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泉翻了翻手中纳兰芷默出来的功法,这法门唤作《精金体馈》,旨在以庚金之气锻体,开辟人体密藏,将练者锤炼成一柄剑器,体魄强大,又夹杂金之锋芒,乃是上等的‘剑人’功法。

    这功法倒是与我这血元神通相合,若是将这庚金之气替换成血元,抛去金之锋利,只以血元激发人体大窍密藏,或许能获取更强大的肉体神通。

    翻了一遍,洞泉脑海中种种灵光不显,面上不露,只是对纳兰芷说道:

    “如今你这身份关系霞举宗长老规划,虽然我不会说,但难保你那同行之人人多口杂,泄了你的底子,在这魔窟,你可是步步唯艰,我且问你,今后你可有打算?”

    纳兰芷调息良久,行走无碍,听得此言,不由得心底长叹,进也难,退也难,进退两难,前也死,停也死,生死难料。

    “洞泉……大人有话直说便是。”

    “我麾下筑基不多,难堪大用,皆是土鸡瓦狗,正值我大势刚起,急于求得人才来投,还需纳兰你搭搭手。”

    见纳兰芷有些犹豫,洞泉索性直言:“你可想清楚,前路凶险,是生,是死,皆在你一念之间!”

    纳兰芷浑身一震,她知道,这不是威胁,只是阐述事实。

    当真以为谋划紫府是什么易事?实则不然,恶了那长老之子,已是一难,来这须弥海潜伏,又是一难,还需打探消息,图谋紫府。

    那景和长老若是曦盛真君那般骄阳大日的人物,自然不会如此麻烦曲折,可他只是靠着霞举宗宗主景升真君的提携,取巧进的丐版紫府,又加之这须弥海实乃魔窟,做事难免小心。

    若是事态有变,这撒出去的棋子怕是要尽之舍去,此为三难,三难临头,步步杀机,若想求活,何其难也。

    “纳兰恶了那景和派系,已然在霞举宗走投无路,”纳兰芷苦笑一声,“只是霞举宗势大,脱身不得,还需想个法子应对,如今大难临头,只求活命,若洞泉大人不弃,纳兰甘为一小卒。”

    洞泉哈哈一笑:“纳兰姑娘哪里话,你战力非凡,杀那寻常筑基皆是摧枯拉朽之势,你若投之,怎能只为一小卒。”

    他一挥袍袖:“我麾下当有三司一卫,三司者,后勤司主职物资流转,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赏罚司功过分明,人事往来,还需设一主司,司职攻城略地,主战之一则,司主我以有人选,

    只是还需有一卫,唤作‘黑冰卫’,司职情报勘察,实为我之耳目,对内,监管各司,对外,收集情报,权力显赫,不知纳兰你意下如何?”

    纳兰芷心下已有计较,自然不会拒绝:“愿为主上分忧!”

    “好,实话告诉你,你莫要以为我是孩童过家家,如今龙尾四岛二龙,黑礁,小凤,观潮,尽数归降,两司一卫齐备,只待统合战力,横掠各岛,直取黄龙。”洞泉意有所指。

    黄龙?这龙怕不是擒龙天君?

    纳兰芷身形大震,急忙问询:“主上可是试图染指那天君之位?”

    “不错,天君辖区百数岛屿,我却是不想步步蚕食,只需将那擒龙天君毙于掌下,那些墙头草般的人物自然来降。”洞泉回道。

    如今他宝器齐备,战力已然提升不大,是时候去找他擒龙天君麻烦,再者李道德出海几月,再拖延也有暴露之险,难免让那天君有所防备,倒不如闪电击之,毕其功于一役。

    再者,有了手下十几筑基,势力框架搭了大半,打杀了擒龙天君,势力交接自然顺滑无比,养着那群酒囊饭袋也是做此之用。

    洞泉清楚,凭他一人之力,难免分身乏术,好在魔修并无正道那般弯弯绕,还需扯个名头,只需够强,够狠,自然站得住脚。

    正好有此东风,借势之下,执掌一方,我也能推进我那大计划。

    洞泉可没有忘记那收拢劫气,遍寻六难的使命,正好那擒龙天君占了灵脉,洞泉正好抢了他的灵脉,占了他的势力,成此大事。

    单打独斗有什么好,事事亲力而为,那我得忙到什么时候去,费力不讨好的事却是不做。

    前世遍观小说,那些主角个个成一势力之主,却不知道把事分下去交于手下去做,反而四处救火,装逼打脸,不像助力,反而成了拖累,哪里有势力主的样子。

    洞泉自然不会犯此错误,他收拢魔修,划分等级,将那帮子如狼似虎的鹰犬散出去,他们为权为利也会努力往上爬,为其分忧解难。

    又立下势力框架,此后却是不必如现在这般劳心劳力,只要洞泉不死,势力自然不会散,洞泉只需指明道路,把控方向,这势力就会如同滚雪球一般逐渐膨胀,是为大势已成。

    收回思绪,洞泉转身面向纳兰芷:“你那庚金之法有些神妙,我修有血元大道,最重人体密藏,有一事还需你相助。”

    “什么……什么事?”看着洞泉如狼似虎的眼神,纳兰芷有些保持不住镇定。

    洞泉张开双手:

    “人体玄妙,为我修行,需借你肉身一用!”

    不提正打算研究纳兰芷肉身的洞泉,只说须弥海上。

    “六个月了,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李道德小心翼翼的按照暗语回复盘龙岛的问询,又巡视了一番白骨舟一应练气有没有尽职尽责,最终回到舟头,不禁叹道。

    自出海始,过往岛屿无不避此舟如避瘟神,便是有问询的,听闻方天仇闭关潜修,也是草草退去,一路上虽有波折,倒也有惊无险,只是苦了李道德的小心脏。

    他是个胆小的,处事有些圆滑,能屈能伸,又掺了些许野心,正想借着此事立一大功,只是难免提心吊胆,如温火烹油,一有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

    眺望了一番海上波涛,李道德心下不定,决定再去检查一轮,别豺狼虎豹都打过了,再死在小小虫蚁上。

    他正要回神,遥遥传来质问:“前方可是盘龙岛解宝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