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这么神奇的脑回路,张长河还能活到今天,没被人给打死,只能说和谐社会救了他。

    居然能把主意打到张楚朋友的份子钱上面去。

    老爷子当真是白白偏疼了他这么多年。

    人还没死呢,就被他给惦记上剩余价值了。

    在医院轮流守了两天,老爷子一直吊着那半口气,就是不肯走,大概还是放心不下他的小儿子。

    到了第三天,明明人已经昏迷不醒了,那口气却始终不散。

    “哥,你就不能让爹踏踏实实的走?”

    张长河满脸悲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楚就在一旁看着,这纯熟的演技,他都想给王景华打电话了。

    “该来的都来了,橙橙怀着孕,小斌两口子在外地赶不回来,还有啥不踏实的!”

    张长山也学会了装糊涂,根本不接张长河的话茬儿。

    可谁都没想到,他这句话刚说完,仪器上面原本还有些波动的那条线直接被拉直了。

    “爹!爹啊……”

    张长河第一个反应过来,扑倒在窗前哭得撕心裂肺的。

    到底是自己的亲爹,哪怕老爷子再怎么偏心,再怎么对不起他们,张长山和张萍也是泪如雨下。

    张楚就没那么丰富的感情了,退到了门外,长叹一声。

    人死如灯灭!

    早走早安生!

    当天,医院的救护车便把老爷子的遗体给送回了老家。

    本来应该直接送殡仪馆的,但张长河说什么都不答应,跳着脚的要求大办。

    想大办,让老爷子风风光光的走完最后一程,倒也无可厚非。

    但是口号喊得震天响,却不肯拿出一个大子儿,说个屁啊!

    最后还是苏凤琴点了头,张长山才说了,丧事的钱都由他来出。

    只剩下这么点儿义务了,张长山和苏凤琴都不想过多的计较。

    谁家还能指着死老的发财啊?

    彤彤和绵绵听说要去农村老家,也闹着一起去。

    张楚拗不过这两个小的,只能点头答应了。

    全家人开了两辆车,一路到了农村老家。

    这边的同宗亲族得着消息,已经搭好了灵棚,该准备的也都准备齐全了。

    张长河两口子带着儿子全程扮演孝子贤孙,跪在灵前哭得震天响,到了吃饭的时候,顿顿不落,可每当要花钱了,又总寻不着他们的影子。

    看在张长山两口子还有张楚的面子上,亲戚朋友们纷纷前来吊唁,农村这种事的礼重,上的份子钱自然少不了。

    连着三天,老爷子入土为安。

    张楚一家当天就离开了,提都没提份子钱的事。

    可就算如此,张长河还是不满意,原因就是,张楚的那些朋友一个都没来。

    要是那些演艺界的大明星,还有商场上的大老板全都来了,说不定轻松松松一个小目标。

    现在只收上来二十几万,哪怕是无本买卖,张长河还是觉得亏了。

    “哥!嫂子!也就是你们厚道,要是搁我,说什么都得理论理论!”

    张萍还在为张长山鸣不平。

    苏凤琴这几天也累坏了:“行了,谁还指着这个发家致富啊!都给他,也算是让老爷子安心了!”

    张长山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却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张长河这门亲戚,至此作罢。

    “喂!”

    张楚的电话铃声响了,掏出来看了眼备注,让他意外的是,来电话的居然是余谦。

    他这段时间不是应该正跟着郭德刚全国巡演吗?

    怎么会突然来电话了。

    “谦哥,您……”

    “小张,你是在哈尔滨吧?”

    呃?

    张楚一愣:“是,谦哥,您怎么知道的?”

    “有人拍了短视频上传到网上,怎么着?老家有白事啊?”

    “嗯,已经完事了,正往哈尔滨市区赶呢,谦哥,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啊?”

    余谦犹豫了片刻道:“小张,我们现在遇见点儿难事,你在哈尔滨这边……有够分量的朋友吗?”

    沈鹤算不算?

    张楚这些年在娱乐圈交下的朋友不算多,东北这边算起来也没几个。

    “出什么事了?你先和我说说。”

    嗐!

    余谦叹了口气,接着把他们遇到的事,和张楚说了一遍。

    原来德芸社的全国巡演昨天进行到了哈尔滨这一站,本来一切都挺顺利的。

    可就在昨天演出结束的时候出事了。

    后台闯进来好几个不速之客了,语气倒是和和气气的,但说的每句话都是在威胁。

    为首的那个人要德芸社在哈尔滨再加演三天,不过要和他们合作,演出的票钱五五分账。

    郭德刚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当即就表示了拒绝。

    然后……

    “伤得倒是不严重,可面子全都栽了,再有就是,我们现在……走不了了!”

    班主被人给打了,现在所有人困在酒店,门口一帮不死善类的壮汉盯着,刚刚郭德刚的一个徒弟,想要出去买点儿东西,还被人全程跟踪。

    “小张,知道你面子大,你看看能不能找找人,帮我们解了这个围啊!”

    余谦也是愁坏了,实在是没办法了,刚才听人说张楚在哈尔滨,于是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问问张楚能不能找朋友帮着解决一下。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打落了牙齿活血吞,先答应对方演几场,等摆脱了对方,事后再说。

    “谦哥,你们现在在哪个酒店呢?”

    余谦报了一个位置,距离张楚家并不远,开车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行,我知道了,你们在酒店待着先别随便外出,等我过去!”

    张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小成,什么事啊?”

    张楚不想让家里人担心,笑着说道:“没事儿,余谦来哈尔滨演出,知道我也在这边,找我一块儿坐坐。”

    苏凤琴满脸狐疑,显然不相信这话。

    如果只是朋友见面,张楚为什么不让人家随便外出?

    可张楚既然这么说,苏凤琴也就没再追问。

    都四十岁的大人了,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章程。

    做父母的也不该过多干涉。

    先把家人送回家,张楚和曾藜打了个招呼便开车去了酒店。

    果然,就像余谦说的那样,酒店门口有一帮人显得十分扎眼,黑衬衫,黑裤子,黑墨镜,整齐划一的小平头,就差把黑涩会仨字写脸上了。

    可内地现在还特么有黑涩会吗?

    像这帮人,无外乎就是一帮地痞流氓,一般人遇上了,因为不想惹麻烦,再加上对方的胃口不大,往往会选择花钱息事宁人,却将这些人的胃口养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贪得无厌。

    停好车,张楚便上了楼,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

    余谦见到张楚的时候,下意识的朝着他身后看去。

    平事的大哥呢?

    “谦哥,找谁呢?就我一个人!”

    呃……

    屋里众人原本希冀的目光瞬间变得暗淡。

    “小张,要是不行……你别掺和进来,大不了我们认栽。”

    虽然新社会这种事很少发生,但是在旧社会,跑江湖的艺人经常碰见。

    也不是没有应对之法,最后无非就是低头认栽。

    “凭什么啊!”

    张楚笑道,绕开余谦走了进去,先去看了郭德刚。

    郭班主伤得确实不重,脑袋上挨了一下,现在还缠着纱布。

    聊了几句,张楚便叫上余谦出去了。

    “那帮人领头的叫什么?”

    对方既然来了,肯定的报上名号。

    “好像叫个震三江!”

    震三江?

    这匪号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行,知道名号就行。”

    “小张,你打算怎么做?”

    余谦知道张楚一身的好功夫,可这种事不能蛮干啊!

    对方人多势众,就算张楚是公众人物,真要是受了伤的话,也是白挨了。

    “不忙!”

    张楚抽出一根烟,递给了余谦,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刚才怎么没见着大林?”

    虽然张楚没承认过,但毕竟跟着他学过一段时间的功夫,郭奇林也一直对他恭敬有加,张楚心里还是认可对方的。

    “拍戏去了,这孩子现在是越来越不务正业了,不是拍电视剧,就是演电影,还参加综艺节目,一年到头也说不了几场相声。”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看余谦的表情就知道,这老家伙心里得意着呢。

    郭奇林现在的发展确实不错,小伙子很踏实,也很认真,很多导演都很喜欢他。

    当然了,这里面有多少是因为张楚的面子就不得而知了。

    一根烟抽完,张楚这才拿出手机,拨通了沈鹤的电话。

    “喂,老沈,哈尔滨这边有个叫震三江的,经营剧场生意的,认识吗?”

    “谁?震三江,谁这么牛掰,敢取这么硬的名号啊,震三江……”

    沈鹤琢磨了半晌。

    “哦!你说的是马健吧!我知道这个人,这人不规矩,我师父都不爱搭理他,在哈尔滨这边的剧场,他本来想要合作的,我师父没答应。”

    沈鹤说着,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张楚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人。

    “楚哥,怎么了?他惹着你了?”

    张楚简单的把事情说了。

    “没问题,郭老师也真是的,直接给我师父打电话不就行了吗,还用得着麻烦楚哥,这样吧,我给我师父打电话,让那个震三江现在就滚去给郭老师道歉。”

    张楚等沈鹤说完,笑道:“不用麻烦了!”

    赵老蔫儿出面,或许能解决,但张楚现在因为这三天的某些经历,火气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