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天天连班都不上,能忙啥。”

此时此刻,许大茂对陈江河还是打心里感激的。

虽然别人经常坑人, 但关键时刻还是愿意拉兄弟一把的,这就很好。

人间自有真情在啊。

“谁说只有进厂打螺丝才能挣钱了。”

陈江河说着自顾打开许大茂家的橱柜,里边正好放着一碟已经酥好的花生米,就连红星二锅头都还有半瓶多呢。

这不就美了吗,边吃边唠。

“……”

许大茂无语,他发现刚对陈江河的那点好感噗嗤一下就灭了。

这人不讲道德啊,竟然在别人家吃自助餐,

“哥们儿出去钓钓鱼,不也能补贴家用吗,你忘了那年冬天,哥可是走了水运的。”

陈江河扔嘴里两颗花生米,又滋溜喝了一口小酒,日子就该这么过。

关键不是吃自家粮食,这不就算计到了。

有道是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说到陈江河的水运,许大茂也是很无语。

就没见过谁能一下子拉出来上百斤大鱼的,可陈江河却做到了,不信邪都不行。

这可是别人想学都学不来的独家技能。

“那咱说好了,下午你陪我去医院。”

许大茂这会儿又有感觉了,得奔一趟厕所。

“成,下午去,你骑自行车带着我。”

陈江河可不管别人是不是会一路飞翔,这不能既出人又出力吧!

大不了让大茂吃点止泻药?

“得,我出去趟。”

许大茂呲溜跳下床就要夺门而出。

“哎大茂,实在不行回来吃点止泻药,别耽误下午正事儿。”

身后传来陈江河的喊声,许大茂这才想到,对啊,怎么一下子把这事儿忘了。

一会儿回来必须吃上!

本来他人就瘦,这下又折耗好几斤……亏了。

“许大茂来了!”

中院,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这回大家有经验了,立刻四散分开,瞬间就把通往前院的路给让出来。

“嚯!谢谢了各位!”

许大茂一看别人这么照顾自己,一时就有些感慨,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他不知道的是,别人背后又开始嚼嚼嚼:

“看见没,老许家是不是风水不好,刘香兰怎么突然瘦下来了?”

“就连许大茂都是,本来就跟个大马猴似得,这下更是皮包骨头嘞!”

“我看八成是了,孩子都生不出来,也是没谁了。”

“咋没谁了,你是不是忘了老易啊!”

“嗨!瞧我这脑子,不过人老易是年纪大了,绝户正常,许大茂可是才二十郎当。”

“这你就不懂了吧,谁不是从二十郎当过来了的呢。”

……

无怪乎一大妈这么好的人都不愿意在院里露面,实在是众口铄金。

关于老易生不出孩子这事儿,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一人一句能把人淹死。

关键别人说的还是事实,不算造谣啊,连道理都没法讲。

就很难过。

陈江河自顾又吃了几颗花生米,左右许大茂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自己喝不就成闷酒了,那不成,不利于身心健康。

于是人起身端着花生和酒杯就要出门。

至于剩下半瓶二锅头,本着不浪费的原则,陈江河直接揣兜里,走你。

他本来没想真去老太太那屋,毕竟有点好吃好喝的,大多时候没落下老太太,也算仁义了。

谁知陈江河往那屋瞟了一眼,就见老太太家竟然锁门了。

这大白天的,人能去哪?

陈江河可是知道这老太太的厉害,就凭倒粮票,每月能攒下不少钱的。

“呦!孙子,来看太太呀?”

不知什么时候,老太太已经站在后门游廊那里了。

“您老吓我一跳。”

陈江河一手端酒杯,一手端花生米,看上去还真像给人送东西的样。

毕竟没谁在院子里这么吃喝的。

“刚才在那院就听她们说了,你过来看太太,这不就赶紧回来了。”

聋老太挪着小脚上前开了门,一股……特有的老人味儿就弥漫在空气中了。

陈江河把东西一放,赶紧帮人把窗户打开,起码换换气。

“还是我大孙子好,知道疼太太。”

聋老太笑眯眯的看着陈江河忙活,心里却在琢磨,陈江河给老易养老的可能性。

这事儿陈江河不知道啊,但为了自己能呼吸顺畅点,他开个窗户不算啥吧。

别人喜欢夸人,他也没办法的,再说谁不喜欢听好话。

“太太,才酥的花生米,您尝尝。”

陈江河当然不介意借花献佛,反正东西是许大茂的。

就是,有点不合适,别人没牙……

“太太牙口不好,大孙子的心意太太领了。”

聋老太立刻打消了让陈江河给易中海养老的可能性,这孩子心好但是不办好事儿啊。

让她一个没牙的吃花生米,这不是欺负老人吗。

“那太太要不喝点儿?”

陈江河从兜里摸出半瓶二锅头,也不吝啬。

“这好,这好。”

老太太说着就要去拿陈江河那只杯子,也是有点酒量的,就是不常喝。

“嗨,咱俩一起喝,您自个儿喝那不成喝闷酒了吗。”

陈江河说着又给人重新倒了杯酒,用老太太家里的茶碗。

“美酒佳肴才是好日子,太太,您这有什么吃的,咱娘俩喝点儿。”

总不能他吃花生米,叫别人干喝吧。

“有,大孙子,你去太太床底下,有好东西。”

聋老太说着指了指床底下。

陈江河还记得上回钻老太太床底还是摸古董,没想到旧地重游,已经成了混吃混喝。

床下有个小木箱子,陈江河从里面摸出来俩松花蛋。

“嚯!这可以,正好不硌牙。”

说话间,一人一个就开始扒皮。

现在的松花蛋还没那么多黑科技,剥开皮最先映入眼帘就是蛋白表面那些松树枝形状的花纹。

黑褐色的蛋白里包裹着深绿色的蛋黄,味道则是略带点碱味儿。

这玩意儿正好可以解酒,用来下酒吃最好不过。

“大孙子,听说你最近又开始走水运了,是不是还跟上回一样,准备悄咪咪做大事儿呢。”

聋老太耳聪目明的,就连聋都是有选择性的忽略一些话。

陈江河走个屁的水运,全是满嘴跑火车吹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