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厅内又是一寂。
方清野却突然笑了:“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他眯眼看着夜挽澜,总觉得她的身形有些眼熟。
难不成,他之前还见过她……
在什么地方?
“报假警?”方清雅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冷讽,“我有证据,我会报假警?好啊,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后果?你还学法啊?”
男警察冷静地开口:“根据法规,报假警或者故意夸大警情等浪费警力资源的行为,警方可依法对相关行为人处以5日至10日的拘留。”
方清雅瞬间说不出话了,心里也是莫名一慌。
她咬牙:“可我又没有报假警!”
“夜小姐,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的本意。”盛韵忆抬头,忧愁道,“只是这幅画对我来说很重要,我……”
话没有说完,她又忍不住哽咽了一声。
周贺尘的神色如寒冰一般冷冽:“夜挽澜,你真是够了!”
涉及到盛韵忆,他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帮夜挽澜收拾烂摊子。
“我有不在场证明。”夜挽澜并不理他,她偏头,“警察姐姐,他们没有证据就断定是我做的,甚至有可能是自导自演,算不算报假警?”
女警点头:“算,监控在哪儿?”
“装什么呢?”方清雅余怒未消,“你明明知道一中综合楼三楼重新装修过,只有楼梯口有监控。”
夜挽澜泰然自若:“监控在我的电脑上,我需要回家。”
“好。”女警说,“我们跟你一起过去。”
“我们也要去!”方清雅嫌恶地看着夜挽澜,“说不定就能找到她的作案工具,韵忆,走。”
盛韵忆还有些发愣。
还有别的监控?
她抿了下唇,在周贺尘的搀扶下上车。
林家,林怀瑾三人这个时候刚好不在。
程清梨在单元门口,见到夜挽澜和两个警察后,又看到了周贺尘等人:“澜姐,他们……”
她接到夜挽澜的电话,迅速赶了过来,没想到又是江圈这些公子千金们。
这些人怎么像一群狗一样咬着夜挽澜不放?
夜挽澜微微摇头示意她无事,她拿出钥匙开门:“清梨,我电脑里的录像文件夹,编号是0293,打开它。”
“好。”程清梨立刻去书房拿电脑。
方清雅突然说:“好啊,你还偷韵忆的画!”
她指的是客厅沙发上方挂着的一副花鸟图。
其他人也都抬头看去。
方清寒的眼神突然变了,视线黏在了那幅画上,目光灼灼。
夜挽澜冷冷地说:“把你的脑浆摇匀了再和我说话。”
什么蠢货。
“清雅,这是夜小姐的家,这幅画自然也是她的。”方清寒按住方清雅的肩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大哥,我都说了是你不了解她,她上個月还想偷韵忆的画呢,只是没有得逞。”方清雅咄咄逼人,“既然如此,那你说这幅画是哪里来的。”
夜挽澜神情淡淡:“垃圾桶里捡的。”
她并没有说谎。
大宁帝师寒云声授她画艺,亲传她绘画技巧,对她的要求也一向严苛。
她画成这样要被他丢掉,手心还会挨板子。
这是她五年前随手画的,原本她打算扔进垃圾桶里,但最后林怀瑾心疼地捡了回来,专门裱起来挂在了墙上。
“方小姐,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很神经吗?”抱着电脑出来的程清梨震惊于方清雅的无赖,“这幅画的来源和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的姐妹这么霸道,她学画画,所以天底下其他人都不可以画画了?”
盛韵忆擅长的是山水图和油画,而这副却是花鸟图,且笔触和风格与盛韵忆完全不同。
“清雅……”盛韵忆的笑容有些勉强,“这不是我画的。”
方清雅有些尴尬,但依然强硬:“我就知道她想学你,但是没有用。”
盛韵忆归国三个月,一直被夜挽澜针对,她不信夜挽澜好不容易快要借着周贺尘挤进江圈了会这么容易放弃。
什么性情大变不再追着周贺尘了?
分明就是欲擒故纵。
“学什么学?”程清梨反唇相讥,“挂一幅画就是学了?你怎么不把书画市场烧了?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学学学?”
他们澜姐天下无双!
方清雅气得脸烧红:“你……”
“警察叔叔,警察姐姐,这是一中心理咨询室门口的录像。”夜挽澜让程清梨将监控点开。
画室在心理咨询室的右斜方,摄像头清楚地拍到了夜挽澜只在咨询室进出,没有踏入过画室一步。
反倒是拍到了另一个戴着帽子口罩、男女不辨的人进到了画室里,此人待了一分钟后又快速出来,行动鬼鬼祟祟。
显然,盛韵忆的画被毁这件事情和夜挽澜从头到尾都没有关系。
这是一场可笑的诬陷。
“……”
一片寂静。
夜挽澜抬眼:“看清楚了毁你画的人是我吗?嗯?盛小姐?”
盛韵忆面上的血色迅速消失,
她嘴唇抖了下,仿佛被人凭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她身子一颤,抓住了周贺尘的手:“不、不是……”
想起先前他言之凿凿笃定毁画的人就是夜挽澜,徐理也尴尬至极。
他脸涨得通红,嗫嚅着没有出声。
夜挽澜的眼神平静无波:“真是不长记性,你们让我很失望。”
她本以为秦家的事情能让这些人有个教训,可惜了。
方清雅不敢置信,她忍不住尖叫一声:“你这是哪里来的监控?这段录像一中监控室根本没有!”
心理咨询室门口竟然有私人摄像头?
“好了好了,事情结束了,皆大欢喜,真正的犯人也找到了。”徐理急忙出来打圆场,“既然这件事和夜挽澜你无关,也就没什么可以计较的了。”
“行,我就这次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方清雅有些不情愿,“但你最好记住了,以后离韵忆和她的画都远一点,不是谁你都能惹得起。”
沉默许久的周贺尘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夜挽澜,神色数次变换。
这次竟然真的不是她做的?
“不,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也不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夜挽澜淡淡地说,“我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