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战场上的神经病! 在义银冲出去的那一刻,利益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句话。 还来不及发怒,然后发生的事情让她眼珠子瞪的差点掉出来。 军阵退走万马齐喑,敌方声势浩大不可一世。只有那逆流而上一抹白色,白衣骏马美少年,横枪策马而去。 白羽织,红血花,一枪追魂。 身后的前田两女看得心驰神往,对面敌军气焰顿消,战势瞬间扭转。 义银不敢停留,忍着疼回马就走。 对面的姬武士上前抱起地上宫井恒忠的死尸,迷茫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冲。 跟着的足轻重重喘气,停下的脚步一时半会儿抬不起来,灌铁似的沉重,一口求胜心气被义银逆袭一击活活打断。 “列阵列阵!” 义银回到阵中,招呼左右溃兵在斯波众后重新列阵,只求将她们重新组织起来。 被溃兵带回的各个姬武士们也缓过神来,帮着重振旗鼓。 “义银大人!厉害!太厉害了!我刚才都要吓尿了!” 比起利益大呼小叫的粗鄙之语,利家眼神中透着光。 “义银君,了不起!” “先不说这些,稳定住溃兵,缓缓后退,我们撤!快点,快点!” 义银的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肾上腺素感觉要爆炸,身后的冷汗浸湿了后背衣裳。 这死里求活的感觉快要窒息了,现在敌军的脚步停下了,赶紧撤啊啊啊!少废话! 宫井身上根本没有伤痕,只是被他攻击击中触发了致死打击。 不过这里又没有解刨学,敌军只会以为被击落导致的内伤震荡而死。 正在撤退的信长听到背后战场的欢呼声,转头看见敌军呆呆的不行动,自己的守城军竟然又组成了阵势在缓缓后撤,喜出望外。 “发生了什么事!恒兴!去问问!” 一旁的马迴众笔头池田恒兴派人去查,狂喜的回报。 “殿下,是斯波家义银大人,乱军中讨取了叛军先手备队大将宫井恒忠!” 前线一片混乱,众人不知道义银是取了巧等到了宫井落单。 只看到敌军势不可挡,义银一人一枪冲上去搏杀,讨取了敌前军大将。 这脸露大发了,敌我双方都看的清清楚楚,堪称战场上最靓的崽。 “干得好!退军十里重整军势,让义银君来见我。犬千代还在前面吗?传令她暂代守城军首领,带队伍退回来。” 信长大喜过望,本以为断尾求生抛弃的守城军竟然保存了下来,连续下达了新的命令。 “死了呀。。宫井。。” 柴田胜家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叹了口气。 战阵之上生死早已看淡,但知道跟随自己多年的老部下就这么去了,还是忍不住感到悲伤。 “斯波义银吗?她是谁?斯波家的姬武士?” “这个人我知道,织田信长殿下来我家挑衅带的那个少年。” 一旁的林具通说道。 “少年?是个男人?” 柴田胜家愕然。 “柴田大人听没听说过七难八苦之誓?” “他就是那个立誓复兴家族的男人?对,我记起来了,是斯波家。” 柴田胜家想起了那个传言,眼中露出钦佩之色。 她倒是没有因为宫井的死而迁怒斯波义银,在战场上母女厮杀的都有,各为其主奉公恩赏,传统武家如她都看惯了。 “武家奇男子,斯波家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柴田大人,那现在怎么办?” 林具通可没有柴田感叹的心情,她心急的问。 “急什么,照原计划过河,敌军已经退却,我们的目的达到了。 接下来就是平原决战,我们1700精锐,对方不过六七百新兵罢了,你担心什么。” 对林具通说着话,柴田望着远方,真想亲眼看一看这位奇男子,如果这场合战他能活下来。 后撤十里稳住了阵脚,利家奉命整顿守城军再战。 而利益需要维持斯波足轻,义银只能在利家细心包扎伤口之后独自前往本阵幕府。 用帐布简陋的围起遮拦,信长的军旗与马印立在阵中,就完成了一个简易的幕府。 当义银抵达的时候,帷幄内传来激烈的讨论。 “柴田军的人数在之前交战观察
中基本能确定了,约1700军势。 看旗帜柴田的备队都来了,有1000人,林家和信行的备队约700人。” 丹羽长秀作为军奉行,为总大将拾遗,阐述着对方的信息。 “我们的武士足轻在同样数量不是柴田备队的对手,她们是跟随先代打了多年仗的老兵,正面对抗,我们处于下风。” 这时候藏着掖着容易误判局势,森可成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叛军不断拉长阵型,就是在逼迫我们跟进。要么阵型变薄,要么被两侧包夹,人数上的劣势在平原上很难回避。” 河尻秀隆也是一样的想法,这时候说的话都很尖锐。 “前田利昌大人的援兵已经到了,随时可以介入战斗。” 听了这么多坏消息,信长还没有反应,旁边的池田恒兴说了个好消息。 昨夜听了信长的一番话,只有他知道,信长绝对不会退却。 “前田家来的只是四百农兵,而且长途跋涉,不管是战斗意志还是体力都没有保证。” 森可成果断反驳。农兵能派什么用,很可能会和之前守城军一样短时间溃败,被敌军驱赶冲击自己阵线。 “但是我军人数明显处于劣势,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手填充正面,柴田会继续用拉扯阵型的方法对付我们。” “依靠农兵实在是难以想象。” 所有的人看似在讨论,但若有若无的意思都指向此战已经没有胜算。 “不如退守清洲城,再寻战机。” 一咬牙,丹羽长秀说出了所有人都想对信长说的话,然后身体僵着等待信长的回答。 信长的脾气谁都猜不透,讨论了半天,只是掰开事实分析给信长听。这时所有人都在等待信长的回答,幕府内一片宁静。 “胡说八道!” 门口听了一阵的义银,忍不住掀开帷布走了进来。 “这一退守就是战败之路,我等还可以减禄改封追放,殿下呢?难道要奉上自己的人头不成?” 义银看着信长,信长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双目赤红。 义银也是没办法了,现在的形势一退就是战败的节奏。 死守清洲城?野战打不过,守城就可以吗?指望天寒地冻敌军退却? 这又不是外敌入侵,这是家中争锋。对方围住清洲,外面从容不迫的串联。 大家都来看呀,这就是那个尾张大傻瓜,被妹妹围在城里不敢反抗的怕死鬼,你们跟着她混丢不丢人,还不赶紧换个家督! “我等武家披荆斩棘,奉公恩赏,从来不看强弱,只争输赢。 如果打仗就是比比人数多少,队伍精锐,还要我等武士何用!逆水行舟,力争上游才是武士之道!” 怒斥群臣,义银有点上头。 要不是见他身上绽红的白羽织,知道这是之前力挽狂澜的男武士。几个姬武士被个男人说教,不得拔刀砍死你吗。 直臣们不是看不到退兵的后果,只是野战胜算太低,不如后退等待时机,万一有什么变化了呢?总比现在一股脑梭哈强吧。 义银心里急呀,我对日本战国只知道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 现在后两个都不知道在哪儿呢,只能抱着织田信长这根大腿。你要是自暴自弃挂在这,我以后怎么办? 这日本战国怎么混?乱世人如草芥,之前说死全家就死全家,心里没着没落的吓都能吓死自己。 有织田信长做灯塔,还可以憧憬未来蹭个好下场,又是赔笑又是跪舔,现在你告诉我你不行?你要怂?你以后没得混了? 那我怎么办!怒火攻心之下,义银顾不得其他了。 必须战,必须赢,谁想退谁走!老子不退!老子要赢!老子要跟着织田信长喝酒吃肉! “织田殿下,你说过你要夺取天下!我发誓我会跟随你,复兴斯波家!现在我问你,你说的话,还作不作数!” 幕府内,白衣少年杜鹃啼血泣不成声。