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宫心海也算了很多,但她却怎么也没有算到,愚人众居然嚣张到根本没有打算掩饰自己的恶行。 甚至连愚人众执行官本人也到场了。 还是以这种方式到场的。 “久仰教官大名,今日得见实属荣幸,不知教官莅临我小小海祇岛有何贵干?” 珊瑚宫心海身上的压力,要比什么时候都强。 但即便面对这等角色,她也要在压力面前保持优雅,因为她就是海祇岛的支柱。 如果连她都倒了,海祇岛的结果可想而知。 “在这荒郊野岭论事,就是你们海祇岛的待客之道?” 海风缓缓吹过,这教官的声音虽然比想象中要更加平和一点,但语气却咄咄逼人。 “是我等唐突了,这边请。” 如果是塔季娅娜的话,珊瑚宫心海还能将其赶走。 但这个从天而降的人,却是货真价实的愚人众执行官,真的是那种一句话就可能决定海祇岛生死存亡的角色,所以珊瑚宫心海不得不认真对待。 同时对于拔刀斋为何能假扮这位愚人众的教官,也大概明白了。 这两个人的声音太像了啊! 也许和拔刀斋相比,这个教官的音色略显深沉一些,但那种温柔的语气,几乎是如出一辙。 唯一能分辨出两人区别的,可能就是身上气势和头发的颜色 。 拔刀斋就像是一把收入鞘中的逆刃刀,也许会给周围的人带去压力,但跟他接触的久了,就会发现他其实比大家想象中要温柔的多。 而教官呢? 他就是一把涂满了毒药的利刃,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就算是久居上位的珊瑚宫心海,也觉得有些招架不住。 “此处是望泷村,乃我反抗军的根基所在,不知这里是否能满足阁下的条件?” 这里,珊瑚宫心海其实也耍了个小心眼。 她看似诚意十足的把白洛请到了海祇岛的根基所在,但对海祇岛最重要的地方,其实是正中央的珊瑚宫。 可她也不算是在说谎,因为作为海祈众的大本营,这里的确算是反抗军的根基。 “嗯,还算不错。” 随手摆弄着自己的匕首,白洛看似心不在焉的说道。 但那匕首上的寒光,却是让四周的空气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 在珊瑚宫心海的示意下,管事的人带领白洛和塔季娅娜一起,去了临时的议事厅。 至于他带来的手下,则被安排在了别处。 首脑之间的谈话,还轮不到他们旁听。 “如果教官是想问资金的问题的话,我能说的只有无可奉告,因为这本就是别人匿名捐赠的,而这种情况自从海祇岛和幕府军开战之后,就时有发生。” 双方坐定之后,珊瑚宫心海决定先发制人。 双方如今的矛盾点,就是这笔从愚人众那里丢失的摩拉。 好在拔刀斋先生已经提前预想到了这种情况,是以匿名的方式捐赠给海祇岛的。 这也让她有了更多的操作空间。 “资金?抱歉,我可不关心什么资金,那种程度的金额,也就是我一天的零花钱而已,我更在意的事情,是外面那位长眠的人。” “......” 白洛的一番话,让珊瑚宫心海觉得自己那一拳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但她也敏锐从白洛的话中嗅到了一些细节。 外面长眠的那位,不就是已经变成一堆烂肉的伊戈尔吗? 而伊戈尔又是被拔刀斋除掉的。 也就是说......这教官已经从那堆腐肉之上,察觉到了什么。 “伊戈尔曾经为我们海祇岛奉献了很多,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会遭此不测,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是......教官先生请放心,我们海祇岛一定会还他一个公道的。” 其实从这里开始,珊瑚宫心海已经弱势了几分。 为难的心海 双方谈判,最重要的是什么? 气势。 不管有没有理,气势都是最重要的。 而珊瑚宫心海之前做的就很有气势,至少她是把自己放在了对方同等的地位。 但是从先生这种敬语开始,二人之间的对决已经分出了胜负。 至少一眼看去,气定神闲的白洛就要比略显坐立不安的珊瑚宫心海要更有气势一些。 “公道?你觉得我是因为这种无趣且无价值的东西才过来的吗?
我只知道一件事情,我们愚人众的人死了,而他所携带的摩拉却出现在了你们海祇岛之上。” 白洛那漆黑的眸子透过面具上的孔洞,直勾勾的盯着对方,那种略显玩味的眼神,让珊瑚宫心海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对方这是打算硬要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啊。 “要这么说的话,往我们海祇岛安插奸细的贵方,才更应该给我们一个公道吧?” 没敢与白洛对视,珊瑚宫心海端起茶杯的同时,眼神也看向了旁边。 谁知她话音刚落,对面的白洛忽然发出一阵笑声。 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好像的笑话。 他站起身,走到了惴惴不安的珊瑚宫心海身边,用手中匕首挑起了她的下巴,附在了她的耳边。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们愚人众是坏人吗?那我们坏人往你们这群自称好人的阵营里安插奸细,有什么不对的吗?” “......” 害怕吗? 其实珊瑚宫心海并不是很怕。 更多的是那种无力感。 她本以为,依照珊瑚宫对愚人众的调查,他们所掌握的情报足以应对愚人众的各种侵入。 没想到......愚人众反倒是放下了那些弯弯绕绕,以这种强势的方法,站到了她的面前。 快刀斩乱麻也许并不是绝妙的计划,但绝对是最快且最有效的。 更让她觉得憋屈的是,面对这种近乎毫无技巧可言的计划,她却根本没有阻挡的方法。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们海祇岛也没有什么值得你们愚人众去惦记的东西吧?” 感受着对方吐在她脸颊之上的温热气体,珊瑚宫心海握紧了拳头,脸上又羞又愤。 但说起有什么值得愚人众去惦记的。 她想起了珊瑚宫之下的那个地方。 海渊! 难不成这些愚人众的目的,竟是渊下宫? 可这些年与伊戈尔打交道的时候,也没见他调查过渊下宫啊? “哦?可是在我看来,这地方可全都是宝啊。” 收起了抵在对方下巴上的匕首,白洛轻笑一声说道。 比如眼前的这条观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