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尔离去时留下一份做好标记与说明的地图,是帝国历史学校,标记了莎可在学校内的宿舍位置、常去的地方及日常在学校中的路线图——

    似乎一直都呆在学校里,很少走出去。帝国历史学校内的设施相对较为齐全,关于日常生活方面的满足都具备,的确不需要外出或许是主要原因之一。莎可经常去的地方除了研究需要的办公大楼和研究室外,好像就只有食堂、学校的图书馆、以及学校内部建设,已经成为马诺马著名参观地点之一的校内历史文物收藏馆了。

    地图后另附了一份简单的资料,介绍莎可当前的情况。一面还是帝国历史学校的一名学生,需要完成更高等级的学业;另一面也是学校聘用的研究员之一,跟在有名的教授后面,主要研究方向是古历史,包括古遗址与古生物等等。

    资料最后有提及,奇异文字的学习研究默认不是一条研究方向,但实际存在。莎可也从事相关方面的研究和学习,且目前被帝国历史学校看重,能解读奇异文字便是主要原因之一。

    而另外的原因,卡西亚知道是来自骇的帮助。无论是莎可身边一直存在的保护,还是在帝国历史学校内的麻烦处理,亦或包括研究上的晋升与各类名额等等,骇借由自己手里的权利,想要办到会非常容易。

    帝国历史学校仅是神学院的附属学校之一,每一年的新生会来自帝国的各个地域,既有平民,也有贵族。由此便能知道历史学校本身的规格了。这一点和帝国重工学校类似,没有神学院与军部学校的诸多限制,满足条件就能成为里面的学生。与两者的其他附属学校比较,历史学校也好,重工学校也好,作为学校本身的性质要更加多一些,也就没有贵族圈子当中的诸多麻烦事情。

    从另外的角度考虑,卡西亚和骇也希望其贵族性质更多一些。保护也好,各类事情的运作也罢,贵族及家族势力的那一套规则得到适用后,就能更加轻松地达成目的。麻烦的处理上,也就因为多了“不行就让之变成尸体”的选项,显得更为简单。

    卡西亚知道这些年时间里,骇肯定处理过不少麻烦。即便这些麻烦在卡西亚自身和骇的认知中,甚至算不上麻烦。可对于莎可没有进行过手术、仍是普通人的性质来说,安全问题反而不会容易得到保证。因为太过于脆弱,一点碰撞都可能造成支离破碎的结果。

    看完地图和资料,回到别墅基地大厅的卡西亚终于松了一口气。最想要看见的结果之一,一直保持下去就可以了。马诺马是帝国的首都,战争时期受到战火波及的概率也非常低。在这里的四方势力大部分总驻地并不是一堆装饰的建筑,其防御能力非常强大。

    唯一需要注意的问题,还是战争时期带来的混乱。不能预测此次混乱强度的前提下,做好后备的保护计划很有必要。卡西亚已经想好一些解决方案,只是需要骇及其他人的配合与帮助。

    将资料烧成灰烬,冲进地下水道。别墅基地距离帝国历史学校并不远,计划下午四时出发的卡西亚趁着中间的两三个小时,提前做好去往南方森林的准备。黛尔亚早已准备好对应的东西,现在唯一缺少的只是一辆抵达森林边境城市后,前去森林当中的坚固越野车辆。

    向莱尔提出了要求,想必抵达后就能直接在机场外的停车场看见礼车了。

    将别墅基地内的东西整理了一次,卡西亚在下午四时准时出发,拿了一个背包装下两套作为礼物的书籍,并加了一身稍微厚实的衣物让自己显得是正常普通人。秋季显得昏暗的傍晚时分,他去到了帝国历史学校。用了骇准备的身份牌,一路都非常顺利。

    本以为找到莎可需要用一些时间,带着不如去看看的心情,卡西亚走到历史文物收藏馆的正大门前,就已经看见了准备进去的莎可。手里还拿着资料,周围有其他人在,似乎是一次去收藏馆内进行的活动。

    就站在一旁,卡西亚以声波脉冲锁定,过后才进入其中,并未进行打扰。能察觉以莎可常去地点及日常路线为中心而组建的保护网络——七名成员,三名三阶段、四名二阶段。骇挑选的人,应该都是希尔家族出身,隐蔽与伪装上做得非常不错,至少已经完全融入在帝国历史学校的日常氛围之中。

    一面参观,一面等待,外面已是夜色时,一行人终于散开,活动也好、会议也好,终于结束了。

    莎可和另外两名女性成员一同走出收藏馆,但在半途中分开,自己独自去往图书馆。卡西亚依旧跟在身后,融入周围来往的不多学生之中,身影与莎可一样,在一方接着一方的路灯光线下出现,而后又在阴影里消失。

    此刻,卡西亚突然想起最开始,自己所憧憬的重工学校生活里,似乎就存在这样的一幕——夜晚也开着门,灯火充足,没有时间限制,去的道路上还有路灯,也有与自己一般努力的人,会去图书馆看看书,借阅需要的资料。只是那时小城当中没有图书馆,都是正正方方的工厂盒子,区别只是铁皮棚子涂的漆料颜色不同而已。锅炉的烟囱,白天冒黑烟,晚上冒带着火星子的黑烟,天空都能失去颜色,更别说其他事物了。

    憧憬终究还是没有实现、但也能说是实现了,不过是变成了没有夜晚白天的区分,一整天都灯火充足的军部学校。同样没有时间限制,来去的路上有路灯,也有比自己更加努力的人,每天排队写枪械弹药申请,去训练场练习各类枪械的射击,磨炼格斗术与剑术、、、

    “呼、、、”卡西亚晃晃脑袋,总感觉憧憬与现实的差距看似非常小,实际却异常巨大。他不再多想,跟随莎可进了图书馆。

    安静降临下来,除了工作人员压低的话语声,传荡开的只有音色声响各不相同的脚步声。莎可的目标很明确,好像是为了解刚才在历史文物收藏馆当中未能清楚的部分,很快去到对应的区域,寻找对应的资料。

    口中默念着书籍的编号与名字,莎可走进一排排书架里,很快按照编号寻找到需要的书。她将之取下来,看了看封面确定,准备去办理借阅手续时,才发现相隔一排书架、两排书距离的另外一边,一名男子正看向自己,带着微笑。

    直觉给了莎可莫名的熟悉感,她略微疑惑地看向对面男子,那张脸虽然在记忆当中并没有对应的名字,但作为比之高阶手术者的感知还要有效果的直觉,依旧让她在下一刻猜到了看着自己的男子是谁。

    深深呼吸,然后吐气,莎可点了一下头,笑起来,细声说到,“图索斯先生,因为工作原因,这一次路过这里了?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很久很久了。”

    “也不算是路过,持续了几年的工作,最近不久才完全结束,所幸结果不错。获得了难得的休息时间,于是过来看看你。”卡西亚轻声回答说,又拍了拍自己的脸,“工作的原因,做了必要的装束、、、”

    、、、、、、

    第二天上午十时,行驶在道路上的一辆黑色礼车里,透过前车窗已经能看见前方起落的十数艘飞空艇,升降装置的嗡鸣声被礼车隔绝在外,但空气的震动依旧能被卡西亚敏锐的感知察觉到。

    “莎可的事情,谢谢骇先生了。”

    “奇异文字的翻译就值得这一份保护与投资了。”骇没有正面回答,“卡西亚先生,记得灰色地域布力诺时的那一具龙类骨骼化石吗?上面的奇异文字已经翻译出来,指向帝国境内的一处墓地。不过,好像在数年之前,那里就被高阶手术者探索了,不会留下东西。”

    “还有记忆。”卡西亚点点头,“莎可小姐的翻译?”

    骇默认,“近段时间没有关于南方森林更多的情报消息。去到那里的污染种龙类,被清理额的速度属于各处极限地域当中最快。也有受到污染的类第二类生物跑掉,但怎么看,都是有意为之。家族对南方森林也没有更多的兴趣,派遣过去的成员不到另外极限地域的三分之一。”

    “只是过去看看,仅此而已。其他势力大致都是如此。”

    “南方森林本身对污染的抵抗和自我净化作用就要高于其他地域吧?”卡西亚给出自己的解释, “存在污染就行了,并不需要很多。况且去到森林内部后,移动上也会变得更加便捷。若污染真地存在帮助,再做转移也完全可以。”

    前方传来的汽笛声微微打断两者的话,短暂的沉默后,卡西亚开口,像是在做道别一样,“非常多的事情,都要感谢骇先生。但过后还有更多的事,需要麻烦你。黛尔亚他们会逐步向着帝国转移,火焰联盟处的联系也只能以骇先生你作为节点。另外,可以的话,与零先生的联系也需要保持。”

    “嗯、、、或许可以多出一个能合作的人,自然协会的菲奇诺·美第奇。能尝试联系,若是他没有改变想法。”

    卡西亚在这里叹息一声,礼车也汇入驶向停车场的车流中,“还有火焰联盟处的西西亚,若是骇先生有机会与她见面,很希望你帮我补上一些课程。在认知和思考上,我并不是一个好的老师。”

    骇默认接受,礼车同时进入停车场内,很快停了下来。他带着笑说,“卡西亚先生,期待与你的下一次见面。不过下一次,应该是关于你的情报先于一步传开了。我想,期待这一步到来的人会非常多。”

    “这并不是值得期待的,对于我来说。”卡西亚打开车门,“或许,红星来临才是更加值得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