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有药,能不能先抵偿一下,等我把蹬山羚卖了,再付钱?”云绮烟对刘金针询问道。

刘金针顿时就来了兴趣,这种穿着奇奇怪怪的人,说书奇奇怪怪的人,往往身上会有稀罕物。

连忙就捋着山羊胡子笑问道,“什么玩意儿?你拿出来我瞧瞧。”

云绮烟多了一个心眼,将村长给的龙尾白香给拿了出来。

看到龙尾白香,刘金针双眼顿时一亮,这可是好玩意儿啊,别看这么小一截,至少能值二十五两银子。

“您知道这是什么?”刘金针试探性地问道,要是云绮烟不清楚,那么这玩意儿,就能骗过来,要是云绮烟清楚,那就只能压压价了。

“龙尾白香,有安神阵痛,尤其是针对幻......”

“停停停,我是大夫,我比你懂,行,你们进来吧。”

刘金针眼看云绮烟懂行,心里略显不悦,但是,这好东西可不能落在外人手里。

二十五两是它的价格,但是可不是它的价值,这玩意儿有钱也不容易买得到!

云绮烟将蹬山羚拴在了门口,抱着李大柱就进了医馆。

刘金针这一瞧,忍不住嘀咕道,“你这丫头看上去病病殃殃的,没想到还挺有劲儿,他怎么了?”

云绮烟将李大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椅子上,才对刘金针说道,“您给瞧瞧。”

她故意不说,就是为了降低刘金针的戒心,从刚才她就知道了,刘金针这个大夫唯利是图的面目,而且,这种算计心重的人,戒备心也会很重。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云绮烟没回答。

刘金针摆摆手,示意她让开,上前一把李大柱的脉,顿时大惊道,“这还能活着呢!”

忍不住伸手探探鼻息,对,没错,还在喘气儿呢!

“嘶......”

刘金针再一把脉,一边捋胡子一边思考道,“奇迹,真是一个奇迹,经脉尽断,竟然还能活着。”

松开了李大柱,刘金针直接说道,“你们找对地方了,这方圆一百里内,除了我刘金针,没别人能治得了。”

捋着胡子,踱了两步,然后站定对云绮烟说道,“这样,我发发慈悲,让你们先住在医馆里,我来帮你丈夫治病,但是咱们可得说话,你那一截龙尾白香,可顶不了两天,最多三天。”

“住在你这里这么贵?”李大柱不禁问道。

刘金针白了他一眼,撇嘴说道,“你不吃不喝?不用治病?我是慈悲心肠,换别人,早就把你们撵走了。”

“吵什么呀?”

正说着,一个擦胭脂抹水粉的女人就走了出来,长得着实是一言难尽,姿色很难到一分。

刘金针把自家媳妇儿拉到一边嘀咕了一阵,女人顿时眉开眼笑,知道来冤大头了。

“咳咳,这是我内人,你们就叫刘夫人吧,今后她照顾你们饮食起居。”

刘金针这话一说,刘夫人就接茬道,“快,随我去里屋,这儿坐着多难受,还是进屋躺着吧。”

云绮烟知道两人在琢磨什么,也不戳破,现在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才是正事。

连忙抱着李大柱就跟刘夫人进了里屋。

前店后院,一个不大的四合院里,还种着一棵茂盛的柳树,而西厢房也算打理得干净利索。

刘夫人交代了几句,就起身离开了。

云绮烟听到刘夫人脚步声渐远,才对李大柱说道,“这对夫妻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现在要治你的身体,按照你给的方子,还缺少一些药材,上山是不行了,所以,咱们还得先在这里住下来。”

李大柱点点头,完全赞同云绮烟的想法,除了需要药材,还有便是手里没钱,只能以药抵账,医馆是最合适的地方。

而且,他越发地发现,云绮烟这个女人,行事利索,做事果决,看人精准,很有想法。

“这样,你先去卖一头蹬山羚,换一些钱来,看刘金针这德行,估摸着给他什么珍贵的药材,他都只会拿来抵吃喝房费,不会给咱们钱,手里还是得有点钱才好。”

李大柱对云绮烟说道,他如何看不出刘金针夫妻俩是什么货色。

云绮烟也正有这样的想法,给李大柱喂了水,盖好了被子,就起身去了。

刘金针一看云绮烟解开蹬山羚,连忙问道,“你......你要去哪?”他生怕云绮烟把一个瘫子扔自己医馆不管了。

“我去卖一头蹬山羚,这一头你帮忙栓后院吧。”云绮烟对刘金针说道。

这一下,刘金针就放心了,一头蹬山羚少说五十两呢!遇上豪爽的客商,卖上百两银子也不是问题。

“草料也得另外加钱。”刘金针接过一头蹬山羚,连忙说道。

云绮烟不搭茬,只是问道,“去哪里能卖?”

“骡马市,出了这条巷子,左拐,然后......问别人。”刘金针一时也说不清楚。

云绮烟只要知道“骡马市”这个地名就行,牵着蹬山羚就去了。

看着云绮烟离开,刘金针捋着胡子得意地笑着,“一个瘫子,一个病秧子,这不是送上门来的肥羊吗?”

刘金针摇头晃脑地笑着,便将蹬山羚牵着去了马棚。

云绮烟牵着蹬山羚,问着路就来到了骡马市,可让她不解的是,原本好几个人都已经谈好了价钱,却又临时变卦了。

又耐着性子问了一圈,云绮烟只得到了一个答案,我们都收不了,你要卖,去找王骡子。

兜兜转转,云绮烟牵着蹬山羚,一路问着,就来到了王骡子的宅子外。

宅子修得很气派,就在骡马市的边上,云绮烟想着,王骡子应该是为了做生意方便,才会把宅子修在这种地方。

“你敢打我,你个烂婊子,烂货,长烂疮的破鞋,找了老子一路吧,老子今天弄死你!”

正要去敲王骡子门的云绮烟,忽然就看着旁边一个中年乞丐在打另一个乞丐,通过露出的头发她发现,这个乞丐是个女人。

怜悯心顿起,云绮烟上前呵止道,“住手,你打她干什么?”

中年乞丐一看云绮烟冷笑道,“你自己都快要死了,还有心思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