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施久对这个结果丝毫不意外，只是在心里又骂了几句达芬奇。
他早就怀疑这整个劫机计划都是达芬奇搞的了，其实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劫匪，杰克等人或许只是达芬奇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劫机的，只是杰克自己认为自己是劫匪罢了，实际上这场戏根本就是达芬奇特地为他准备的演出。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祝施久又问道：“说说看吧，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样？”
杰克咽了口口水，看了眼自己被捏住的第二根手指，颓丧地扯了扯嘴角。
“实际上，我们团伙只是普普通通的国际大盗，劫机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做。这次劫机行动的真正的起因是……”
真正的起因是有一伙神秘人找到了他们。
神秘人最初是给他们团队里的黑客发送了信息，并且还附带上了一系列他们这个团队的罪证，甚至连他们正窝藏的地点都拍了好几张照片发过来，很显然对方对他们的一切都了若指掌，杰克他们亡魂大冒的同时也想搞清楚对方是什么意思。
经过一番“友好”的磋商后——实际上经过了相当激烈的反攻和对抗——神秘人给他们发来了威胁，让他们安排一次劫机计划，目标就是当前这架航班。
大致计划交给杰克，让他们进行补充，而神秘人负责处理杰克团伙处理不了的部分。
比如杰克他们提出要在空乘人员中安插内应，计划就是绑架乘务长贝拉的女儿宣告他们团伙的实力和威胁，然后让贝拉作为内应在飞机上安装炸弹。
但他们团伙做不到无声无息地绑架贝拉的女儿，把这个困难告诉神秘人后，过了不久他们就从新闻上得知了贝拉的女儿失踪的消息。杰克他们又惊又惧，对神秘人的实力更加信服了。
又比如杰克他们想要了解清楚航班的运行路径，还想要能够降落的私人机场，这些神秘人都二话不说全都帮他们搞定。
不用说，杰克能够把枪支带上飞机也是神秘人那边做的工作，神秘人只让他们正常安检就行，结果他们就竟然真的成功将枪支带上了飞机。
杰克对那个神秘人的形容就一个词——神通广大。
大致说完了整件事，杰克才开始叫冤：“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办到的，总之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他们，我们团伙也是受害者啊！”
“该死的，我原本就不想来劫机的，我平常干的都是跨国盗窃文物的工作，都是因为那神秘人抓住了我们团伙的把柄。呵呵，果然第一次劫机就失败了，不过既然被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就算你要把我们交给警察，我也会是同样的说辞！我只是从犯！从犯！”
祝施久松开了杰克，庞大的信息素再度朝着杰克的方向压迫了过去，冷冷道：“你是不是从犯，还是等警察来定夺吧，总之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杰克还想挣扎，但他的身体依旧承受不住祝施久单方面的信息素压迫，整个人再度晕厥了过去。
祝施久转过身去对贝拉说道：“他们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的，你们有安眠药的话，给他们挨个喂一点，再把他们绑好，等下飞机后把他们交给警察吧。”
贝拉愣愣点头。
祝施久则是离开了乘务员休息室，返回了头等舱。
回到头等舱后，祝施久拨通了达芬奇的电话。
先知，都解决了吗？】
祝施久也不废话，直接问道：“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
达芬奇说道：看样子你还没解决。】
祝施久问道：“什么意思？”
我承认了，这次劫机本身就是我威胁杰克他们做的，但这还不是终点，先知，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劫匪就仅仅只有杰克他们。】
什么？！
祝施久一愣，随后便听到了后方的商务舱内传来了一阵乘客们的尖叫。
祝施久没有回头查看情况，就听见电话里的达芬奇说道：你失败了，先知。等你到了纽约后，我会向组织申请更换队友，你尚且没有承接这个任务的能力。】
“等等！我不明白！”祝施久沉着脸回答道。
达芬奇也不隐瞒了，说道：或许你从来都没有发现，这架飞机上存在着一些下水道组织的‘老鼠’们，这就说明他们的信息素伪装成功欺骗了你的信息素感知。另外，这架飞机上也有隶属于我的小队的黑兵——他们的信息素伪装同样成功欺骗了你。】
祝施久愕然：“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现在可以去商务舱看一看，我的人估计已经成功解决了那些老鼠们。】
不信邪的祝施久离开了头等舱，来到了商务舱。
果然，有几个穿着休闲服装，面无表情的乘客将几个大呼小叫的乘客压倒在地，令他们无法动弹，而几把枪支也掉在一旁的地上。
达芬奇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从一开始，我准备的劫匪只不过是用来测试你的幌子，实际上还有一波劫匪，那就是这些下水道组织的老鼠们。他们互相不知道对方
的存在，但下水道的老鼠们却能够察觉到信息素异常，你之前的信息素扩散到大半架飞机上的行为还是太鲁莽了，他们察觉到了你的存在。】
在这次测试
中，如果你只发现了杰克他们，那就说明你只能解决普通人制造的危机，这是普通黑兵的水准。如果你能发现那些老鼠们，那我才会放心让你参与接下来的任务——因为我们接下来在美国的任务需要打交道的对象，正是那些东窜西逃的老鼠们，如果你连飞机上这两三只老鼠都发现不了，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你能力不足，先知。】
“能力……吗？看样子我的信息素感知力并没有我想得那么优秀啊。”祝施久释然了，“还是说他们的伪装能力真就那么高？”
到了外面，你的对手就不是组织帮你准备好的手无寸铁的实验体了。下水道组织的老鼠们一些小手段层出不穷，比如你一定不知道，他们研发有能够完美伪装成普通人信息素的药剂，只要上飞机前注射一下，就算异虫来了也只会把他们当成普通食物。我相信你的信息素感知力没问题，但你的观察力、注意力、推断力、预防能力全都不合格。】
“……”
祝施久这下终于全明白了。
他搞错了一点。
他以为测试是从他上飞机之后才突然临时开始的。
实际上在上飞机之前测试就已经开始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黑兵，在做伪装任务之前应该先尽可能收集所有情报，包括甄别每个乘客是否具备危险性。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工作，他相信他如果能回到上飞机之前，那时向达芬奇提出要求，达芬奇百分百会在短时间内将情报送到他手上，但是他没有。他所知的情报就只有达芬奇跟他说明的基本情报。
上飞机，坐飞机到纽约，下飞机——他所知的就只有这些。
如果他提前拿到了全部乘客的情报，他就可以根据情报，在候机大厅内锁定每一个乘客，并对乘客们进行观察，仔细甄别判断他们各自有什么异常，而不是等上了飞机之后等到信息素在密闭空间内变得混乱了再毫无准备地应对劫机事件。
“原来如此。”
祝施久轻声呢喃了一句。
事无巨细地思考和提前预防，难吗？
不难的。难的是要提前想到这一切。
说白了就是祝施久现在虽然身体已经提升到黑兵级，但他的思维方式还没有转变过来，仍然处于幼稚的学员阶段。
祝施久真诚地对电话感慨了一句：“我学到了，达芬奇，你真的给我好好上了一课，谢谢你。”
达芬奇：……嗯？】
祝施久没有去记忆现在商务舱内被制服的“老鼠”，也没有试图去经济舱一探究竟的想法，尽管他知道经济舱内也肯定有“老鼠”的存在，并且达芬奇的人也一定制服了“老鼠”，只要自己去看一眼，就能提前得知测试试卷的答案，但祝施久依然没那么做。
祝施久又一次自裁了，只不过这一次他自裁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