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傅司都听说祝施久身受重伤的时候,他正在学习人体修补手术。

人体修补手术已经是后勤部第二阶段往医学方面发展的课程,虽比不上祝施久这种变态级别的天才,但他这种学习速度也算是很快了。

结果课还没上到一半,他就收到了秘密传召,传召他的人正是后勤部部长。后勤部部长严肃地告诉了他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祝施久遭遇了叛逆者派系的袭击,身受重伤,幸好得到了后勤部的及时救治,人并无大碍。

第二件事是祝施久清醒过来之后,表示信不过其他白衣,固执地认为其他后勤部中也可能潜藏着想要暗害他的叛逆者,拒绝在其他白衣的照料下进行后续的治疗。他还说如果一定要治疗的话,就让他唯一信得过的好兄弟傅司都来。

后勤部部长也无法断定自己的手下中就一定没有叛逆者,要是祝施久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却在他这里再次受到叛逆者的袭击而死,那他恐怕要因此担责。所以他还是让傅司都上了。

把傅司都秘密传召过来后,把这两件事跟傅司都稍微说了一下,傅司都不愧是祝施久的好兄弟,一下子便答应了下来。

“听说你一定要我负责你的后续治理,所以我来了。”

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祝施久勉强地微微一笑:“感谢!除了你以外,我还真信不过其他人。没想到现在叛逆者竟然这么猖狂,说袭击就袭击,害我重伤,根据主治白衣说,若是要完全痊愈至少需要一周。”

傅司都则是看着祝施久,看了一会儿后说道:“这样吗……那么,你找我到底是想干嘛?”

祝施久露出微微疑惑的表情:“不是说了吗?我要你负责我的后续治疗,除了你以外,我信不过其他人……”

傅司都摇头:“这不是理由。事实上,如果我是叛逆者的话反倒更会通过一个毫无背景的单纯新人对你下手。”

“为什么?”祝施久问道。

“有两个理由。第一点是你遭受了袭击,组织必然会加大保护力度,对负责你后续环节治疗的白衣精挑细选,叛逆者很难混进这一群精锐当中,所以他们只能选择间接接触。而像我这样的新人学员,毫无背景,身份又只不过是一个区区学员,受到的保护力度不会比其他白衣更大,且思想并不牢固,叛逆者接触我比接触其他白衣更简单,你让我负责你后续治疗的操作,相当于亲手递给叛逆者派系一把刀,我相信你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第二点是我是一个跟你有交情的人,虽然称不上‘好兄弟’这一称呼,但也不算是陌生人了,叛逆者派系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哪怕他们无法策反我,也会想方设法让我找个由头来看望你,然后从我这里得知你的恢复状况,从而安排第二次刺杀——别怪我有被害妄想症,你应该知道是有这个可能性的。”

傅司都推了推眼镜。

“如果你真的拿我当‘好兄弟’的话,那就不应该把我牵扯进来。”

这话说得忒无情了点,祝施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你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表达你被我牵扯进来的不满?”

傅司都否定道:“注射了药剂之后,我的情感就被封闭,并没有所谓的不满情绪。我仅从客观角度理智分析,得出了这一结论罢了。我被你牵扯进来的确是不太安全的,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那我明白了。”祝施久失望地摇了摇头,“为了自身的安全,你这种想法无可厚非,也毕竟你现在的情感还未恢复,我无法从情感层面跟你打交道。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那你可以回去了,我让其他白衣来治疗我吧。”

然而傅司都这人却再度摇头。

“不,现在离去反而更加危险。”他又从理性角度分析道,“叛逆者袭击了你,他们必然时刻都想要了解你的现状,你的一切治疗信息都被组织保护起来,或许他们都不知道你是生是死,他们想要了解就更加困难重重,而我又被秘密传召,现在看似安全,但实则若是后续离开了这个病房,他们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我不用再说下去了吧?”

傅司都后面面不用说祝施久都知道了,无非就是他既然已经被牵扯进来了,那他的安全就跟祝施久绑定了,跟祝施久待在一起还能受到组织的严密保护,但离开之后就跟脱掉防弹衣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裸奔没什么区别。

“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

“还是那句话,我不信你想不到这些。而假设你已经想到了这些,却还是把我牵扯进来,想必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要交代给我。现在我想听听你想交代给我事。”

不得不说,这些家伙的脑子一个比一个好用。

祝施久在心里感慨,他之前找上苏婵,安排计划和行动时如虎添翼,苏婵更是第一次跟他配合就完美达到了他的要求,现在找上傅司都,

这家伙通过三言两语就判断出了他的目的。

傅司都说得没错,他之所以点名让傅司都来负责他的后续治疗,正是因为他想要接触傅司都,然后……视情况将傅司都也拉拢成执棋社的一员!

傅司都虽然因为情报不足而没有看穿真相,但也极度接近事实了。

祝施久觉得,傅司都此人比苏婵更为难缠。

所以他现在犹豫着是否要开口。

傅司都看穿了祝施久的犹豫,问道:“很难说出口吗?看样子事情确实比较重大。”

他甚至猜想祝施久是否要跟他说一些关于昨晚发生的一些事情的隐秘,表情也随之变得严肃了起来。

祝施久斟酌了一番后说道:“如果我跟你交代事情,然后请你无论如何都务必要保密,你会如何决断?”

傅司都不假思索道:“一般情况下我要视事情的严重程度而定,如果很严重,是以我个人能力无论如何都无法决断的话,我会选择汇报给组织。”

祝施久注意到了傅司都的用词——“一般情况”。

也就是说,还有“非一般情况”。

傅司都推了推反光的眼镜。

“但是……毕竟我欠你一个人情,现在还是另当别论吧。无论你要交代给我的事,我是否同意,我都会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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