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直接看傻了。

    上辈子也遇到过不少身具绝活的江湖牛人,有的还被张楚给招揽到了手下。

    可这单手剥生鸡蛋……

    谁能做到?

    张楚的武功确实高强,可是却也做不到这件事啊!

    “献丑了!”

    小老头儿云淡风轻的,面对众人崇拜的目光,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将剥了壳,只剩下一层膜的鸡蛋轻轻的掰开,一个完整的生鸡蛋落入杯中。

    啪啪啪啪啪………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鼓掌,紧接着车厢没掌声雷动。

    “老先生,您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葛尤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小老头儿呵呵笑着:“没啥,不入流的小手段。”

    这还不入流,要是以前张楚遇到这么一个牛人,要么招为己用,要么斩了他的双手。

    只用一根小拇指,就剥离了鸡蛋的外壳,这可不是手指灵巧就能做到的,可以说这老头儿对力道的运用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整整一上午,连着拍了三遍,冯晓钢才满意。

    小老头儿乐呵呵的走了,拿了5万块钱的报酬。

    唰!

    小拇指轻轻滑动,发出沙沙声,可惜的是,任凭张楚再怎么小心,划开鸡蛋外壳的那一刻,还是会不小心弄破那层薄膜。

    太难了。

    张楚想要模仿,可试了几次之后,只能无奈的放弃了。

    吃过午饭,下午的第一场戏,便是故事里王薄和小叶的第二次对决。

    黎叔通过一系列的巧计安排,偷走了傻根儿包里的钱。

    王薄在追击都是时候,被小叶阻拦,两个人便打了起来。

    本来这一段是要上演一场激烈的打斗。

    可拍过一条之后,冯晓钢又觉得不满意,在他看来,单纯的拳脚功夫并没多大意思。

    而且,张楚和范兵兵打?

    观众能喜欢看吗?

    观众喜欢得,是张楚那种拳拳到肉,充满着血腥和暴力的打斗。

    同样的风格如果用在范兵兵的身上,非但和她这个人物外表柔弱,内藏心机的设定不相符。

    而且,两个人都是贼,要是有那么好的身手,也太不合常理了。

    “那就用小偷得方式来打!”

    张楚的话提醒了冯晓钢。

    对啊!

    用小偷的方式来打。

    小偷怎么打?

    作案的时候,一定是小心谨慎,生怕被人察觉,动作幅度不能太大,而且,还要招招致命。

    小偷在得手之后,第一时间就是逃走,一旦被人发现了,那必定是要急着脱身,所以下手一定会非常狠辣。

    所以,能用到的武器只有……

    刀片!

    可以藏在嘴里,指缝间,不容易被人察觉的锋利刀片。

    想法是张楚提出来的,动作的编排自然也交给了他。

    这对张楚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番思索之后,张楚便有了想法。

    把打斗融入到舞蹈当中。

    难吗?

    一点儿都不难。

    就是有点儿扯淡。

    正经人谁会那么打架。

    可这是拍戏,放在电影里,一切都合理了。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当真身体不协调,这场戏整整拍了一下午的时间。

    张楚和范兵兵身子紧贴在一起,不停的绕圈圈。

    最后范兵兵被张楚壁咚的那个镜头,更是NG了十几次。

    “过了!”

    冯晓钢的声音透着导演,反观范兵兵确实一副满足的表情。

    不对,你那脉脉含情的眼神到底咋回事?

    老子可没把你怎么着。

    扭头在人群中寻找到汤维,转身,扭头,眼神满是哀怨。

    唉……真能演!

    紧接着就是张楚和汤维的对手戏了。

    陪着人家跳了半天舞,结果反手要给自己的女人一巴掌,这是什么样的体验?

    天已经黑了,好在剧组提前布置了灯光。

    准备过后,群众演员各自就位,九月的长春,到了晚上倒也凉爽。

    张楚和汤维站在一个广告牌后面,贴着墙壁,摄影机就戳在旁边,全程都是特写。

    “摄影ok!”

    “灯光没问题!”

    “action!”

    镜头里,汤维飞快的翻了翻自己的包,猛地抬头,皱眉道:“你偷了他的钱?”

    张楚带着事不关己的笑:“是别人偷了他的钱,我又偷了别人的钱。”

    说着推了下镜框,语气平淡且笃定,仿佛说的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汤维却露出一丝气愤,咬着牙道:“那我真替傻根儿谢谢你了!”

    话落,转身便走。

    “喂!”

    张楚一把将汤维拽住,同样咬着牙道:“你敢把钱送回去,别怪我翻脸。”

    汤维顿了一秒钟,眼中闪过细微的惧意,瞬间又变得柔和,像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愤怒。

    “你偷了他的钱,就等于杀了他这个人,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就碰到傻根儿是对人毫无戒心的。”

    “那必须要给他上一课,他凭什么不设防?凭什么不能受到伤害?就因为他傻?”

    张楚说着,把手搭在汤维的肩膀上,耐着性子道:“作为一个人,你不让他知道生活的真相,就是欺骗,什么叫大恶?欺骗就是大恶。”

    汤维直直的盯着张楚,从茫然到坚定,还带着莫大的荒谬,使劲扒拉开他:“你这是胡说八道,我不管,我一定要……”

    “啪!”

    张楚抬手就扇了汤维一巴掌,可不是假的,是真扇。

    这是汤维要求的。

    咝……

    监视器后面的冯晓钢,忍不住一咧嘴,好像这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一旁看热闹的范兵兵差点儿惊呼出声。

    打得好!

    只见镜头里汤维歪着脑袋,随着张楚的手猛的一偏。

    前额的发丝散落,遮了半张脸,还有那红红的指印。

    “我告诉你!”

    张楚顾不上心疼,此刻的他还在人物的情绪当中。

    一把抓住汤维的另一侧脸颊,用力搬过来。

    “这一路我都压着火,你真把自己当菩萨了?你是贼,这辈子!下辈子!你永远都翻不了身!”

    “好!”

    汤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眸中的色彩彻底泯灭,随即掏出那张银行卡甩到张楚的身上,眼神恨恨的。

    “我们两清!”

    说着,她又转身要走。

    “你给我回来!”

    张楚一拉,一拽,用力把她按在墙上,面部的肌肉都已经扭曲。

    眼神之中也满是愤怒,感觉最忠诚的伴侣背叛了自己,而且还不知原因。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汤维贴着墙,整个人被张楚笼罩其中,高挑的身子在此刻却显得格外渺小。

    整个人都在抖,眼中无波无澜,突然睫毛一颤,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我怀了你的孩子,我想给他积点德。”

    张楚的表情瞬间凝固,双手捏住她的肩膀,片刻又放开,狠狠的挥了几下。

    当真相显露,却发现自己不能接受,并非怀孕这个结果,而是对方的隐瞒。

    张楚嘶哑着嗓子问:“好,好,你觉得我不配当父亲是吧?”

    “你不配,我也不配,但我还是要把孩子生下来。”

    说完,汤维看向地面,张楚则看着她。

    俩人的表情极为相似,痛苦纠结。

    冯晓钢心里那叫一个舒坦,被范兵兵折磨了半天,总算通畅了。

    “好,过了!”

    “冰袋!毛巾!”

    张楚大声招呼着温晓蕊。

    “快点快点,毛巾要厚的!”

    冯晓钢也走了过来,只见汤维的那半边脸已经微微红肿,正疼得直咧嘴。

    “怎么样?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

    冯晓钢连声问道。

    “不用,我不去医院!”

    汤维连忙说道,可是说得太急,牵动颗脸上的伤处,疼得直吸冷气。

    该!

    范兵兵轻轻的飘过。

    “先敷一下试试吧。”

    不多时,一条裹着冰袋的毛巾送了过来,张楚拿在手里,小心的往汤维的脸上一帖。

    咝……

    汤维顿时觉着火辣辣的皮肤上,渗入一丝冰凉,不由抽了口气,皱着眉抱怨道:“轻点儿!”

    “哦!”

    张楚连忙放缓动作,就像捧着件稀碎的瓷器。

    “小张,你丫下手也忒狠了!小汤这么如花似玉的,你都舍得扇!”

    冯晓钢瞧了一会,感觉没啥大问题,心里也松了口气,开始巴拉巴拉的喷当事人。

    张楚懒得理,心里腹诽:你特么拍的时候不说,这会装个锤子?贱不贱啊!

    “都怪我没轻没重的,你……”

    汤维瞧着张楚满脸自责,感觉特想笑,可一张嘴就扯动了面部肌肉,又疼得直叫唤,小手不由捂住了张楚的手背。

    “你就别说话了!”

    张楚尴尬的笑了,安慰道:“等回宾馆,再用热毛巾敷敷,明天应该就能下去了。”

    这次,汤维听话的没开口,只眨了下眼睛。

    “你这是心疼了?”

    “废话!”

    女主角挨了一个大耳帖子,脸上带着巴掌印,自然是没法拍了,接着又补了几个王保强的镜头,冯晓钢便宣布了收工。

    回到酒店,刚进屋,张楚就被汤维挤到了墙边,没等他反应过来,汤维便贴了上来。

    “下午到底时候,你就这么贴着范兵兵,是不是觉得特别过瘾啊?”

    呃……

    这怎么还记着呢?

    “你说,你跟别的女人亲亲热热的,反手给我一耳光,这件事,你要怎么补偿我?”

    说着,伸出手指,勾了下张楚的下巴,活脱脱一个女流氓。

    “你……不是亲戚上门了吗?”

    汤维一愣,凑上来,在张楚的下巴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先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