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林江年看了眼面前的老人,又看了眼身旁那语气恭敬,略低垂眼眸的纸鸢。

    眼皮猛然一跳!

    眼前这佝偻老人,竟是纸鸢的师傅?!

    纸鸢的师傅,为何会在如意楼内?!

    短暂瞬间林江年脑海短路,等回过神后,心中警惕不已。

    红衣女子为何都没有提及过此事?

    不对,她甚至都不知道此事?!

    正当林江年心中警惕万分之时,面前的老人缓缓抬头看了纸鸢一眼,微微点头,似有些意外:“你今天怎么来了?”

    纸鸢低眸道:“来看看师傅。”

    “想必,应该不是专程来看我这糟老头的吧?”

    老人目光落在面前的林江年身上,脸上似乎多了一丝笑意。

    纸鸢不置可否,目光同样落在一旁的林江年身上,犹豫了下:“师傅和殿下,在聊些什么?”

    “倒也没说些什么,世子殿下对天下武学和毒术感兴趣,我这糟老头子闲着没事,也就帮殿下解惑一二……”

    纸鸢若有所思点头。

    而林江年则是有些意外的看向面前的老人:“你认得我?”

    老人道:“世子殿下,老奴又岂会不认得?”

    林江年愕然:“那你为何先前没有提起?”

    “殿下不表明身份,老奴自然也就没戳穿。”

    “……”

    林江年沉默了。

    他突然觉得眼前这老头心焉儿坏!

    林江年看了看眼前的老头,又看了看身旁的纸鸢,沉默了下:“你们……是师徒?”

    纸鸢轻点头:“嗯。”

    “什么时候的事情?”

    纸鸢目光似回忆起了什么:“两年前……”

    两年前?

    那不是纸鸢刚进临王府没多久的时候?

    林江年似乎意识到什么:“你的武功,是这位前辈教的?”

    纸鸢微微点头。

    林江年突然看向面前的老头,装的挺深啊!

    纸鸢的武功都是他教的,他竟然还装普通人?

    藏的可真像!

    纸鸢似乎瞧出林江年的心思想法,轻轻摇头:“师傅他老人家并不会武功。”

    林江年一怔,不会武功?

    “那他如何教你武功?”

    “为何不能教?”

    “能吗?”

    “能!”

    瞧着纸鸢肯定的目光,林江年沉默了。他似乎意识到,好像走进了某些误区。

    的确没有说不会武功就不能教人的说法?

    “师傅他老人家,是当今天底下最博学之师!”

    纸鸢眸子中略带几分敬重神色。

    面前的老人却摆摆手:“什么博学之师,我这糟老头子不过是闲着没事多看了几本书罢了。至于伱这武功……以你的天赋,本也用不得我来指点……”

    纸鸢低垂眼眸:“师傅指点之恩,纸鸢谨记在心。”

    老人又摆摆手,看了看眼前的二人:“既然你们在,那我这老头也就不打扰了!”

    说着,他缓缓起身,拿起一旁的扫帚离开,去其他楼层扫地去了。

    剩下林江年和纸鸢在原地。

    纸鸢站在林江年身旁,默然不语。

    “你怎么来了?”

    林江年这才看向她:“来找本世子?”

    纸鸢清冷的眸子落在林江年身上,似犹豫了下,方才道:“嗯。”

    “有事?”

    纸鸢反问:“殿下来如意楼,又所为何事?”

    “你师傅不是说了吗?本世子来这看看有没有什么速成的武功秘籍,或是什么厉害的下毒之术……”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府上的下人靠不住,本世子不得自己想办法自救保命?”

    纸鸢自然听出了林江年语气中的讽刺,还是为了那天林空之事。

    她沉默了片刻,道:“天下武学,除去一些歪门邪道的武功之外,并无任何速成之法。”

    “歪门邪道?”

    林江年扬眉:“双修算歪门邪道么?”

    纸鸢沉默。

    直至许久后,才默然道:“殿下若想学防身武功,学不得这些旁门左道。歪门邪道之术虽的确能短时间内迅速提升武功实力,但危害也同样极大。”

    “任何歪门邪道定然都有缺陷后遗症,最终都会付出惨重代价!”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那你觉得,本世子应该学什么武功合适?”

    “若殿下当真想学武功的话……”

    纸鸢平静的看了林江年一眼,方才道:“自然是王爷留给殿下的家传绝学,玄阳心法!”

    听到这名字,林江年心头一跳。

    这可不就是他今天来如意楼的目的?

    心中意动,但林江年表面目光依旧淡然:“这玄阳心法能让本世子成为高手?”

    纸鸢低眸道:“若殿下愿意潜心坚持学习,以殿下的天赋,自然能成为高手!”

    林江年眼睛微微一亮:“那能成为多厉害的高手?”

    “那就得看殿下多努力了!”

    “……”

    “行吧。”

    林江年心中十分意动,但依旧没表现出来,一副无所谓的神态:“那玄阳心法如今在哪?拿来给本世子瞧瞧先?”

    沉默。

    纸鸢并未回应。

    林江年抬眸:“怎么?不愿意给?”

    纸鸢依旧平静的看着林江年,片刻后,方才开口问道:“殿下,当真决定好想习武了吗?”

    这是什么问题?

    林江年心生警惕:“为何这么问?”

    纸鸢低眸答道:“若殿下做好了准备,纸鸢方才会将它交给殿下。”

    林江年没说话,注视着纸鸢的眼睛。

    那双明亮而小巧的眼睛,瞳孔深邃,清冷而毫无波澜。

    很难形容!

    她始终不冷不淡,如同一具雕塑般。

    冷艳动人,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身为侍女,完全没有对主子的那种阿谀谄媚神态……一点也不合格!

    “你的意思,若本世子没有做好准备,你就不会将玄阳心法交给本世子?”

    林江年眯眼问道。

    纸鸢对视着林江年的眼睛,波澜不惊点头。

    “我爹让你这么做的?”

    纸鸢默然,依旧点头。

    林江年心中了然。

    果然如此。

    这纸鸢,还真是临王安插在那临王殿下身边的眼线。

    更匪夷所思的是,临王竟对她如此信任?

    她当真只是一个普通侍女?

    “行!”

    林江年在短暂思索后,点了点头:“本世子已经做好了准备,你把它给我吧?”

    纸鸢注视林江年的眼神良久,像是在确认着些什么。

    直至片刻后,她方才伸手入怀,取出了一枚钥匙,交给林江年。

    “这是什么?”

    林江年看到她手中的钥匙,微微一怔。

    “如意楼,第七层的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