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质问。

不善的眼神。

愠怒的气息。

就连贾胜男和贾素心也察觉到了,纷纷看向了李大柱,她们也想知道,被杨月婵尊为圣丹的东西,李大柱是哪里来的。

贾胜男只是好奇。

而贾素心却有另一层的心思。

“怎么得到?自己炼的。”

李大柱说得异常的轻松。

杨月婵双瞳一颤,厉声斥责道,“你自己炼的?信口雌黄!”

没有回答。

李大柱只是默默地又掏出了一颗摆放在了茶几上。

三个女人直接吓呆住了。

然后......又是一颗。

接下来......第三颗。

杨月婵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本想指责李大柱偷窃,可据她所知,自己门中都没有三颗圣丹。

想要指责李大柱制假,可活生生的医学奇迹贾胜男就站在旁边。

还能说什么。

说个蛋啊!

除了震惊,只能继续震惊,震得哑口无言。

但。

还没完。

李大柱又掏出了第四颗和第五颗。

在茶几上,摆成了一排。

五颗血灵丸,与那木盒中的尊贵的圣丹,相映成趣,别有一番趣味。

随后。

只见李大柱随手抽掉了一根竹席上的细长竹条,然后......

他在干什么?!

疯了吗?!

天呐!

三个女人惊骇无比地看着李大柱把五颗血灵丸串了起来。

“方便食用。”

李大柱说完,当糖葫芦一样地,顺嘴咬下一个,就嚼了起来,“嘎嘣脆,鸡肉不......山楂味。”

就这么嚼着,颇有葛大爷吃黄瓜的气度和幽默感。

贾素心眼神中的震撼逐渐化成了一种钦佩和欣赏,她知道李大柱这是在打杨月婵的脸。

但,没有厉声厉气,没有谩骂嘲讽,也没有动手动脚。

很高明。

很幽默。

很有风度。

果然。

杨月婵浑身开始簌簌发抖了起来,原本就冷若冰霜的脸,现在更是气得煞白。

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一个人,竟然把本门圣物当串儿撸了!

百年来,多少门人视作珍宝的治伤圣药。

在这人看来,却......却跟糖葫芦一回事!

如何不气?!

羞辱。

难堪。

气恨。

没想到,贾胜男还补了一刀,对贾素心直言道,“姐姐,他给我吃过,真的是山楂味的。”

李大柱是个讲究人,制药炼药,从来都要考虑口感和味道的。

大柱丹这种挽救了马向东家庭的壮男圣药,就被他做成了陈皮口味。

而血灵丸自带一股子血腥味,口感本来就不好,李大柱索性加入了山楂,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就是一个讲究!

“哐当!”

杨月婵一个站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贾素心和贾胜男连忙去扶。

却被杨月婵拒绝道,“我......我有点站不稳,我......我想坐一会。”

贾素心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中甚至难免有一丝笑,也就不再强求了,任她坐在竹席上。

“三姐!胜男!”

冷不丁地。

杨月婵一只手打着颤,撑着身子,语气越带着一股子倔强,双眼死死盯着还在嚼血灵丸的李大柱。

贾胜男和贾素心不知道杨月婵还要干嘛,就静静地听着。

毕竟,这许多年,靠着“圣丹”的确度过了很多惊险难熬的时刻,也跟杨月婵有了一些感情。

“我返回门中月余,昨天才匆匆赶回来,是因为我们取得了重大的突破。”

“我知道你们被药瘾所困扰,门中几个长老不眠不休,夜以继日地进行丹药炼制。”

“终于有所成了!”

杨月婵郑重地说完,掏出了一个锦囊。

她这次回去,就是拿这个东西的,她是一个生性要强的人,顶着圣女的名头,却被一个小子羞辱。

怎能忍?!

“准备一个烛台,一个熏香盘。”

杨月婵对贾素心说道。

这话,多少有点越矩。

但贾素心没跟她计较,只是叫来了张婶子,准备好了这一切。

这个房间暗门倒是多,李大柱看着手脚麻利的张婶子从另一个暗门出来,心中暗想着,更好奇杨月婵能拿出什么玩意儿来。

看着杨月婵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李大柱深深觉得这个女人有些莫名其妙。

冷傲,自负,目中无人,攻击性强,偏偏还有一颗玻璃心。

“为了保我门人的清誉,无数门人呕心沥血,才做出了这个‘琼丹’,长老们发现,它对于治疗心魔成瘾,有很好的疗效。”

杨月婵这番话自然是对贾胜男和贾素心说的,可偏偏,还是盯着李大柱。

“插一句嘴。”

李大柱忽然开口。

贾素心和贾胜男都瞧向了他。

“你......你就这么盯着我,不眨眼的吗?”李大柱刚才就想问了,实在是忍不住。

“呵,三年前,我追打一帮耍流氓的混混,一百多号人,我从街这一头打到那一头,也都没有眨眼!”

杨月婵狠狠地说道,一双圆眼反倒还睁得更大了。

“不干吗?”

“什么?!”

“不眨眼,眼睛不干涩吗?”

“这是重点吗?!”

杨月婵恨不得冲上去咬死李大柱。

这个男人太可气了!

难怪宗门族人定下规矩,除长老外的男性不允许插手任何事务,只能是最卑微低贱的存在。

贾素心憋着笑,脸上肌肉都快抽筋了,她越发觉得李大柱有意思了,自己生活里,好像从来没遇见这种人。

有趣的灵魂。

“我觉得是重点,保护眼睛嘛,很重要的,你觉得不是就不是了,你继续吧。”

李大柱说完,甚至还了杨月婵一个微笑。

杨月婵不仅不领情,气得拳头直捶竹席,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死死盯着李大柱,继续又才颤抖着嘴唇道,“燃烧此物,便能入梦,我只需要隔门进行指导,就能戒除药瘾。”

“可是......我已经戒了啊。”

这次,插嘴的是贾胜男。

空气。

略微有些凝滞。

似乎以为大家没听明白,贾胜男继续说道,“李大师,他已经帮我戒掉了,我现在看着那个药,就觉得恐惧厌恶,看都不想看到。”

贾胜男记得很清楚那种直达灵魂,深入骨髓的恐惧感,甚至都让她忘了几个抽在脸上的嘴巴。

这个对于“惊喜”有解释权的男人,有些可怕,有些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