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呼察察他们返回大陆的时候。

秦问注意到冰原上有很多蛮族的尸体。

一想到地魔依然在地下虎视眈眈。

秦问觉得,这些尸体也不能留着。

没有生命的尸体,地魔是无法融合的,因为肉身里没有灵魂了。

要知道,地魔是把灵魂也献祭的,他们只有意识。

除非地魔像呼察察一样,先弄到一个灵魂,然后再夺舍,哪怕是夺尸体都可以。

所以,留下这些尸体,地魔只要愿意,融合起来只是麻烦一点,并非做不到。

秦问将自己目力所及看到的蛮族尸体,都给处理掉了。

之后,他向联军发布命令,让他们清理各处战场上的蛮族尸体——火化!

至于冰原内部的,林伯当有半块天火玉,秦问交给他一路军,让他带领着,去冰原上清理蛮族尸体。

而秦问呢,消灭掉奔巴尔崩之后,他就做起了甩手掌柜。

因为接下来都是查缺补漏,清理漏网之鱼了,不需要秦问再出面了,底下的修士们就可以完成。

数月后,各路修士大军,都传来明确的捷报。

蛮族,已经被全数消灭!

北凉,雪神泊,一座座行军帐篷,正在不断从干涸的湖床上消失。

今天是南北联军拔寨凯旋的日子。

从今天开始,北凉修士们将回到各自的宗门,继续修炼。

南荒的修士们将寻找蛮族曾经霸占的灵脉,作为接下来两百年过渡之用。

至于蛮族的灵脉如何瓜分,就交给南荒修士们,自己内部讨论了,秦问不想过问。

临走前,秦问看到林伯当在湖床上立起一块块石碑,细心的在碑上雕琢着一个个名字。

秦问走近一看。

“马仲之墓……林师兄,你是在给这一场战役中牺牲的修士立碑吗?”

林伯当蹲在地上刻字,没有用法术,没有用神通,似乎这样显得更庄重一些。

“嗯,我从各路统帅那里要了一份阵亡的名单,竟也有近十万人死去,我们灭掉了十万蛮族,但是自己也付出了相同的代价。

当然,多亏了有秦兄的神通广大,否则,七十万大军都不够蛮族族长杀的。”

秦问看了看一眼望不到头的墓碑。

“你这要刻到什么时候?”

林伯当不急不躁的说道。

“修仙就是修心,刻十万个人的名字,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修炼,不需要急于一时。”

“林师兄的思想颇有深度,但愿他们泉下有知,都能安息,至少有人为其立碑。”

“我不需要生者感谢,也不盼亡者念恩,这只是我自己的修炼。修仙无情,无论生前他们的地位如何,境界如何,身死道消之后,没有一个人记得他们,却也是一种悲凉。”

秦问最后看了一眼林伯当。

此人的思想深度,不像只活了三四十年的样子,秦问已经猜到,林伯当有可能是某个高手再生的,但是保留了前世记忆。

天眼必答不可能把前世也看出来,因为那客观上是两个人。

不过秦问也不想多问。

和林伯当之间的交情,便是如此浅尝辄止,不加冒犯。

秦问带着呼察察等人飞到了远处,在一片空地上打开大挪移阵。

呼察察照例先问一下目的地。

“这次是去哪儿?”

“南荒。”

“不去西漠吗,你还在那藏了一个上古仙宝,忘记了?”

“没忘,先去南荒拿几个东西,安顿一下老婆们。”

“切!你就说你想老婆不就完事了,好色之徒!”

秦问瞪了呼察察一眼,手上冒起一团紫炎圣火。

“信不信我有办法在不伤害你肉身的情况下,用圣火折磨你的灵魂?”

呼察察变脸如翻书。

“古人云,食色性也~~”

大挪移阵升起一道冲天光柱,秦问一行人消失在原地。

消灭蛮族历时一年。

比早期在模拟中看到的时间更快。

毕竟对未来的事情越清楚,做起来越游刃有余。

期间也仅仅因为天机阁的干涉,有一点意外,其他都在秦问意料之中。

消灭蛮族以后,意味着六十年后的地魔附身蛮族,入侵天玄大陆的事情,就不可能发生了。

只要不发生其他意外,秦问接下来直到玄战开始,都可以安心修炼了。

从来到修仙界至今,忙忙碌碌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自己创造一个安心修炼的环境。

秦问终于做到了。

用时十二年。

十二年前,秦问模拟到这一年会发生正魔大战,七十二年后被地魔天王用雷劫击杀。

但是现在。

正魔大战没了。

地魔们失去了蛮族这个盟友,短时间也没法出来搞事了。

时间匆匆如流水,秦问回首这十二年,感觉仿若昨日。

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两百年后的玄战了。

这可是席卷整个古兰星的大事件,比蛮族入侵难搞多了。

不过,留给秦问的时间也多,总有解决的一天。

……

将视线从天玄大陆拉伸,跨越茫茫大洋,飞跃到横跨古兰星赤道的玄中大陆。

这片比天玄大陆还大数倍的大陆上,某个不起眼的小山山麓附近,有一座刚刚修葺不久的篱笆园。

篱笆桩上还有刚刚砍伐的新木的味道。

园内,绿草如茵,泛着泥土的气息。

高大的白桦树郁郁葱葱,将篱笆园围了一圈,轻风一吹,沙沙作响。

阳光穿过白桦树林,在园内留下斑驳的光影。

一位穿着朴素的老者,手拿一把铁锹,正在园子里挖土。

他一锹又一锹,不急不缓。

累了就坐在白桦树旁喝口水,擦擦汗,乘乘微风,好不惬意。

日升日落,老人忙活了一天,只在园子里挖了一个半米深的小坑。

看上去这是一个长久的工程,老人并不着急。

月光下,老人对月独饮,已经浑浊的眼睛,流露出一种看淡一切的泰然。

“他成功了啊,算是通过了考验吧。”

老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对话。

“不过,就算他通不过考验,也只能选择他了,他是唯一的人选,空前绝后了。”

喝完小酒后,老人又拿起铁锹继续干活了。

看上去他本来是打算明天继续挖坑的,但是今天得知了什么消息,让他觉得要加快一点进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