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无功不受禄,他人之物不可轻收,免得轻贱了自己。”

唐槐板着脸把渡劫丹还给杨霜,心里有些不爽。

你舔狗给你的东西,你自己用便是,当众拿过来给我吃,弄得好像我贪图他东西一样,多有丢脸之处。

“哦。”

杨霜有些委屈,只得把渡劫丹收了,眼神往远处瞥了一眼,心头杀意沸腾,悄声传音道:

“师兄,这孟北斗与我们同行,只怕不好下手。”

“无妨,路上寻个月黑风高之夜,我伪装成江湖巨恶,将他袭杀了便是。”

唐槐成竹在胸传音道:

“这厮的刀法,我已研究透彻,即便他隐藏着些实力,此行也不会有任何意外。”

杨霜乖巧点头,但想了想又微微蹙眉说道:

“此子有些难缠,主要是你师兄为了区区二十万两银子,还得亲自跑一趟武威城,自降身份对付一个内门弟子,多有不值。”

“你不懂。”

唐槐平淡传音说道:

“二十万两,只是天谷城各大家族,请求见我一面的价钱,杀孟北斗的价码另算。”

“他们给了我一张古老丹方,能够炼出无上宗师级别的灵丹,但他们自己却不清楚这丹方的价值,有眼无珠。”

“只要我把这灵丹炼出来,常年服用,改善体质,成为无上宗师是迟早的事情。”

杨霜怔了怔,抬头痴痴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这份运筹帷幄的气质真令她迷醉,忍不住娇声说道:

“恭喜师兄,早证无上。”

“你也要努力修炼,早些成为大宗师。”

唐槐叮嘱一句,扫视一众弟子,开始清点去武威城的人数。

如他所料,少了几个本该上路的弟子。

去武威城凶险万分,内门弟子伤亡率超过三分之一,不少贪生怕死的弟子都会提前逃走,宁愿叛出葵魔宗,也不想去送死。

这便是需要大宗师“护送”众人的原因。

若是全凭弟子自觉去武威城,十个得跑掉九个,剩下那一个必定是去镀金的,性命无忧,混个资历再回宗。

唐槐面无表情喊了几声,确定那几个弟子不在,让人把名单送去执法堂。

接下来便是全境通缉。

有价值的弟子抓回山洞大狱关押起来,没价值的就地正法,砍了脑袋带回宗门,悬首示众。

“上路开拔。”

随着唐槐一声令下,众弟子排成两列,朝山下走去。

王当忍不住回头问道:

“孟师兄,你真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师弟你要保重。”

张武抱拳送行,目视队伍远去,站在原地不动。

他没有把自己暴露在明处的习惯,跟着大部队一起走,你在明处,人家想针对你很容易。

唯有分开走,由明转暗,唐槐在明处,你变成暗处,攻守才可异位。

对付无上宗师的弟子必须万分小心,不能露任何破绽,否则人家的师父追查起来,这葵魔宗你必定是待不下去的。

唐槐一走,杨霜立马跟上,准备一同去武威城。

她身后远远吊着梁文柏,目光深情款款,始终不离杨霜,竟也准备一块去。

队伍出了山门,有诸多杂役弟子牵着马在山下等候,众人纷纷上马,唐槐也借势回头看去,见人群里没有孟北斗,顿时眉头大皱。

杨霜也发现了这个情况,焦急问道:

“师兄,那孟北斗没有跟来,怎么办?”

“这厮着实狡猾。”

唐槐沉吟道:

“这样,师妹你留下来,在山下盯着他,过几日他必定上路,你只需跟着他便可,不必动手,届时给我迅鹰传书一封,我来杀他。”

“好。”

杨霜点头,眸子里闪烁寒光,薄薄的嘴唇倍显刻薄之相,心里对孟北斗恨极。

说起来两人并无恩怨,只因你要打钱,诬陷他人,孟北斗没有屈从你,你便怀恨在心……最毒妇人心不过如此。

唐槐不动声色睨了后面的梁文柏一眼,仔细传音叮嘱道:

“师妹,你要小心这姓梁的,被你那样对待,还能忍气吞声,不是心怀鬼胎,想找机会得到你,便是心存报复之念,你万不可粗心大意。”

“我明白的师兄。”

杨霜认真点头,心里却有些不以为意。

其实她很想让梁文柏盯着孟北斗,她自己和唐槐上路,待在倾慕之人身边。

反正梁文柏唯自己的命令是从,不用白不用。

但她这样搞,又怕唐槐不高兴,只得作罢。

目送唐槐带着一众弟子骑马远去,杨霜满是不舍,心里对孟北斗越发恼恨。

其实这一年间,孟北斗也没少下山,只是这家伙太鬼精,从不走远,只在山门附近活动,唐槐几次想动手,都心有忌惮没敢下手。

内门弟子在葵魔宗是一种珍贵的资源,也是中流砥柱。

宗门运转,镇压各大城池,全靠这一帮超一流高手。

孟北斗若是凭白死在家门口附近,影响太大,宗门必定会出动长老级人物下山调查。

即便你唐槐背景很硬,最后孟北斗肯定白死,但人家查到你这个真凶不难。

因为一个小人物,让长老们对你的印象变坏,沾上残杀同门的污点,对于觊觎宗主之位的唐槐来讲,他不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而此刻的张武,已回到杂院收拾装备,宽大腰带,各色药瓶,金丝甲套装……

两日后,他告别了程狗,径直下山。

……

宗门大殿。

陈鸿岳负手立在殿门外,俯瞰着山下的风景,心情舒畅,捋着白须笑道:

“这下有好戏看了。”

孔凡疑惑问道:

“师父,这孟北斗不见得是唐槐的对手吧?”

“你不懂,这孟北斗可不是简单货色。”

那晚被迫交出长生诀,丢了大脸的事情,陈老道自然不会给徒弟讲。

“为师无能,来葵魔宗已有两年,一直没找到突破口,此二人掐起来,把三长老牵扯进去,再惹出孟北斗的师父,不论死了谁,为师都可坐收渔人之利。”

同一时间。

藏宝堂后院,李风渊读读抽着旱烟,摸着脸痣上的毛,与汤守财对立而坐,正在秘密议事。

告诉张武蚀心草的消息,再把他下山的事情透露给唐槐,完全是汤守财一手操纵。

葵魔宗已经安静了太久,四大长老掌权也太久,完全没有堂主们上位的机会,只有把水搅浑了,大家才好谋取各自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