位时,他就是李渊身边的红人,自己那个时候,就与他打过几次交道。

    只是后来经历玄武门之后,萧寒原想这家伙该与李渊一同老死在深宫,可怎么也没想到,他摇身一变,又成了李世民身边的红人!

    为了当初的玄武门,李世民究竟埋了多少后手?

    “呼呼……天使大人何在?萧侯爷何在?”

    萧寒还在感慨,距离最远的崔敬之这时到了,只不过他的到来,对于已经麻木的宾客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反正今天受的刺激太多了,再多点也无所谓,就算你这时说皇帝来了,他们估计也能接受。

    地上的悍妇,这个时间已经爬了起来。

    那本昏迷的男人,更是瞪大了眼睛,站在那里站得挺挺的,哪有刚刚昏厥的迹象?

    也对,刚刚他只是挨了殷灿一盘子,以老殷的力道把控,哪有那么容易晕过去?更别说他一开始叫的中气十足,等悍妇一出现,立刻说晕就晕,不打半分折扣……

    院子里,一个奇怪的,前所未见的场景就这样出现了。

    县令,长吏两位大人,满脸堆笑的与蟒袍人和萧寒客套招呼,而满堂宾客,却都跟那圈里的鸭子一样,伸长脖子,直愣愣的看着

    说实话,他们这时也想走!

    尤其是那个悍妇,以及几个“仗义执言”的好邻居,这时就恨自己怎么不是老鼠?

    要是只老鼠的话,不就直接打洞跑了?何苦在这里傻傻的等人家的决断?

    都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

    他们这下倒好,直接招惹了一个比府尹大上无数倍的侯爷!还是抓紧时间,快想想一会该葬在哪吧?

    争取弄个好风水,投个好胎,下辈子别有眼无珠,明明是只老鼠,却一个劲跟猫比划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