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宁,你还好吗?”胡悦宁也激动起来了,话说出口发现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为什么会这样,她也不知道,难道是面对至亲之人,情绪难免自控不了?

    “姐,我还好,你好不好?你现在在哪里?姐,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好想你……昨晚上怎么你的手机都打不通的?”欣宁太激动了,一叠连声仿佛连珠炮般发问。

    “我没事。欣宁,手机没电了,我都没有注意到,这不正在充电呢,你在外面跑新闻吗?”胡悦宁一听,心道坏事了,怎么就这么巧,手机没电了,偏缝欣宁来电,这个小妮子最会瞎操心,脑补一些有的没的事儿。

    “我在台里呢,下午出去一趟,妈妈昨天打电话给你,哪里知道你的手机没电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换我打也是一样……今天你若是不来电,一会我也准备再给你打一下,再不通妈妈都准备直接杀过来了!”

    阿门,幸好自己心有所动主动打了电话,“你和妈说一声,没事儿,另外爸的事有了点眉目,我暂时回不来,这里一时半会走不开人,你让妈别过多担心,一有情况我会来电的啊!”

    “恩,姐,爸那事,恐怕不妙啊,你不知道这两天,京里又来人去禾古了!李原急得三天两头往我们家跑……这两天的新闻你看了没……我怕是与那几个有关连……”欣宁的声音曳然而止,胡悦宁茫然的望着电话,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两天只要打开电视,各家新闻里都在播元首的反腐倡廉动员大会以及那拿来开刀的几个原政府高官生平“劣迹”……

    还在心慌慌地瞎想着,突然便听到了一点响动。主卧的门被推开,“以后有什么关系到党和政府的话儿麻烦用手机说,我这儿的电话可都是有录音的啊。”一名年轻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向她宣布,随即又退了出去,反手带上了门。

    他便是荣紫衣!这里的小老板,也是那天被她撞见的先生or先生or先生里的一员。只是他这是什么意思?!警告自己,还是提醒自己只是个阶下囚?只要稍一作出点不合囚犯身份的举动,马上便来警告?至于吗?

    胡悦宁有些子火了,追了出去,却已不见荣紫衣的人影儿,什么东西!搞得神出鬼没的,她只好在外间跺了跺脚,又回到了房里上了楼,回到了主卧,坐回到窗前,继续发呆。

    肚子却渐渐地饿了起来。不过饿得也正是时候,因为不多一会,就有人送来餐点。

    送餐点的也不是胡悦宁以往认识的那些同事儿,而是个眼生的阿姨,这几天都是一到了点儿就送上餐点,一搁下便走人,都不带停留的,更是像个哑巴似的,一棍子打不出三个屁来,胡悦宁笑着向她问声好,都是木着一张脸。

    凭心而论,餐点还是很精致的,胡悦宁知道这些应该都是出自云顶的私厨之手,虽然没什么胃口,她还是努力地吃了许多饭菜。吃得很慢很慢。不然吃完了饭时间又该怎么打发?一向忙碌惯了,突然什么事也不让她做,还真是相当地不习惯,所以说有的人啊,就是一蜡烛胚儿,天生劳碌命。

    足足吃了近一个小时光景,胡悦宁慢吞吞地收拾好了端了出来放在外间走道上,她知道过一会儿那个死人脸阿姨自然会上来收走这些碗筷的。

    然后又接着无聊。这样的日子如何过下去?就算是锦衣玉食,可是也太过难受了。况且心中还有事,沉甸甸地压得人缓不上气来。胡悦宁这正难受得不行时,元卿却是又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看他的神情简直是十分充实。胡悦宁没有问他一大早跑去了哪里,想必他有他自己“正事”要做。

    他却是倚在门框上,边除着皮手套,边主动地跟她说道:“小宁儿,你猜爷上午去做什么了?”

    他进房来时弄出了声音,引得胡悦宁别转脸向门口看过去。现在她又把脸别回去,看着窗外,淡淡的说:“我即不是大罗神仙,也不是算命的,怎么能猜得到?”

    元卿轻嗤了一声,走到她身后,很随意地拉了张椅子坐下,顿时,胡悦宁便觉得有了压迫感。

    她仍是没有回头,因为她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与神情面对他,干脆逃避。

    元卿对她的别扭样也不以为意,直径说:“我约了昊子,下午带你去见一下,你家老头子的事儿也不能就这么一直搁着吧。”

    又是无法避免的身子一震,胡悦宁哑着声音说:“昊子?我家老头子的事是由他负责的吗?”

    元卿的声音,平稳的在身后响起。“雷明昊,这次的‘清淤’工程专派员。小宁儿,你在怕什么,就算你家老头子真的牵扯在内,毕竟不是从政的,也不是什么大罪,你还怕我保不下来他?”

    胡悦宁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机械的说:“真的么?我真的不知道,毕竟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她这个人很务实,奉行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儿,谁也不管打保票。况且元卿这个人,她更是看不明白!

    哪怕杜娅茹说了他是元濯的儿子,那又如何,元濯若是个“昏君”,也爬不到今天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所以作为他的儿子,若是不成器的,她不信元濯会让元卿担上什么重任。

    再说了,元濯又不是只有他元卿一个儿子……她知道元大帅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上次就听那个双料影后谢梦说了君哥,一定就是元卿的大哥,元君!

    不像元卿没有在媒体上露过什么面儿,那位元君可是电视上的常客,国家发改委的高官儿,在她看来,可不是要比眼前的这个不干好事的恶棍来的要强的多了!

    Buddhist,京里高干子弟的另一处娱乐身心地秘密会所,由于梵乐而出名,其股董之一就是元卿的大哥元君,不过这事儿他家老头子可不知道。

    进去问了一对一的服务姐儿才知道雷明昊正在泡大池,于是元卿便吩咐胡悦宁,“你自己先去女汤那边泡泡,这里接的是温泉水,多泡泡对皮肤好,一会子出来会有服务员带你找我们的!”

    胡悦宁这会子到是顺从,不顺从也不行啊,她总不能急吼吼地冲到男浴池去揪那个雷明昊吧!再说了她也听到了服务员说了人家在泡大池,大池可不止他一个男人咧,她还不想急到要上明天的头版头条,“女色狼拼着色胆勇闯私人会所男浴池”,她可丢不起这人。

    直到坐在了温泉池中,元卿才舒服地吐了口气,端起石台上的茶杯喝一口:“你最近不是挺忙的,居然还有时间泡这玩意儿。”

    雷明昊笑道:“忙里偷着乐呗,话说,你个难得一见的人,这次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上次还神秘兮兮地让我‘接见’杜娅茹?”

    元卿哈哈大笑:“我那是没事被我家老头子折腾地瞎忙。你前阵子去长宁办的是禾古的案子吗?”

    雷明昊轻哼一声:“我早调了部门你还不知道?”

    元卿微微一笑,又啜了口清茗:“知道啊!昊子哥的事我哪能不知道?你可是比我亲大哥还亲呐!”

    雷明昊说道:“我说你小子除了惹祸了找我擦屁股外,就只剩下这张给人灌迷魂汤的嘴儿了?”

    元卿打着哈哈:“昊子哥,你英明威武的哪里需要我们这些做弟弟的灌那捞子迷魂汤啊。”

    雷明昊、时俊、屈正斌与元卿的家里互相有着姻亲关系,一起长大的同时,几家的家长也都常有往来,所以小辈们的感情都还算不错。雷明昊年长几岁,工作能力和人脉也强一些,所以其他几个“发小”经常找雷明昊替他们摆平一些小摩擦,毕竟都是些小摩擦闹到自个儿父亲那里终归是不上台面还免不了要挨训。

    雷明昊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他在心底暗暗的思虑了一下“禾古”的事情,然后说道:“怎么想起问禾古的事情?”

    元卿说道:“是个麻烦事儿。你调动的还正是时候,哎,这话说的还真是。那个,禾古的董事长是不是被弄起来了?”

    这时他们两人专属的浴池门被敲了两下,雷明昊扬声道:“进来。”

    服务生很麻利的进来在古色古香的衣架上搁上新的浴袍,末了问要不要把存着的红酒取出来,元卿说了不用,服务生退了出去,雷明昊这才说道:“你认识秦力?”

    元卿哦了一下:“秦力,对,就是叫秦力。我不认得他,是有人托我问的。”

    雷明昊眸色一闪:“谁?”

    元卿在雷明昊面前素来爽直,雷明昊一问他立刻大诉苦水:“秦力的那个女儿胡悦宁。我看上她了,这不就在手上扣着呢,总不能这么一直不上不下地吧?挠人心肝呢!”

    雷明昊啜茶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威胁你?还是说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她手上?”

    元卿立即摇头:“没有,我哪能有什么落下什么把柄啊!我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利落的很。”

    对于元卿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当弟弟的人,雷明昊也没有故作温文的姿态,他很冲的对元卿说:“没有?那她怎么找上你?她怎么就不去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