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个被炮弹彻底洞穿的弹孔让他们感到非常吃惊而已,因为它实在过于巨大了。他们平常见得最多的弹孔是火铳,或者是不同型号的机枪子弹造成的弹孔。装配白金子弹的弹药,弹头的主要部分也是由坚硬且具有不凡重量的合金制造,打在普通铺地砌墙用的那类混凝土上,都能炸开不错的凹坑来。

    那种凹坑已经非常大了,大概有三个成年男子手掌的面积。若是打在人类身上,子弹本身带着的巨大冲击力就能让着弹点瞬间凹陷下去,继而形成一个几乎不能治愈的大洞。在战争时期,战线上面很少会见到战地医生的身影,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中弹的人几乎活不下来,忙着搬运尸体的人倒是最多的。

    卡西亚和另外两个上尉借着绳子和树根爬上地面。下面就是一个飞空艇的弹药仓库,厚度达到一米半的钢铁装甲层很好的证实了这一点。

    “真是骇人的威力,装甲层的厚度都快赶上我们几个的身高了,但依旧被直接洞穿了。”第三队伍的上尉用手电指着结满红锈的装甲层感叹,“不知道击穿它的炮弹会是什么来头,这哪里还是炮弹啊。若真的存在这样口径的弹药,那发射它的炮管,以及发射药该有多重?发射的时候就不怕发射药直接在炮管里炸开?”

    “那可能只有当时这艘飞空艇上的人知道了。至少我知道火山基地里面是不存在这种东西的。”另外一个上尉发出干涩的声音,“帝国的工业水平虽然已经停泄很久了,但我想这些东西应该是能制造出来的。毕竟有很多东西我们都还不知道的,比如一些稀有金属,你该知道那些东西的出处吧。”

    “确实,那里面的东西好像就是被世界单独隔离出去的一样。”知道另外一个上尉是在说极限气候下的地域,第三队伍的上尉这时回答到。

    “但也不得不赞叹这艘飞空艇的运气不错。这应该是贯通伤害,一颗炮弹击中这里,接连洞穿两侧的钢铁装甲层,并未对这艘飞空艇造成实质性的破坏。弹药储存仓被直接命中,但这里的炮弹没有被引爆,不是任何一艘飞空艇都能遇到的事情。”

    “但最后它还是坠毁了,落在了雪峰的山脚下,并且也被大量的山石完全掩埋了。”卡西亚说,“应该就是当初敌人进攻雪峰基地时坠落的吧,那时雪峰的山体被炸开一块,大量的山石滚落下来,顺带着将这艘飞空艇掩埋掉了。否则只靠着时间积累,要将这里填埋成现在的缓坡形状,大量泥土的来源会是一个问题。不然这里的地形应该是一堆接着一堆的小山丘。”

    卡西亚看了一眼周围的树林,平平静静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明显的动静。只有他们这二十个人在这里。光线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又降了一个台阶。不久后,山脉里又将被冰冷的黑暗笼罩。

    “可能这一整片缓坡下面都是飞空艇的残骸也说不一定。”卡西亚猜测,“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脚下埋着什么无关我们的任务,还是先将这里伪装一下吧。将一个明显的大洞放在这里也不怎么合适。”

    事实好像是这样,其他人点头,围在一起的人群散开了。他们感兴趣的不是脚下埋着多少坠毁的飞空艇,而是洞穿它的炮弹而已。在火山基地见过很多炮弹,种类多样。但是那些都和这个骇人的弹孔没有一点关系。

    目前我们眼睛里所看见的工业力量和实力,好像还不是帝国的全部。他们大都想着这个事情。帝国的实力和两个敌国大都是对等的。远海共同国和火焰联盟的科技在哪个水平线上,那么帝国所处的位置也就大致在这条水平左右。

    “需要一些树枝,在这里搭建一个承重网格。否则靠着这点散开的树根,根本掩埋不掉这个大洞。”第三队伍的上尉判断到。他脱下自己的背包,只拿了一把烤了暗灰色漆料的短刀。

    在观测了周围没有什么危险后,也是直觉告诉他不会出什么意外后,就迅速爬上了一旁的古树。

    “趁着现在还有一点点自然亮光,加紧时间砍点树枝做承重网格。我们掩盖了这个大洞后,就原路返回,找个地方休息了。晚上的温度还要更低。看这天气,估计还会有一场特别大的暴雪下来,过后才会彻底消停。”第三队伍的上尉一面爬树一面说,很快到了古树的树干中央,开始小心翼翼地砍起树干来。都是一刀一根,力量控制得很到位,发出的声响也没有风吹树林的声音大。

    下面有几个老兵也效仿着他的做法,脱掉了背囊,动作流畅地爬上了旁边的古树。一看就知道在火山基地里面没有少练习这方面的技巧。

    卡西亚他们几个在下面对这些树枝最基本的修剪,很快网格搭建了大半。

    另外一个上尉在下面提醒着,让树上第三队伍的上尉随时注意自己的体重,不小心从上掉下来就有些丢人了。

    “一直都记在心里的,刚才只是意外罢了。”第三队伍的上尉笑着说。

    几步远的地方,卡西亚已经将网格搭建好了,只差往上面小心地堆上积雪伪装。

    “已经够了。”卡西亚这时抬起头说,让那几个老兵和上尉都下来,天也快完全黑下去了。可能再有几秒钟时间,光线就该被一旁的雪峰完全遮挡。

    第三队伍的上尉回了一声“好”,将短刀插在了裤子上的套子里,正向着主树干移动,以便下来的时候。他半蹲着的身体突兀消失了大半,完全变成了一篷散开的血雾,在空气中散发出大量的热气,随即在寒冷的温度下迅速冻结成了红色的霜粉,好像雪般从上面缓慢落下。

    这时,所有的光线才完全消失,黑暗如同滚滚的浓烟,也像起落的潮水,从不明的空间里涌出。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