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 番外五
艾伯特当日被公爵拒之门外后 , 很久没有再见过钟明 。 公爵将小木屋整个加固了一遍 , 他找不到空隙进去 。 艾伯特正在组织重建大宅 , 他常常从湖泊这边看过去 , 有时能看到小木屋中闪着微弱的灯光 。
艾伯特微微举起油灯 , 见湖泊另一头的小木屋中阉楼里散发出昏黄的光芒 , 若隐若现 , 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
还没把人哄好 ?
艾伯特心中讶然 。 他没想到钟明这一生气能生这么久 。 他那日用小白鸟传了纸条去小木屋 , 告诉钟明大宅快修好了 , 对方却一点回应也没有 。
艾伯特被钟明丢下过一次 , 有点 PTSD。 钟明没有消息 , 艾伯特逐淅开始坐立不安 , 他立即划船到了湖泊对面 , 走到那座小木屋前 。
没想到这次他伸出手一推 , 木门便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
艾伯特一愣 , 拿脚走入小木屋中 。 房屋里很空 , 一个人影都没有 , 艾伯特拿起头 , 见二层的阈楼上薄毯的边缘垂下 , 在空中轻柔地晃荡着 。
钟明呢 ?
艾伯特站在空旷的木屋中 , 傻眼了 。
另一边 。
钟明坐在椅子上 , 穿了身浅灰的西装 。 他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 , 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大半瞳仁中的情绪 。
他旁边坐着西装革履的律师 , 此时正哗哗地翻着手上的文件 。 每翻过一页就递到桌子对面的女人手里 , 让她在右下角签字 。
同时 , 几道探究的目光凝聚在钟明脸上 。 他们位于标栋古老建筑的大厅里 , 巨大的楠木桌两侧一边坐着钟明与律师 , 另一边坐着两波人 。 左边是穿着制服的警察 , 右边是打扮精致的女人和几个青少年模样的金发男孩 。
现在警察和那几个男孩子都在盯着钟明看 。
钟明在他们能将面皮烧穿的眼神下不动如山 。 修长的手指交叠在一起 , 与现场紧绪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
桌子对面 , 打扮精致的女人拧着涂上艳粉色唇膏的嘴 , 在律师手指的空白处签上自己的名字 。
最好一点墨迹落下 , 女人看着纸上的签名 , 手骤然一顿 , 仿佛看到历史在自己面前被改写 。
在欧洲乃至世界都曾经称霸一方的三大家族 , 至此轰然倒塌 。
而其剩下的骨架 , 站然最后到了这个亚洲青年手上 。
女人神情复杂地合上钢笔 , 拙眼看向桌子对面的钟明 , 视线从他清秀的侧脸上滑过 。
她对这个美丽青年的底细有些许耳闻 , 现在看着钟明 , 心中的感受很复杂 。 估计没有人能想到这三大家族最后会倒在这样一个青年手中 。
女人叹了口气 , 从座位上站起来 , 向钟明伸出右手 :
「 恭喜一一她轻声道 :“ 你嬗了 。“
钟明缓缓转过视线看向她 , 见女人对他礼貌地笑了笑 , 稍稍一顿 , 从椅子上站起来 , 握住了女人的手 。
多谢 。 “ 钟明道 。
女人留心他脸上的表情 , 发现青年神情平静 , 不论怎么细看 , 都无法从他眼中看到哪怕一点得意 。 他微敛着眼睫 , 说话轻声细语 , 看起来像只精
致的人偶 , 跟她所见过的那些闻到金钱的味道便如同鲨鱼或猎犬般眼放精光的资本精英完全不一样 。
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 兵不血刃地就撂垮了三大家族 。 女人收回手 ,
在心中叹服 , 不得不承认如果是她也会被青年的这幅超凡脱俗 , 不沾铜钱臭味的脸骗过去 。
钟明收回手 , 律师将文件递到他面前让他查看 。 然而钟明一眼都没看 , 而是将文件随意放在了桌面上 , 偏头对女人道 :
女人笑了笑 , 拿好文件走出座位 。 见他们两个气氛和煦 , 有人却心里不舒服了 。 见钟明送女人到门边 ,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
T,
那声音虽然刻意被压低过 , 但屋子里很安静 , 所有人其实都听清楚了 。
钟明顿住脚步 , 微微偏过头 。 他还没说话 , 女人先转过头 , 皱起眉头看向那低着头的金发少年 :“ 莱恩 , 你说什么 2“
谁知道她一出声 , 那名叫莱凯的少年猛地拿起头 , 突然站了起来 。 椅子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尖利的摩擦声 。
“ 我说错了吗 ? ! “ 莱恩瞥着钟明 , 神情可怖 。 他虽看起来大概只有十六 、 七岁 , 但是身量却很高 , 已经像是个成年人 。
少年怒瞥着钟明 , 看起来想把他生吞活剥 :“ 你就是个不择手段的贱货 ! 就是靠这张脸 , 跟那个一一 “
他话说到一半 , 突然一阵阴风传来 。 紧闭的窗户被吹开 , 重重地摔打在墙上 , 发出 「
砧的一声 。
少年被惊吓得闭了嘴 。 所有人都看向窗户 , 见几片枯叶被吹进来 , 飘落到地面上 。
钟明看了那落叶一眼 , 转过头 , 将大门拉开 , 对女人道 :“ 请 。“
女人愣了愣 , 回头看向钟明 。 见他依旧面色平静 , 略微舒了口气 。 这
场战争已经落下帷幕 , 钟明大获全胜 , 这些三大家族里剩下的小愚子人都还
没长成 , 他们名下的那些信托基金现在都在被警方调查 , 还不还得回来都不
好说 。
可惜这些养尊处优的基金宝贝们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命运正掌握在
别人手里 。
女人叹了口气 , 拙头朝钟明礼貌地笑了笑 :
“ 谢谢 。
接着便转头走了出去 。 她作为家族律师的职责已经尽到了 , 后面的事
情就靠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
见女人离开 , 那名叫做莱恩的少年眉尾颤了颤 , 看起来还想说什么 ,
却被身边的警察阻止 。 全程旁听了他们交涉过程的警察站起来 , 向几个少年
道 :
“ 走吧 。“
几个金发少年只能站起来 , 跟着警察向外面走 。 三大家族这些年在外
面的仇家太多 , 这颗大树倒了 , 想要报复他们的人并不少 。 这些失去监护人
的孩子现在都在警方的看管之下 。
警察护送着他们向外走 , 在路过时 , 莱恩还不忘瞥钟明一眼 。
“ 快走 !“ 警察低喝一声 , 将少年搜出去 。 他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口 ,
手臂抓住门把 , 隐隐将钟明和几个少年隔开 。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 , 这个警察
才偏过头 , 看了钟明一眼 。
钟明站在门边 , 双手背在身后 , 低垂着眼睦 , 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丝毫
情绪的波动 。
警察转过身 , 他没有陪着其他少年下楼 , 而是留了下来 。 他双手放在腰间的武装袋上 , 深避的眉眼低垂 , 审视的视线落在钟明身上 。
「 沈的死真的和你没关系 ?“
他是个白人警察 , 说起华文的姓氏发音有些奇怪 。 然而钟明还是听懂了 。 他低垂的睫毛微颤 , 接着缓缓拙起眼 。
然而他还没开口 , 律师便一个箭步冲上来 , 挡在钟明面前 :
“ 钟先生没有义务回答警方的问号 。 “ 律师拙手抚了抚眼镜 , 道 :“ 你们警方的调查已经结束 。 钟先生跟那个案子没有任何关系 。“
警察在标种程度上算是在律师的对立面 。 见他窄出来 , 警察紧皱起眉
然而这时 , 钟明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 没事 。“
律师闻言回过头 , 向后退了半步 。 他的职责就是一切以钟明的意愿为先 。
钟明看向警察 , 淡声道 : “ 没有关系 。“
警察站在门前 , 微挑起眉梢 , 视线将钟明从头倒尾打量了一遍 。 钟明是那天房间里唯一存活的人 , 并且消失了好几个月 。 在警方都以为他是被杀死后抛尸到了森林里的什么地方的时候 , 钟明又再次出现 , 并且人毫发无损 , 还一出面就拿下三大家族遮受市场围攻之后剩下的股份 , 一跃成为了集团的实际控制人 。
这让警方不能不多想 。 沈璀和几个雇佣兵的死亡 , 三大家族高层在狱中自杀 , 这些事件背后似乎都隐约有一条暗线 。
但警察客观地打量钟明的体格 , 眼前这个亚洲青年看起来不像是能一人单挑五个雇佣兵加沈璀的人 。
他的手指扣住武装带 , 低头看着钟明 , 沉声道 :“ 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2“
钟明眼睫颤了颤 , 道 : “ 不知道 。“
警察微微眯起眼睛 。 钟明的脸属于纯亚洲的美丽 , 五官的线条没有西方人那么深邃 , 眉目间带着些烟雨濠胧的模糊 , 很具有迷惑性 。
警察一时间没看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 然而没等他再问 , 钟明已经将门再次拉开 , 无言地做出送客的姿势 。
钟明做出不想再交谈的架势 , 警察也拿他没办法 。 毕竟在他们官方层面已经将钟明排除在嫌疑人范围之外 。
不管那晚发生过什么 , 真相大概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
警察向钟明一点头 , 转身离开 。 律师松了口气 , 将手上的文件教给钟明 , 便道 :“ 钟先生 , 那我就先走了 。
钟明朝他点头 。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 , 他合上门 , 走回到书桌边 , 将一叟签好的文件放回到桌面上 , 却没有翻动 。
他约了职业经理人见面 , 集团才到手几分钟就要交到别人手中去管 。
若是那几个少年知道 , 恐怕会被气得跳脚 。
就在这时 , 钟明听到从窗口传入的一声惨叫 。
“ 啊 、 啊一一啊 ! 1“
钟明一愣 , 站起来朝窗边走去 。 向下看去 , 发现刚才那个莱恩摔在了地上 , 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 , 正在试图往警车底下爬 , 几个警察正试图拉住他 。
钟明看着他因为惊惧而扭曲的脸 , 眸光微闪 , 收起了拉下百叶窗的手 。
他走过到桌边 , 开始漫不经心地翻动桌上的文件 。 墙上的时钟缓缓转
动 , 很快到了他跟经理人约定的时间 。
敲门声在门上响起 。 钟明背对着门的方向坐着 , 没有回头 , 道 : “ 进
开门的声音响起 , 有脚步声从身后靠近 , 钟明低着头 , 又道 :“ 坐 。“
后面的脚步声朝他走进 , 停在他身后 , 半响没有说话 。 钟明终于从沉默中差距到不对 , 刚想拙头 , 就被一双手从后面捧住了脸 。
“ 心情好些了吗 3“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 钟明眼睫颤动 , 拙起眼 , 见公爵正低头看着他 。
见他不说话 , 公爵笑了笑 , 手指在他软嫩的脸颊肉上捏了捏 :
「 还是不高兴 ?“
钟明轻轻抚开他的手 , 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文件 , 淡淡道 :“ 我想见的不是你 。“
至少这次是 「 想见的不是你 1 而不是 「 不想见你 」 了 。 公爵从善如流地收回手 , 绕过桌子坐到钟明对面 。 钟明不说话 , 他便也不开口 , 只是盯着钟明看 。
在白日明亮的灯光中 , 钟明觉得自己快被男人用眼神扒光了 。
他从文件上拿起眼 , 轻声道 : “ 别老盯着我看 。“
公爵闻言顿了顿 , 缓缓拙起眼 , 俊美的脸上在阳光下露出一点笑意 ,
轻柔地说 : 看也不准 7“
钟明与他冷战许多天 。 公爵将他送出来后便自觉地消失 , 躲了几天 ,
现在再出现 , 钟明的气已经消了很多 。 现在看他笑 , 钟明的心微微一颤 , 脸上不自觉地有些发热 。
公爵看着他 , 没再说话 , 眼神很沉静 , 却莫名像是在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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