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林江年准时出现在后院内,开始练功。

    如往常般先扎马步,站桩练功。一个时辰之后,累的气喘吁吁。

    纸鸢依旧没有出现。

    不过,今日倒是来了另一个人。

    林江年抬眸扫视出现在院子面前的这道略陌生的身影,“你是?”

    “回殿下,属下林青青,是王府殿下身边的一名侍卫。”

    开口说话的是一位样貌还算清秀的女子,眉清目秀,略带几分英姿飒爽的气质。

    身穿灰白色长袍,束腰长衫,干练精致。分明是女儿身,但却给人一种极为豪爽的气质。

    巾帼不让须眉!

    王府的侍卫?

    林江年目光打量着眼前这陌生的女子,略有些狐疑神色。

    他并不认识眼前这女子。

    似乎瞧出林江年的疑虑,林青青低头恭敬道:“属下自幼无父无母,被王爷收养,秘密训练成了殿下身边的亲军,负责暗中保护殿下,替殿下处理一些事情……”

    “属下极少在殿下面前露面,殿下不记得属下也实属正常。”看书溂

    又是林恒重收养的孤儿?

    林江年一怔,当即似乎意识到什么,盯着眼前的林青年:“是纸鸢派你来的?”

    “是。”

    林青青点头:“纸鸢姐今日让属下前来,传授指点殿下练功。”

    果不其然。

    林江年知晓王府中有一只神秘势力的存在,听说控制在纸鸢手中。如今听到眼前的林青青孤儿的身份,自然也就猜到了点什么。

    眼前的这林青青,果然是纸鸢的人!

    “让你来指点本世子?”

    林江年目光略玩味:“她怎么不来?”

    林青青低头,开口:“属下不知。”

    “你是她的属下,为何不知?”林江年打量着眼前女子,淡淡反问。

    嘴上说着是临王世子亲军,但她又何尝不是听命于纸鸢?

    林青青依旧低着头,神色恭敬道:“属下只负责执行命令,并不知晓纸鸢姐用意。”

    好一个执行命令!

    林江年正想质问质问她,到底执行的是他的命令,还是纸鸢的命令时。念头涌现,又忍不住了。

    眼前的林青青明显是纸鸢一伙的人,没必要去问这些已经知晓答案的废话。

    “行吧。”

    林江年点头,又瞥了她一眼:“既然如此,你打算如何教本世子武功?”

    林青青道:“殿下如今依旧还得从武学最基础开始,这两日殿下扎马步站桩的同时,也能开始从拳脚方面的武功入手……”

    “属下今日教殿下的便是如何出拳,收力,以及如何配合内功心法来使用……”

    “……”

    “殿下出拳应当刚武有力,收放自如……出拳之时,要灌注全身力气于一点,同时借助调动体内的‘气’,将威力达到最大化……”

    “殿下如今还尚未能完全掌握要义,应当继续加强基础锻炼,稳固下盘,方能不动如松……”

    “……”

    痛苦,折磨!

    对林江年而言,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痛苦折磨。

    作为一个完全没有接触过武学之人,哪怕只是基础的武学,对林江年来说都算得上是地狱难度。

    等到林江年将所有武学基础全部都练过几遍之后,早已累倒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行了……本世子要死了,不练了……今日不练了……”

    一旁不远处,林青青依旧低垂着脑袋,开口道:“属下已将殿下所需练习的武学基础尽数教给了殿下,殿下接下来只需按照这些循环往复练习,定然能学有所成。”

    说到这里,林青青微抬眸,忍不住看了一眼不远处那累瘫倒在地上,毫无半分形象的林江年,眼眸中微微升起了一丝疑惑和惊讶之色。

    王府内传言,世子殿下不学无术,养尊处优,乃是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

    在很多人眼里,殿下这次心血来潮想要习武,大概又会如同上次那般很快被劝退。毕竟习武这一行所要付出的艰辛和努力难以想象。

    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这条路有多难走!

    殿下本可安心当他无忧无虑世子殿下,又何必去吃这个苦?更何况,传闻中的临王世子本身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更不应该了!

    但今天这一幕,有些出乎林青青的意外。

    殿下居然……坚持下来了?

    殿下尊贵之躯,竟能忍受这练武的枯燥与痛苦?甚至如此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

    这完全颠覆了林青青脑海中对临王世子的刻板印象。

    殿下……

    似乎也并没有如他们所说的那般不堪?

    ……

    上午很快过去,林江年短暂休息恢复了些许气力,洗了个冷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用过午膳后回到房间,开始运功,修行内功心法。

    随着玄阳心法在体内运转,上午练功所留下的浑身酸痛疲惫也随之减轻不少。

    林江年终于能确定,这玄阳内功心法的确能调节治愈他身体的疲劳和损伤。

    怪不得有说运功疗伤的说法,果真不假。

    察觉到身体恢复了不少后,林江年收功,走出了房间。

    门外,站着两名侍女。

    小竹赫然就在其中。

    “殿下!”

    小竹低头开口。

    “嗯。”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问起:“纸鸢呢?”

    “奴婢不知……”

    小竹听到殿下问起纸鸢姐姐,下意识道:“殿下,想见纸鸢姐姐?”

    “嗯。”

    “那,奴婢去喊纸鸢姐姐?”

    “不必了。”

    林江年摆摆手:“她住在哪?带本世子过去看看。”

    小竹听言,顿时睁大眼睛。

    殿下要亲自去见纸鸢姐姐?

    殿下要做什么?

    小竹满脑疑惑,但还是乖巧的点头,领着林江年去了纸鸢的住所。

    纸鸢的住所就在离林江年院落并不算远的一处小院。身为王府的侍女却能拥有独属于自己的小院,也侧面说明了纸鸢的身份地位不俗。

    小院幽静,并不算大,院中摆放种植着些许花草,绿意盎然,平添了几分文艺气息。

    瞧不出来,她那冷冰冰的模样还有如此闲情雅致?

    “殿下,需要奴婢去通知纸鸢姐姐一声吗?”

    身旁传来小竹的声音。

    林江年轻轻摇头:“不用,你先退下。”

    小竹乖巧的点点头,小小的眼睛里满是大大的疑惑。看了看殿下,又看了看不远处,这才小心翼翼退出院子。

    林江年在院中扫视片刻后,收回目光,迈步来到屋檐走廊下,房间门口。

    不过,还没等林江年来得及敲门。

    “吱嘎。”

    房门开了。

    一道清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正是纸鸢。

    一袭白色长裙,一头乌黑如瀑的秀发。青丝之下,一张面无表情的精致脸蛋。

    仿佛像是有人欠了她很多钱。

    长裙干净又清澈,简约却又不失大方。身姿高挑窈窕,气质出尘。不得不说,单论容貌气质,纸鸢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个侍女!

    唯一的遗憾,大概是她的这张脸。

    很冷,很臭!

    推开门之际,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门外的林江年,沉默不语。

    甚至没了以往那般表面功夫的姿态,显然心情并不怎么好。

    林江年自然明白原因,目光落在她那白皙清冷的脸蛋上,眯起眼睛,略玩味道:“怎么?见到本世子连招呼都不打了?”

    纸鸢沉默,不语。

    “不请本世子进去坐坐?”

    她还是没说话。

    沉默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怎么?还在生本世子的气?”

    林江年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似想到什么,嘴角微微扬起:“还在生昨晚本世子亲了伱的气?”

    听到这话,纸鸢终于有了反应。她低垂下眼眸,语气清冷:“没有。”

    清冷,又带着一丝冷漠。

    “真的吗?”

    林江年盯着她的脸庞,上前一步。

    然而,纸鸢却似乎有所提防,后退了一步,看了他一眼。

    眼眸中,闪过一丝警惕。

    显然,前天晚上的事情她依旧还记着。

    她略有些警惕的眼眸看了眼前的林江年一眼,默然道:“殿下,有何事?”

    “倒也没什么事,想着过来看看你,不行么?”林江年似笑非笑。

    纸鸢沉默。

    “殿下若没事,应当去勤学苦练武功,争取早日学有所成……”

    纸鸢面无表情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是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寒意。以及,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奴婢今日身体不舒服,想好好休息……殿下,请回吧。”

    面无表情的拒绝。

    话音刚落,她便关上房门。将林江年独自留在门外,吃了个闭门羹。

    林江年愕然。

    她这……脾气还挺大?

    一个侍女身份,竟敢跟他这临王世子甩脸色?

    有点意外!

    以往哪怕林江年得罪惹恼了她,即便再过分,纸鸢似乎都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

    至少表面上,她依旧将林江年当做殿下看待,无论是神色态度,亦或者是行事作风都规规矩矩,不卑不亢,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但这一次,却完全不同!

    纸鸢不但没了之前对林江年表面上的恭敬,还敢给他甩脸色,甚至是……拒之门外?

    看样子前天晚上亲她的那一口,还真似乎触犯到了她的底线?

    给她整急了?

    想到这,林江年站在门外,神情逐渐精彩起来。

    只是亲了她脸蛋一口,便有如此激烈的情绪反应,这可不像是她?

    难不成,这也是她的弱点?

    倘若昨晚亲的不仅仅是脸而是……甚至,如果不只是亲的话……

    她又会有什么反应?!

    林江年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微微扬起。

    有点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