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柔嘴唇颤抖了两下,急忙看向张贵妃,“母妃,皇祖母是不是情绪过于激动,所以……”

    张贵妃望了过来,那眼神里浮动的不止是惊愕,还有两分警示。

    这是让赵柔不要插嘴的意思。

    倘若谢希暮同皇室没有关系,那这罪名最好也不要同谢家亦或是张家牵扯上关系。

    可若她真的是……

    张贵妃都不敢想象会有这个可能。

    萧栀……

    她死了那么多年了。

    赵矜不是早就跟萧栀一起死了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年张贵妃并未亲眼瞧见过宫乱,可赵启不是一直陪在萧栀身边吗?

    难不成嫡公主究竟是生是死,赵启也不知道?

    张贵妃视线不善地落在谢希暮身上,重新审视起这个女子,只希望她和皇室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倘若她真是嫡公主,那谢识琅便没有可能同赵柔成婚,更没有可能会扶持赵玥了。

    萧栀的名下,可还有个赵宗炀。

    虽然如今没寻到人,但看谢希暮如今对他们张家这般憎恶的模样,如何会同意谢识琅扶持赵玥。

    假以时日,再找到了赵宗炀,扶持其上位。

    那张家就再无翻身之日,她和她两个孩子的性命,恐怕也难以安稳。

    赵启虽然这些年来从未说起过,但张贵妃常年陪伴在他身侧,每当到了萧栀忌日,男人总是无法安眠,就连睡梦中也常常呼喊萧栀和赵矜的名字。

    赵启对萧栀和赵矜不是毫无感情的,只因皇权和天下让他暂且放下了这段旧情。

    可如今谢希暮顶着这张同萧栀酷似的面庞……

    实在是让人难以不瞎想。

    张贵妃不禁有些自悔,平日里为何没有注意这张面庞。

    若她真是赵矜……

    张家是万万容不得这人存活于世的。

    “官家,犬子生病,微臣因而来迟,还请官家莫要记怪。”

    正是众人匪夷所思之时,萧国舅恰好上了殿。

    赵启猜忌的视线落在萧国舅身上,这人今日跟他告过假的,说是萧焕病了,要在家照顾萧焕。

    此刻却又赶来了。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消息,所以赶来时才会显得如此慌乱?

    赵启心底的想法越发强烈,不安地再度看向谢希暮,“你……”

    女子却抽离了太后的怀抱,冷漠地站了起来。

    “希儿,过来。”

    殿下,萧国舅眸色沉沉,看着皇帝面前站着的女子,心痛得不能自己,天知道他得知赵启下的旨意,是多么怫然大怒。

    赵启站在高台之上,握住的拳头隐隐发抖,看向瘫坐在地的太后,又看向朝谢希暮伸出手的萧国舅。

    一切都明白了。

    “你、你们萧家人竟然敢联合起来欺瞒朕。”

    赵启忽然感觉难以呼吸起来,死死盯着女子转身的背影,“你们怎么敢瞒着朕,将朕的……”

    “陛下!”

    萧国舅喝止出声,同高台上的男人对视,这个曾几何时是自己妹夫的男人,现如今已经变得让萧国舅觉得面目全非。

    “慎言。”男人一字一顿。

    赵启只觉肺部空气都被抽走了一般,疼痛难忍,脚步往前倾倒,上半身重重砸在了桌子上,惹得满殿群臣惊呼。

    “官家!”

    “官家!”

    赵启却还执着地盯着走下台阶的小姑娘,眼眶泛起一圈腥红,“……”

    视线内,那女子回过身来,带着讥刺,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扎向了赵启的心脏。

    “你不是最擅长猜忌吗?”

    “那你就好好猜猜。”

    谢希暮看着倒在桌上,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眼珠子都微微凸了出来,那手在桌边划拉了几下,只将满桌子碟碗摔碎的男人。

    “我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