檄文一出天下惊,自然也惊到了顾清源。

    他正在自己书房收拾东西,正寻摸着,黄诩推门进来。

    “恩公,你找什么呢?”黄诩问道。

    “前几天你不是说张鹿发讨董檄文了吗,我正准备去瞧瞧热闹呢。”顾清源见黄诩进来,停下溜溜达达的脚步。

    “恩公别急,你先坐下,我这里有两件要事禀报。”黄诩把顾清源请到主座落座。

    “嗯嗯,老黄你说。”顾清源老实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西瓜,真气一甩,立分八瓣,递给黄诩一角西瓜。

    黄诩权当没看见西瓜怎么拿出来的,镇定自若的接过西瓜:“第一件事,恩公你当官了。”

    “啥?”顾清源西瓜还没到嘴边,就听到这话。

    “前些日子恩公不是托我将土豆呈往国都吗,朝廷的封赏下来了,这青州刺史之职是恩公您的了。”黄诩说道,至于其中的钱权交易,蝇营狗苟没必要让顾清源知道。

    “你…唉,老黄,我和你说过我志不在此吧?”顾清源自然知道其中定当有黄诩穿针引线,不然一州之长这样的封疆大吏,哪能是一个土豆能换来的,给一块万家生佛的匾外加五百金银就不错了,最多就是给些虚名。

    “恩公虽志不在此,但诩必须为恩公谋划,不然这实打实的功劳怕不是要落到旁人嘴里。”黄诩对于顾清源性格已经了解通透,不待他再次拒绝,把手中之物轻轻放在桌上。

    “此为东莱郡守印信,还请恩公收下。”黄诩说道。

    顾清源好奇的拿起看看,瞧个新鲜,又把印信扔了回去,待黄诩手忙脚乱的接住,才笑笑说道:“我知道老黄你什么意思,但我真不是那块料子,印信你就拿着,这青州一地你想怎么治理就怎么治理,反正我是不管事,事事找我盖章我还嫌累。”

    黄诩看着手中印信,放入怀中,双手一作揖:“诩拜谢恩公信任。”

    “还有一件事呢?”顾清源开始啃西瓜。

    “据诩明察暗访,恩公身世颇为玄妙,实为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按辈分,当今圣上应称恩公一声皇叔。”

    “噗,你说啥?”顾清源一口西瓜喷了出来。

    黄诩拍了拍手,简正走了进来。

    “顾大人…”简正施礼。

    这时黄诩打断道:“恩公如今已任青州太守之职,又广修仁德,天命在身,胸襟广阔,能容天地,难道当不得简兄一声主公吗?”

    早已与黄诩彻夜长谈明表心意的简正正冠束带,面朝顾清源施以全礼:“简正拜见主公。”

    顾清源斜眼看了看黄诩,黄诩微微一笑,知道这是黄诩的逼宫计,可简正如此正式,这声主公不应也得应了。

    “简大才快快请起,顾某何德何能,得先生青眼。”顾清源连忙扶起简正,一副君臣相和的意景。

    “黄兄曾经托我去打探详实,当初主公落难于魔教之手,附近确实有一座村子,经过与村中族老核实,再辅以族谱塑源,主公乃是帝室贵胄,确信无疑。”简正从怀中掏出族谱。

    顾清源原身记忆都没继承多少,哪知道还有这么一说。

    我说没见过刘皇叔,合着我成刘皇叔了?不,应该是顾皇叔。

    大夏开国太祖名为顾长卿,起于微末,持神兵龙雀刀征伐天下,立下万世基业。

    “恩公身有帝室血脉,又有神兵龙雀刀在侧,正是天命在身,行拨乱反正之事。”黄诩也跟着说道。

    顾清源没在意,皇室血脉多了去了,顶多是个名头,皇叔就皇叔吧,他拍拍屁股,站起身说道:“那成,就这么着吧,没事了吧?没事我还忙着去看热闹,各路诸侯讨董,不得不看啊。”

    黄诩看顾清源这轻装简行的模样,脸色不由得有些古怪,说道:“恩公,你不会打算就这么去吧?”

    顾清源有些疑惑:“不然呢?”

    “咳,这青州固然百废待兴,但也有能战之士,诩虽不才,仍募集乡勇,五千甲兵,正在校场等待恩公检阅。”

    顾清源一听手一哆嗦,连军队都有了,老黄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狠狠瞪了黄诩一眼,往校场跑去,军队,没见过,必须去看看!

    黄诩和简正看着顾清源背影,对视一眼,“主公真性情,简兄莫怪。”黄诩说道。

    “我自然知晓,只是这皇叔名分之事,黄兄可处理干净首尾?”简正拿着族谱,朝黄诩说道。

    “自然干净,干净到我也寻不出破绽。”黄诩对简正如此说。

    简正一惊,莫非还有隐情:“黄兄此话何解?”

    “我本想给主公捏造个皇家贵胄身份以正大义,可没成想…”说到此处,黄诩也有些哭笑不得,“我这越查越摸不着头脑,恩公竟然好像真是太祖血脉,溯本追源,真的不能太真,或者真是天意,天不亡大夏,降恩公这等奇人力挽狂澜。”

    “这…”简正真的有点方了。

    顾清源一路跑到校场,五千人正立在场上,呈四个方阵,领头的正是赵定山,黄汉叔,还有两个不认识的武将。

    这是黄诩和简正也赶了过来。

    “定山和汉叔自然不必介绍,那两位是此次募集的勇士,也有万军难挡的武勇,一人姓许,名许虎,一人姓典,名典来,虽然不是帅才,但斩将夺旗,易如反掌。”黄诩指着那两人向顾清源介绍道。

    顾清源溜达到两人面前,这两人都是膀大腰圆,身宽体胖,只不是一人看着有些憨厚,一人面向丑陋。

    “初次见面,嚯,好结实的体格子,来来来,这是礼物。”顾清源一人在肩上拍了一巴掌,从怀里取出两坛酒。

    对于送礼,顾清源可太熟了,文人就送书画,武人就送美酒,十拿九中。

    待顾清源走过,许虎典来一阵呲牙咧嘴。

    “主公手劲真大!”徐虎说道。

    典来点点头,看向怀中酒坛:“主公神力,就是不知道这美酒是不是真如赵将军和黄将军所言好滋味。”

    两人想起那二人说起时一脸回味的模样,不由得齐齐咽了一口口水。

    “哎,张小二,你怎么也在这。”顾清源越过两人一抬眼,正好看到熟悉身影。

    “顾大哥…不是,主公!”二十来岁的青年大声喊道。

    “叫大哥就成,你爹身体怎么样?”顾清源摆摆手,这人父亲积食,是顾清源治好的。

    顾清源一圈逛下来,竟然发现这五千子弟兵居然认识七七八八,不是给这家看过病,就是给那家放过粮。

    黄诩看着顾清源忙碌的身影,对微微错愕的简正说道:“先前你还说将不知兵是为大忌,如今可是服了?”

    “服了服了,我哪知道主公这般有人望。”简正心服口服。

    “这三千子弟兵我特意优先选取青州本家子,恩公来到这青州,只做了两件事,一为治病,二为督管放粮,百姓皆受其恩惠,募兵令一出,个个争先,愿效死命,此为民心可用,又有各将才练兵演武,加上这五千死士,待我扫除青州匪患,将其打散编入军伍,以这五千人为架,须臾之间便能成数万大军,何愁大事不成。”黄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一场阅兵闹哄哄的结束,随着顾清源一声令下,大军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